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就是没感觉
莲清殿…… 殷箬凌正躺在贵妃椅上惬意地翻看手中的古卷——《皇族》，上面记载的尽数是有关殷国历代皇族宗室的事情，还有一些历代名臣被列入以示恩宠。 “陛下似乎对《皇族》很有兴趣。” 只见床上躺着的白衣女子淡淡道。 “潇雨醒了啊，不过你身子现在虚弱还是多休息。” 殷箬凌微笑抬头注视着大病初愈的林潇雨，关心道。却有意回避林潇雨的话。 见此林潇雨不再说话，边上的殷箬凌也是沉默无言，低头继续手中的事。 偌大的寝宫里时不时响起翻书时纸张摩擦的声音，煞是突兀且清晰。 “玉儿，兴许潇雨已经饿了很久了，你去把御膳房的膳食都端过来吧！” “是——” 待玉儿离开，殷箬凌这才缓缓合上古卷，嘴角依旧挂着淡笑。 她是故意支开玉儿的，她需要了解一下这个外表柔弱的女子，内心是否真的如她所想般坚韧。 “朕身为一国之君，对《皇族》感兴趣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听潇雨的语气似乎有些疑惑。” “陛下就这么自信能够如愿以偿？” 林潇雨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殷箬凌微微愣了片刻。 毕竟林潇雨在她眼里就是《红楼梦》里的林黛玉，有着风中细柳之姿，水中玉莲之色，惹人怜爱。 不过现在倒是有些不一样了…… 果然如她所想那般…… “如果潇雨是你指册封一事，那你大可不必担心。势在必行——” 听到殷箬凌如此肯定的语气，似乎一切已成定局，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林潇雨倒是笑了。 “如此看来我赌赢了……” “嗯？潇雨赌赢了什么？”殷箬凌一脸疑惑道。 “曾经的潇雨一直得过且过的行走在人世间，甚至想让心里深处的那份情愫随自己生命的消逝而终结。心想只要如此便好，此生足矣…… 可是，陛下似乎将潇雨的心中所想所思都看得一清二楚，宴会之上极力劝说潇雨，试图将一个对生命无望似死却仍残存一丝气息的人重生。 而潇雨本不该心存奢望，奢望一件没有结果的事情。然而陛下的话当真令潇雨动了心：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来世上走上一遭，总要给自己留点儿什么。这样即使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也不至于像是没活过一样。陛下真的很清楚潇雨的弱点，一字一句都敲中了潇雨的心。 所以潇雨想赌，赌一次，看看就如陛下所说，潇雨究竟能得到些什么。看到陛下如此自信的口气，潇雨觉得似乎以后我的生活会变得很不一样，甚至不只是潇雨，甚至是殷国……乃至整个天下……” 她很清楚殷箬凌对她虽说是有同情，但是更多的只是利用罢了。 她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享受过选择的自由。 既然结局都是一样的，那就让她任性一次，自由一回，让她自己选择死的方式吧！ “潇雨打的这个赌很有意思，不过只有你一个人，那就无趣了，不如加上朕如何？朕就赌潇雨的结局一定很美，定是笑着依偎在心爱之人的怀里。”殷箬凌笑着说道。 她确实没想到林潇雨竟然会打这种赌。 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林潇雨别无选择，只能在命运的安排下，带着脚镣跳舞。 “呈陛下吉言，希望如此。”林潇雨一震，不过随即又回之以笑。 死在心爱之人的怀里…… 真的很美…… 也真是很奢侈…… “《皇族》之上定载你林氏之名。朕的郡主——” 殷箬凌抚着那泛黄的古卷，斩钉截铁，像是宣言一般。 向天下人昭告她——殷箬凌至高无上的权威，绝不允许任何人挑战！ 想到那日朝阳宫大殿白应天的话，为了阻止自己还把闲王搬了出来。 不过她自是知道若是自己和林青文走得太近，白应天便又会多些麻烦了，这对白应天百害无一利。 不过对于自己身边的白流苏，她本是怀疑是白应天有意安排到自己身边的，但是上次自己已经误会过白流苏一次了。 莫非白流苏难道对林潇雨有情愫？若真是如此，那为什么会嫁给自己呢？ 不管怎样，这事一定跟白应天脱不了干系。 只是如果白流苏真的对林潇雨有意思，那事情就好办了。