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唱双簧
胖妞的伤势看着吓人其实不算太重，好歹身板底子在那儿，上次小雪的伤药还剩一些，给她用上当晚就醒过来了。 听胖妞的说法，并非她主动挑事儿，只因中午桃儿差人跟大厨房要燕窝粥，管事大娘把那小丫鬟臭骂一顿，然后今天给二少爷院子送饭的差事又是胖妞领的，那桃儿就把胖妞给记恨上了。 送饭的时候她没说什么，下午胖妞进内院儿来收各房各院儿明日要吃的菜单子，正好被端着二少爷新衣的桃儿给撞上。 桃儿故意拦着胖妞不让走，还出言挑拨，胖妞是个直性子，跟着说了几句难听话，把那桃儿给气到了。 她见旁边有人来，就退后一步，故意把放着新衣的托盘往地上一丢，自个儿也顺势倒下去，硬说是胖妞欺辱她又打她还弄脏了二少爷的新衣云云，胖妞这顿板子因此而来。 白氏愁眉苦脸道：“唉，你们两个丫头啊，在府里当差不是一天两天了，府里有两个主子最不好惹，一个二少爷一个二小姐，你们俩却偏偏都招惹上了，瞧瞧这屁股烂的，要我怎么说你们才好啊？” “娘，那桃儿仗势欺人，明明是厨房管事大娘不给，她不敢去找管事大娘麻烦就拿胖妞出气，这种狗仗人势的东西！她存心找你麻烦不是你躲就能躲得掉的。” “唉，一说你就跟我倔，上次鞭子还没挨够啊？你这丫头……上次高烧一趟醒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你以前不这么爱惹事的……” 小雪心里咯噔一下，对了，以前的沈小雪胆小懦弱，确实不会像我这般行事，好在白氏就随口一说，并无它意，小雪这才放了心。 这一晚沈小雪翻来覆去睡不着，来这个世界好歹有些时间了，一会儿挨打一会儿挨骂的，甚至差点儿被阎开那厮拗断脖子，总这样不行啊！ 大家总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懦弱可欺的沈小雪的话，那自己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如今胖妞得罪个通房丫头，沈若凡随口一句话就要我们百两银子，甚至要挟要卖了我们，这太欺负人了。 虽然她现在并不担心银子和被卖的问题，因为好歹攀上了老太太这颗大树，找个她高兴的时候说几句好话应该就能糊弄过去。 但躲过这次还有下次，总不能一辈子躲躲藏藏吧？ 反击！对，我要反击，让那些欺负我的人知道我的厉害，但又不能太过，免得让人觉得反差太大把自己当成异类，当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对付他们最好不过。 接下来几日，小雪每日上午去听琴阁当差，下去就到老太太院子里候着。 画眉依然对她敌意满满，不让她接近老太太半分，言语里时有讽刺踩扁之意。 小雪明白她的嫉妒也不与她置气，要么跟着姜大娘做点儿事，要么就在外院跟老太太院里的婆子丫鬟闲聊说笑。 画眉总不能时时守着，一旦她离开，小雪就拉着姜大娘屁颠屁颠儿跑进去陪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对小雪的心思也看得清楚，只是不说而已，这丫头要讨好就承她的情，最主要还是吃了她的药鸡蛋，这几日感觉真的好多了。 这日，画眉被差遣去库房拿几匹大红的锦缎来做过年新衣，小雪眼珠一转，见她一走就溜进去，先关心老太太身体一番，然后道：“老夫人，奴婢向您请教个事儿可好？” “嗯，说吧！” “老夫人，画眉jiejie去领的那大红锦缎得值几十上百两银子一匹吧？” 老太太呵呵笑道：“哪有那么贵，又不是金丝做的，顶多也就十来两一匹。” “啊？是吗？那为何二少爷一件过年新衣就值上百两银子了？难道二少爷用的布料格外不同些？” 老太太笑容略收，若有所思的扫一眼小雪，她心里明白这丫头拐弯抹角肯定想说什么，但她并不点破，脸上依然是柔和的微笑： “不会，都一样的，一件新棉衣，布匹棉花加做工绣工不会超过二十两，这是我沈家的规矩。咱们沈家虽然有些家业，但也不能毫无节制，一件衣裳都穿去上百两银子那还得了？” “嗯！也是，勤俭才能持家，看来那桃儿姑娘果然讹我们了！” 老太太笑眯眯的不说话，屋里安静了几秒，小雪心里有些紧张，按理说老太太不该顺势问桃儿是谁吗？为什么还不问？ 好在身旁的姜大娘帮忙加一句：“哪个桃儿姑娘？可是二少爷那个通房？” 小雪心里暗暗松口气，回头感激的看姜大娘一眼：“是啊是啊，前几天那桃儿姑娘还差人去大厨房要燕窝粥了。” 姜大娘故作惊讶道：“燕窝粥！她一个丫鬟吃什么燕窝粥？我们老太太一个月才用几两燕窝，还舍不得舍不得的，她还真会享受。” 沈小雪眼角留意着老太太表情：“可不是，管事大娘肯定不能给她，可她却把气洒在大厨房送饭菜的胖妞儿身上。 胖妞儿那丫头又是个老实的，见着她也没躲，见她主动挑事儿便争了两句。谁知那个桃儿自个儿往地上一坐，把二少爷的新衣裳往旁一丢，硬说胖妞欺负了她，叫几个大男人按住胖妞打板子，硬生生把她打得屁股开花。” 姜大娘诧异道：“还有这种事？那桃儿也太无法无天了吧？她当这里是她家呀？” “大娘，你有所不知，这还不算完了。 我当时得到消息跑去的时候胖妞都被打得奄奄一息了，我看那新衣一点儿没脏就捡起来放回去，可那桃儿却说我们让二少爷穿脏衣裳是糟蹋二少爷，非要我们赔一百两银子，否则就要把我们卖出去。” 小雪转而可怜巴巴的望着老太太：“老夫人，胖妞顶撞桃儿姑娘确实不应该，可一百两银子我们是万万赔不起的，要是被卖出去我们也没办法。 奴婢别的不怕，就是舍不得老夫人您。 奴婢长这么大，好不容易能在您身边伺候几天尽尽孝，以后怕是不能了！” 说到伤心处小雪起身跪在老太太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个头：“老夫人，奴婢以后会想您的，您可千万别忘了奴婢啊！” 姜大娘一阵唉声叹息：“多好的孩子啊，怎能为个通房丫鬟走投无路啊？老太太，您可不能坐视不管！” 老太太无奈的摇摇头：“行了，别演了，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