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天疆（3）

    螣蛇的出现与西界之人的来犯，是巧合还是故意？

    而持有螣蛇图腾的那些人，又与天疆恶战的那波西界势力是不是同伙？

    叶锦绣不敢确定，但与这些巧合息息相关的螣蛇，已经让她产生了怀疑，因为他出现的实在太恰好了，又偏偏被不知正邪的蓬莱请去做客，有了太阴尸毒在前，她都没办法把蓬莱与西界分开来谈，又怎么敢替螣蛇开脱？

    叶锦绣把从周遭生灵那儿收集来的零散记忆给了朔月，他看过之后，沉默许久，说：“天疆的一步登天，非神之灵力与雀皇一脉不能驱动，那人……是白孔雀，无染。”

    孔雀是天疆的守护灵禽，被神钦点为“镇疆”的那一脉，更是被天疆万妖奉为至高至尚的“雀皇”，有镇守天疆安宁，规律万妖之责，虽不为妖界之王，却比妖王存在的意义更加重大，这种“重大”让雀皇一门世代只能一脉相承，绝无二嗣。

    问题就出在这“一脉相承”上，上代雀皇的夫人，一卵双生，打破了“一脉相承”的先例不说，还孕育了孔雀一族千万年来第一只白色的孔雀，又恰逢那一年天疆大雪，冬季格外漫长，便有些妖将这异象归咎到了白孔雀身上，说他将为天疆带来灭顶之灾，整个天疆都力主将其扼杀。

    然而，雀皇夫人却不能看着自己的骨rou死于非命，在万般争取不到活路的情况下，毅然决然的抱着白孔雀连夜逃出了天疆，从此再无音信。

    朔月又道：“狼父与上代雀皇私交甚好，因而雀夫人曾带着无染在太白境落脚数月，躲避夜魅一族的追杀，后来雀音皇叔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打消了夜魅一族的追杀，两个人便不告而别了……大概三千多年前，雀音皇叔归元，新皇继羽，我无意间听夜魅一族的人说，叛逃者已经找到了，只是……入了鬼境冥河。“

    鬼境冥河，人间活人通往地府的唯一大门，九死一生，且有去无回。

    听了朔月的普及，叶锦绣由衷的想感叹“无知真可怕”，白色的孔雀多半是白化病，就像被灵化的白蛇，只是这白色的孔雀不如白蛇幸运，它被贴上了“灾变”的标签，十有八九是个背了个不相干的锅。

    这世界如“不详之鸦”的事比比皆是，白鸦如此，白孔雀亦是如此，从诞生到这世界那一刻，就没了选择权，所有的特例与先河，似乎都成了枷锁。

    叶锦绣抱紧了怀中的小狐，不禁想象，她如果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个只能生活在凡尘里的女人，她们母子是不是就要时刻担心猎人与道士？甚至一个不小心，就要被身边人送上火刑架活活烧死？

    她转头看向没有边际的万丈深渊，脑海里又闪过了什么，良久才问朔月：“毁了一步登天的那个白衣人，真的是雀无染么？”

    “不瞒大人，朔月并不确定，以我一见，那张脸的确是无染不假，但又与我幼时所认识的无染，大相径庭。”

    “大相径庭？”叶锦绣很诧异他会用这么一个有些严重的词。

    “是的，大人。”朔月点点头：“我幼时认识的无染，只是个单纯善良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