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谁是下一个（10）
为了充实每天枯燥的生活，也为了镇定自己惊惧的内心，小安坚持每天写作，但除了偶尔有安小洋的支持鼓励外，她真的都要疯了。她认为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实力，她有点恨安小洋，敢情你早已经被调往别处，不用担心电梯杀手，我却还要在这儿冒着生命的危险苦思这个毫不擅长的题材。不过，就像李安说的，不去试，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在哪儿。 我本怂人一个，除了肖勉还能让自己有些许自信之外，其余方面还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小安一向这样以为。虽说现在鼓励坐在路边叫好的淡然，但，有些事还真不是只靠淡然就能果腹的。而且这个淡然也是要有一定条件的，如果是战乱，如果是灾难，你还有雅兴“哦耶！好棒哦！火山你再喷发得浓烈一些！” 不能吧，那得是怎样的神仙可以如此泰然自若。 小安目前显然是不具备这种淡然的，最起码，每天七上八下于那个电梯杀手到底是否要冲着十四起案件努力，她就不能高枕无忧。开始很羡慕那些已经离职的同事，但很快就出现几起非本公司员工被害的消息，更是让人心慌。 而且一连几天早上都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小安的注意，最后她终于确定，那个风一般的女子居然就是芸姐丈夫的情人。 奇怪，她为什么会来这里？ 一旁的肖勉却一点也不意外，“难道你还不知道么？那是林司机的情人啊！他仗着有领导撑腰，就明目张胆地把公司当做家里一样胡来，常常带不同的女人来这里，这个女人算是最久的一个了！看来老林应该没少在她身上下功夫，她也应该得到不少！” 不是吧，那，芸姐的丈夫是否知道呢？他的女友整夜不回家，每天早上才匆匆回去，他难道就不追问么？当初他俩多恩爱着？还是他俩已经分手了？我倒真希望他们分手了，不然芸姐也太冤了。 小安本以为自己会再见到这阵香风，没想到再见时，那阵风却再也飘不起来了。 世事就是这样无稽，谁能想到，和芸姐抢老公的女人竟会和芸姐一样死在同一个电梯里？ 小安不想说什么报应，就算是报应，这惩罚都太重了些。毕竟，芸姐不是死在她手里，至少目前看来不像。那又会是谁呢？她俩能够同时得罪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们俩人的共同之处就是都认识同一个男人，而到目前为止，尚没有听说芸姐丈夫遇害的消息。他当然很悲痛，毕竟短时间内连失两位最爱，这男人恐怕也得反思一下自己了，是不是真的命太硬？该不会也和《白鹿原》写的要娶足七个才能消停吧。 可怜，可叹。 可是，小安目下哪里有心情打趣别人，自己这儿还性命攸关呢。因为杀手只针对女性，目前还没有男性遇害的消息。 那就不要再伤害男性了，如果真的瞅准了我的肖勉，我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作交换。 而，肖勉，你应该是能对得起我的这片心，不会如林司机一类吧。 小安依旧与肖勉进行着地下情，直到有一天她开始感到自己身边有异样的眼光，但是四下寻找，又找不到这个所在。这让她很不自在，自己又没做亏心事，和肖勉是合情合理合法，只是暂时没能公开而已，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 几天后，小安发觉身后的眼光似乎是来自黛丝，一位档案部里有名的美人。话说，这个黛丝是个天生的女人，即使是粗布麻衣也无法掩盖她浓郁的女人味。曾经公司发过几件制服，当时小安还想，不知道穿上这些的黛丝还会不会那么风情万种呢？结果没想到即使是这样呆板的制服穿到她身上，身后也依然有一大票男同事偷偷流口水。那些严丝合缝能包裹得住她的少儿不宜，却包裹不住她的玲珑有致啊。 可惜，刚刚在上周，黛丝就已经和本市某高官的公子举行了盛大的订婚仪式，只等长辈再挑个良辰吉日正式把婚结了。连报上都做了大幅报道，称他们是金童玉女，一对璧人。男同事们却在背后偷偷骂她的未婚夫，夺人所爱。 小安开始也是很喜欢她的，因为刚到公司时她很会做人，待人接物都非常谦和有礼，加之牛校毕业又是校花出身，毕业前还是学校礼仪队的，是远近闻名的淑女一个。但不知为何临近结婚，性格突然变了，就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又好像被谁给来了一针。原先挺好一个姑娘，让人怀疑被狐狸精给吃了，莫非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假妲己？ 小安有点不认识这个黛丝了，她本来对自己很好的，什么事都尽量想着别人，知冷知热非常贴心，又有感召力，现在却逮谁骂谁，还脏话连篇。兴许是恐婚吧，自己这么年轻漂亮就要结束活会的自由，总有些舍不得的。小安这样替她开脱，却依然无法避免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黛丝的眼神里总不太对，到底哪里不对，自己也说不清，只是觉得好像没有从前友善了。 但自己并不是树大招风的人，怎么就让人讨厌了呢？ 再回头看看，她的眼神虽然怪，但微笑也还是有的。