第一一五章 姐妹谈话
这温软的声音小雪再熟悉不过，不就是许多不见的大小姐沈若萱。 小雪抬眼，果然见脸色苍白的沈若萱站在院门口，方才只看她侧影觉得她瘦了不少，如今看她脸色，真的不好，眼睛周围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儿，静儿一直扶着她，生怕她一个不稳会倒下去一般。 小雪径直绕过画眉走到沈若萱面前，心中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只叫了一声大小姐。 沈若萱耳根有些发红，她目光闪烁的转向别处：“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大哥突然恶疾卧病在床，心里担忧所以托掌柜带我来看看，大哥醒了吗？” 沈若萱叹口气微微摇头：“一直没醒，唉，我沈家也不知触怒了哪家神灵，竟然连连遭此厄运，要是大哥再醒不来，唉！” 小雪稍稍停顿：“大小姐，您是要回院子吗？我送你回去，可好？” 沈若萱沉默好一阵才点了头，小雪上前扶着另一侧，和静儿一起带着她往回走。 快到沈若萱原本院子的岔路口时，静儿道：“小雪姑娘，不是这边，现在我家小姐搬到听琴阁住了！” 小雪一怔，转眼看向沈若萱，见她故作镇定垂眉不语，但她耳根却红得厉害。 小雪心里感觉怪怪的，一来为沈若萱如此痴情感慨，二来心里某处似乎有些失落，三来想起许久不见的那个人，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几人默默来到听琴阁，屋里陈设跟两个月前一模一样，连门后几双换穿的男鞋都还在远处，而且洗得干干净净的，好像刚刚才有人穿过一样。 小雪站在一旁默默打量，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儿，沈若萱道：“你也坐吧！” 然后她挥挥手，让静儿带着胖妞退出去，屋里就剩她们姐妹二人。 好一阵沉默过后，沈若萱一手拨弄茶杯声音低柔道：“小雪，你……最近有见他吗？” 小雪一怔，抬头看一眼沈若萱，想起凉州城那次看见的身影，她一张嘴说出的却是没有二字。 沈若萱一声苦笑：“也是，他那样瞧不上我，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唉~~~” 听她一声长叹，小雪觉得自己该安慰安慰：“大小姐，您别难过，说不定……说不定他过几日就回来了？” 沈若萱摇头：“即便回来他也不会见我。” 这句之后沈若萱便不说话了，小雪很想追问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这个话怎么开口都不合适，只能生生吞回去。 这屋里的气氛太沉闷了，赝本大气明媚的大小姐沈若萱不该是现在这么个悲悲戚戚的模样儿，何况沈家现在这境况，不振作起来怎么行？ “大小姐，沈老爷如何了？” 沈若萱摇头：“他受伤严重，好不容易恢复一些，可上次伤得太重，失了元气，要恢复如初不可能，只能慢慢调养了。” “那……大哥的事他知道吗？” 沈若萱顿了顿，又是一声轻叹：“他在祠堂静养，没敢告诉他。” 小雪心中斟酌半晌：“大小姐，大夫诊断大哥是什么病？” “这……”沈若萱看小雪一眼，脸色微微发红，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怎么了大姐？” “这……大夫说，大哥是……是纵欲过度，做那事儿时太兴奋，以至脑中血管爆裂而昏迷。” “什么！”小雪噌一下站起来：“怎么可能？大哥又不是那种好色之人，二少爷成日寻花问柳都没事，大哥怎么可能？” “我们也这么说，可十个大夫看了十个大夫都这么说。大哥发病之极他确实在跟大嫂……那个……他房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作证，这种事情……” “这个贱人，一定是她害了大哥！” “你说谁？” “还能有谁？大小姐，难道你不觉得这事儿太蹊跷吗？大哥是练武之人，身体比一般人强健，何况大哥心智坚定，怎可能突然被女色诱惑至此？” 沈若萱想了想：“你是说……大嫂尤氏动了手脚？你可有证据？” 小雪摇头：“但我知道尤氏有问题。” “什么问题？” 小雪张嘴欲言，突然想起阎开的警告，这事儿说出来沈若萱未必会信，其他人更不会信，即便沈若萱信了，单凭她一个女子要对付沈夫人母子三人再加一个阎开肯定不行，说不定反而会把她置于危险之中。 “大小姐，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只要你信我就好，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快快把大哥救醒，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也知道，奶奶把府里能用的关系都用上了，甚至派人去京中寻访御医，可人家不可能一两天就到，现有这些大夫又没一个中用的，唉！” 小雪想了想：“会不会……诊断有误，如果大哥是中毒了？” “怎么可能？他跟大嫂正那个……”一提这个，沈若萱又是满脸通红、目光闪烁：“不可能，大嫂没理由害大哥。” “大小姐，我也没理由害大哥，不管你信不信，我觉得你最好私下跟老夫人商量一下，请两个解毒能手来看看，兴许能有转机也不一定。” “这……” “左右没其他办法，试都不试岂不白白让大哥受苦？” “这……我试试看吧！” 沈若萱精神比先前好了些，她抬眼定定的看着小雪，眼神与以往不同。 小雪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大小姐，我脸上有东西吗？” 沈若萱摇头：“没有，我竟从来不知道你这样有主意，以前是我们短见了，以后你就叫我大姐吧，等这件事情过后，我会跟奶奶和父亲提一提，让你们母子重归沈家。” “不用了，多谢大姐，我在外面过得挺好的，沈家这里墙高门厚，回来反倒不自在。” 沈若萱看着她不说话，良久之后轻叹一声：“有时候我倒挺羡慕你的。” 小雪抿嘴笑笑转个话题道：“大姐，听说你的亲事定下了？还是那个楚三公子吗？” 沈若萱脸色变了变，垂眉低低的嗯了一声，小雪本还想问问她为何会同意订亲，如果梁先生回来怎么办？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这种话坚决不能问，反倒是沈若萱长叹一声：“我与他注定无缘，不过……我还是想再见他一次，如果他回来找你，记得给我传个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