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失望透顶
“那倒不是。”沈夫人眯起眼看向窗外。 “先仔细查，看能不能找到让你生病的根源，再把来过你院子的人一一审问，要是能找到证据最好，即便找不到…… 哼！我堂堂当家夫人要对付个低贱小丫鬟还不容易？” 沈若霞想了想还是不太满意：“娘，照您的意思，要是这次没找到证据，那咱们不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蹦跶一段时间吗？想想就难受。” “行了，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儿了？少撒气、把身体养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出气。” 沈若霞撇撇嘴：“那……那这次也得仔细查，否则我这场罪不就白受了？” “行！行！放心好了，有你娘我在，不会让她好过的。来，躺下歇着。” 听琴阁这边的沈小雪一连打了数个喷嚏，她揉揉鼻子摸摸额头，没感冒啊，肯定有人背地说我坏话。 不用说肯定是沈若霞那臭丫头，她们母女多半又在商量怎么对付我了吧？ 仔细想想，这次报复行动还是太仓促了些，她原本打算对付二少爷房里的桃儿丫头，没想到逮着了机会，顺便折腾沈若霞一下。 效果比她预料中还好，不过同时也差点儿把自己搭进去。 这是个教训啊，下次下手之前一定得计划周密些，不让任何人找到蛛丝马迹才行。 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出了，这次的危机还没完全过去，还得争取更多人帮忙才行。 老太太是必须争取的，要是大小姐也能帮忙那再好不过。 小雪想起之前静儿交代的差事，她们想知道梁先生的作息习惯喜好等。 这还不简单？这些东西她早就心里有数，每日去大小姐那边说一点儿就能领到好处，顺便加深下印象，争取大小姐站到自己这边。 沈小雪心里盘算着，手里拎着装药鸡蛋的食盒往老太太院子去。 老太太院里还是如以往那般热闹，她来这里有些日子了，跟院中的婆子丫鬟们都熟识了，因此她一进门就笑嘻嘻的跟大家打招呼。 她一出声儿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来看她，眼中的惊讶之色不言而喻。 沈小雪感觉不对，笑盈盈的扫视一圈：“怎么了？大家怎么这样看我？” 有个离得近的婆子低声问：“小雪，你不是被夫人抓走了吗？没事了吗？” 小雪愣了一下，扯嘴笑笑：“婆婆你哪来的消息？夫人是来找过我，却没抓我，我自然没事了！” 得到消息的姜大娘快步出来，看到沈小雪暗暗松口气。 “小雪，来了啊，正好，老太太正念叨你了！” 小雪跟着姜大娘往里走，低声问：“姜大娘，大家都以为我被抓走了？” “可不是，夫人那么大阵仗，把我都吓到了。待会儿见了老太太，你一定要把这事儿好好解释解释，否则以前的心思都白费了！” “啊？为什么？” “傻丫头，大家都传言说是你下药害得二小姐差点儿丢了性命，二小姐是老太太最疼爱的小孙女，她能高兴吗？” 小雪闻言脚下一停，心都凉了半截儿，但她还有心有不甘： “姜大娘，不至于吧？他们无凭无据的，老太太也相信？” “唉，画眉那丫头老说你坏话，反正你待会儿小心些，别说错话就是了，啊！” 沈小雪跟着姜大娘进入老太太房间，如往常一般跪在老太太面前磕头： “老夫人，奴婢给您送药鸡蛋来了！” 老太太没有像以往那般让她起来，反而是一旁的画眉不阴不阳道： “哼，药鸡蛋？谁知道你在里面放了什么？别让咱们老太太吃着吃着也如二小姐那般上吐下泻个不停吧？” 沈小雪暗暗捏紧拳头，却要恭顺的解释： “画眉jiejie冤枉奴婢了，奴婢真要对老夫人不利，老夫人半个月前第一次服用药鸡蛋时就会不舒服了，可为何到现在还好好的？ 至于二小姐生病一事，奴婢只是听说，个中缘由并不知情，不知为何夫人突然带人来拿奴婢。 但是老夫人，奴婢发誓，奴婢绝没有做过，梁先生和姜大娘都可以为奴婢作证。 老爷也给奴婢正名了，夫人没有证据不能拿人，所以奴婢现在才能来见老夫人，请老夫人明鉴。” 老太太耷拉着眼皮盯着沈小雪半晌，见她说得信誓旦旦心里也有些狐疑，一旁的画眉冷声道： “你少狡辩，咱们宅子里那么多人，夫人谁都不去拿，为何偏偏要拿你？你敢说你没问题？” 沈小雪跪着直起身子，抬头与画眉对视：“没有！” 她回答得干净利落，双眼定定的望着画眉： “反倒是奴婢想问问画眉jiejie，奴婢到底哪里得罪jiejie了？要让jiejie三番两次为难奴婢？甚至非要把这莫须有的罪名扣在奴婢头上。 如果画眉jiejie当真认定奴婢有罪，请拿出证据来。” 小雪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虽然跪着矮她一截儿，那眼神那气势明显把画眉压了下去。 画眉被她说得哑口无言甚至恼羞成怒，一手指着小雪鼻子想要大骂，老太太淡淡道：“行了，画眉，你退下。” “老太太！” “退下！”老太太语调缓慢却明显严厉了许多，画眉不敢再说，只得狠狠瞪小雪一眼后退出去。 老太太垂眼看着小雪：“当真不是你做的？” “不是。” “如何证明？” 小雪怔了一下，抬头诧异的望着老太太，难道自己在她心里已经铁定是那下药之人了？虽然确实是自己做的，可老太太无凭无据为何这样责问自己？ 是心疼沈若霞吗？那是她最疼爱的小孙女，那自己又算什么？ 小雪全身透心凉，她突然发现自己想错了很多事情。 原本以为只要努力，迟早会得到老太太和沈家人的承认。 可自己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在他们心里，自己是个低贱奴婢的事实已经根深蒂固，永远不可能改变。 兴许她们高兴的时候能赏你个一瓜半枣儿，一旦不高兴，自己永远是那好个上不得台面的低贱奴婢。 沈小雪垂下眼皮，压下心中怒气，尽力让自己声音平缓温和些：“老夫人又如何证明是奴婢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