小安呀，你可能真是小说写多了，现在看人都不往好的方面想了。 这样不好，赶紧改正。 或许真的是自己哪方面做的不好，伤害过她有过什么误会，只是自己大条却不知道？还是她把我认成别人，或是听谁说了什么不好的？但是自己又能有什么仇人呢？实在想不明白。 于是，这晚小安将困扰她多日的问题告诉了肖勉，想听听他的看法。 “可能是你多想了吧，要不就是她想树立一下自己的威风，想让你意识到她的权利和势力。你只要别去招惹她就是了。” 说完，脸色还很不好，好像在想心事，之后就半天也没再和她说话，好像他也很害怕这个黛丝。莫非，黛丝也给他施加了压力？可他是男的呀？异性之间还能存在什么利害关系呢？只是个普通员工的肖勉又能妨碍到她什么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可太霸道了，还真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了啊。这样想着，小安就对黛丝生出来几分厌恶，即便她是有着一张可人的面孔，但那又怎样，德行不好，一样招人膈应。 再见黛丝，她的眼神已经愈发锐利了，每次看向小安，都看得她发毛。要知道黛丝是有着一双典型的桃花眼的，水汪汪的无辜，我见犹怜。而这几天简直就像换了个人，越来越不像她了，难道真被附身了？ 而另一方面，小安也愈加感到自己在与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博弈着，就是那个电梯杀手。她期待着对方就此收手，不要再追赶那些数字，也不知道那个杀手心里到底有着多大的怨气竟会一连杀害这么多人，还是压根儿就没有生命意识，只是以此为乐？ 那样的话，就太可怕了，只要她的智商允许，别说是十四个，就是更多也无法满足她的乐趣。 小安已经明显感到这股可怕的势力就来自身边。但越是确定了范围，自己就越害怕，因为就好像，你已经知道了你所在的是一间鬼屋，却看不到要伤害你的人，你也不能从这里逃出去，只能任由人家摆弄，自己只有乖乖配合的份儿。 自己的生命和命运自己不能做主，这可真不是一件多好玩的事。 但是，爱情的力量，可以穿越一切，肖勉，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早就辞职了，但也不会收获一段生死相依的爱情。 愿佛祖保佑我们，保佑我们平安度过危机，也保佑我们的爱能健康长寿。 “你瞎了眼啊？脑子长哪去了？没看到这是我新买的大衣？” “是是！我这就拿去给您干洗！” 黛丝又在训人，而回答的是档案部里平时一个很狂妄的后辈，一直目中无人，却惟独怕她。 唉，那么好的一个黛丝，我们再也见不到当初那个温和的她了。 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那么大呢？ 一个人又能有几张脸呢？这样活着不累么？就像芸姐的丈夫、她丈夫的情人、林司机还有这个黛丝，这样很有成就感么？也许吧，这都是人家的自由，人生已经苦短，尽可能地多经历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可也不能作吧。 算了，这会儿还管得了别人，只要自己和肖勉谁也不招惹，相安无事就万事大吉。 但这个黛丝就是这样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有势力，这几天竟然差遣起肖勉来了！ 莫非她已经知道了自己和肖勉的关系？可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对肖勉有什么不满的？她都已经是一只脚踏入婆家的人了，肖勉各方面都比不上她的未婚夫，她不可能跟我抢恋人的啊，怎么想也想不通啊？难道她对我们的关系不满？笑话了，我们再卑微，谈个恋爱也要她准许？她既不是领导也不是长辈，凭什么就不许别人相爱呢？你结婚我们怎么就没管呢？ 你也太霸权了吧。 家里有了一位稳定的长期饭票，还想再在外边找个面首供你差遣？可是这个肖勉也的确不争气，就算黛丝家里再有权势，你堂堂一个男人，怎么就连这点铮铮铁骨都没有呢？居然就这样心甘情愿地给人家端茶倒水，伺候得那么周到，比当初对自己还殷勤。 小安心里那个气呀，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她总不能拉着肖勉的耳朵，当众骂他一顿，谁让两人只是地下情呢？于是这几天也就没好好搭理他，心想，你怎么就这么贱！你当初的山盟海誓呢？你忘了你怎么跟我保证的？难道还要落下书面证据才行？你忘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么？怎么就能置我的生死于不顾？你现在居然还有闲心做别人的小三，你难道就不怕人家老公找你？如果说你胆寒于黛丝的yin威，那她婆家的势力你就不怕了？你怎么也学会这些见不得人的，还这样公然地弄得公司里人尽皆知，你就不怕传到外面，让人家把你的腿打断？ 肖勉啊肖勉，你到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真的享受其中，并且游刃有余？还是你和黛丝压根儿就没把她的未婚夫和我放在眼里，你们两个到底居的什么心？ 如果真是那样，那你们太可鄙了，就这样玩耍着别人，良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