不过就算不是，那也改变不了什么了，她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潇雨如果有时间，可以多去幽兰居走走，毕竟最近流苏受伤了，做什么也不方便。” “什么！流苏受伤了！”林潇雨惊呼出声道。 “是，流苏——受伤了。”殷箬凌故意将流苏二字的音拉得很长，语气中绕有韵味。 毕竟林潇雨是大家闺秀，温婉有礼，现在却是直呼了白流苏的名字。 “是潇雨失礼了！白公子还好吗？”林潇雨意识到自己竟然一时口快喊了白流苏的名字，甚是羞愧，脸色微微泛红。声音霎时间小了许多，但是听得出来她心里很着急。 “没事，你叫流苏的名字——好听，总之流苏就麻烦潇雨照顾了。” “陛下难道不派人去照料白公子吗？” “你不用太担心，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不便，朕也想派人，只是依流苏的性子怕是不会接受。不过朕觉得潇雨一定能跟流苏相处的很好。” 其实自从那次宴会看到林潇雨之后，殷箬凌一直觉得她其实跟白流苏很是般配。 一个清雅隽秀，一个温婉大方，站在一起，她就觉得像是一幅画卷，那样悠远淡雅，静谧宁静，煞是令人赏心悦目。 “白公子的住处是陛下该去的，而不是潇雨。” 林潇雨之所以死心，宁愿远远观望就是因为白流苏已经入宫，成为殷箬凌的枕边人。 如今叫她去幽兰居，不仅于礼不合，更是会绯闻四起，自己倒是没关系，但是却坏了流苏和爹爹的名誉，这她办不到。 “潇雨，你可知道白流苏已经心有所属？” “…………” “他喜欢的人并不是朕，而朕对他和他对朕感觉一样，就是没有感觉。而且朕与他从来只有夫妻之名，从无夫妻之实。”殷箬凌解释道，“你又可知道流苏的伤因何而来？” 林潇雨似乎感觉到什么，但是不敢相信一般，看着殷箬凌，试图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他的伤就是因为救你。你中了‘醉生梦死’之毒，昏睡不醒。但是那时朕因为越国太子离络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而且因为某些原因并不知晓你中毒一事。他可能不愿把此事宣扬以免歹人再次对你出手，私下便自己为你医治，用自己的血替你解毒，相信失血过多的结果你也懂了。所以流苏也算是救了潇雨一命。” “这……我……”林潇雨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她从来不敢奢望自己会和白流苏有交集。 但是总会有意料之外的事不是吗？ “潇雨如果真的喜欢他，为什么不去争取呢？有时候不是你的东西也可以是你的。毕竟一开始谁也不属于谁，最后谁又知道谁是谁的呢？老天爷有时候也累了，偶尔也想偷偷懒，可不会一直照顾你，所以有些东西还是得自己争取才行呢！” 从来就没有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己不去争取，那自己又怎么会得到想要的东西…… “陛下为什么不喜欢白公子呢？” 殷箬凌没想到林潇雨会问这个问题，为什么不喜欢？她也不知道，但是她就是没感觉。 “呵呵，为什么要喜欢啊？好难回答呢！而且这种东西本身就没有为什么吧？至少没感觉朕就喜欢不起来了。” 其实殷箬凌知道林潇雨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林潇雨已经知道自己是在利用她，但是她还不会如此大方地把自己喜欢的人送给别人。 “朕唯一有感觉的只有离歌，所以潇雨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而且潇雨应该知道两个都没有感情的人在一起，不仅会耽误对方，而且会很累呢！” “陛下的心思真是飘忽不定。” 林潇雨虽然还摸不准殷箬凌的目的，但是殷箬凌似乎真的对白流苏没感觉。不过对于殷箬凌说只对离歌有感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殷箬凌似乎是个没有情的人…… “呵呵，原来朕在潇雨心里是这样的啊？” 其实她对林潇雨也不是只有利用，毕竟受益的也有林潇雨。 “总之，潇雨要养好身子，择日就进行册封大典，到时候朕可还有个惊喜呢！” 林潇雨一头雾水，还有惊喜？她怎么觉得只会有惊而没有喜呢？ 殷箬凌看着远处玉儿正端着早膳往莲清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