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离金营,回开封(一)
李邕被赵构扶起后正色的说道:“既然效忠主公,那有一件事情也无须瞒着主公了。在来主公这里之前,邕偶然的机会下听到了兀术和宗望在谈论如何解决主公。不知主公是否有食用之前金人送来的饭食?” 赵构淡淡笑道:“未曾食过,不怕先生笑话,本王比较怕死,所以在金营这陌生的环境中不得不十二万分小心,因此食用的都是自带的干粮,是兀术在饭食中下了什么毒吗?” 李邕舒了口气说道:“主公敢只身赴金营又岂会是那怕死之人?主公谦虚了。兀术下的是中原已经失传的毒——七虫七花,此毒无色无味,即使是用毒高手也难免不中招。而且此毒有很长的潜伏期,中毒之人每天除了有些瞌睡并无其他不良反应,可是当人有所察觉的时候再想解毒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解药只有施毒之人才知道。”赵构心里一惊问道:“此毒配方兀术那里有?”赵构想的是如果此毒金人握有配方那自己一方的领兵将领还没打仗就被毒死了,那还打什么仗?将领死光了自己光复河山的理想还如何实现?李邕道:“这点主公大可以放心,此毒配方兀术确实拥有,不过所剩余的也不多了,而且此毒已经无法配置了,其中有两味草已经绝迹了,而剩余的量不足以毒死一个人。在找到邕之前,宗望和兀术也只是想以此毒控制主公,不过在找到邕后,怕是要灭主公的口了。” 赵构也是暗呼侥幸,脸上一脸释然的道:“今晚有要事托付于先生还希望先生能够支持。”李邕慌忙拱手道:“主公言重了,既然效忠主公,主公有事吩咐就可以了,臣定竭尽全力。”赵构扶起李邕神秘一笑道:“今晚我会命牧之在金营中埋藏一些本王带来的‘小东西’,希望先生能帮忙打下掩护,只要拖住巡营的士兵就可以了。明日本王估计可以回开封了,不过为了感谢他们的‘热情招待’,准备给他们留点纪念品。” 李邕看着赵构的笑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小东西,不过也大概能猜出个大概。心里略微有些欢喜的说道:“主公请放心,今晚邕必会配合李将军将这些东西安置好。主公能想的这么周到,想来没有邕的出现,主公安全脱身也非难事吧?” 赵构听后心里也是感到一阵庆幸,当初带着这些‘小东西’的时候压根就不是准备用来跑路的只是自己深知历史,准备在宋军来之前点燃金军营制造混乱,使宋军能够重创金军,现在倒好,直接用来跑路了。面上面不改色地摇摇头道:“先生谬赞了,本王只是想了可能发生的事情准备工作做得足了一点罢了,如果不是牧之在身边,这些计划一个也实施不了。牧之,能有你和我来金营真的是万幸。此次事情后本王视你如兄弟,我们不再是上下的关系。”这句话赵构是对着在暗处藏身的李牧说的。 只见李牧缓缓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阴影中走了出来,单膝跪下道:“主公莫要折煞属下了,今生能遇主公已感庆幸,怎敢与主公称兄道弟。此事岂不乱了君臣?” 赵构扶起李牧看着他道:“三国时期,刘备与关羽、张飞名为君臣,实为兄弟,本王也希望牧之能够成为名为君臣、实为兄弟的统兵大将,和我一起匡扶大宋江山。”看着赵构真挚的眼神,李牧心里也是颇为感动,浑身热水也是渐渐沸腾,说道:“多谢主公厚爱,属下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赵构感觉得到李牧那发自骨子里的忠诚,在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曹营杀个七进七出的常山赵子龙的身影。心里也是庆幸来到大宋后自己能收得这一员猛将。遂对李牧说道:“牧之,一会你便去事先藏有这些东西的银车那里将东西取出,今晚子时,跟随李先生把东西埋好。明天我们回去后,我要给宗望备一份大礼。”“是,属下明白。这就去准备了。”李牧答道。话毕,李牧默默退了出去。 赵构转而客气的对李邕说道:“先生,今晚劳烦您配合牧之埋藏这些东西了。” 李邕急忙回礼道:“主公无须这般,这本是属下分内之事。” 赵构带着些许歉意的说道:“先生,目前本王没有什么实权在手里,等回了开封只能先屈就先生在府中任主簿一职,日后本王手中有实权先生必定只在我一人之下,以正先生身份。” 李邕回道:“主公不必如此,未遇主公前在下本就一闲人,散漫惯了,真要当官没准还耽误事,主簿就好,事情不多,限制还少,既不耽误主公的大事又能替主公处理小事。” “先生过谦了。”赵构说道。随后二人又聊了些寻常之事,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晌午时分,赵构正待继续请教易容之事时,李邕突然示意他不要出声,随即低声道:“主公,帐外有人,不过听脚步声不是练武之人。主公先坐下,待属下问清楚了再报给主公。”待得赵构坐回椅子时,李邕抖了抖衣服对着帐外大声说道:“何方鼠辈?竟敢在帐外偷听,给我滚进来,不然报与你们四太子知道,定要斩了你。”只听帐外“扑通”一声,明显是人摔倒在地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赵构亦能从声音中感觉到来人似乎是想站起身来,不过不知道是摔伤了还是因为李邕的那一声大喝,竟是半天都没有起身。直到赵构看到帐帘外涌起的那一阵尘土时,便见到一个灰头土脸的人走了进来,色厉内荏的说道:“吾乃大宋使者,少宰张邦昌,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就凭你们就想杀我?笑话!”来人竟是张邦昌,这倒让赵构感到意外了,这张邦昌不在自己的营帐好好待着,跑这里干嘛来了?跑出来也就算了,还跑到自己这来偷听来了。说完这句话的张邦昌也是壮着胆子打量起了营帐,没有看到赵构(赵构被李邕挡在了身后,张邦昌本来被人揭穿心慌下并没有仔细看。)在营中舒了口气,好整以暇的开始掸起了身上的灰尘,还梳理了下头发,施施然的对李邕说道:“你是何等身份?为何在我朝康王殿下的帐中?本官身为大宋臣子听到帐中有异声,担心王爷的安危,所以才来一看。怎么了?难道本官来探望我朝的王爷还需要向你汇报不成?”李邕本身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加之对达官显贵并不感冒,也是一句话顶了回去道:“你是宋朝臣子跟我有何关系?这是康王营帐不假,但是你别忘了,这里是大金的营地。说好听了你们是使者,往难听了说,你们在这里死了,你们的朝廷都不敢吭声。哼!不过看在我今天心情好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四太子兀术请在下来帮他忙的,但是具体做什么,我只向四太子汇报,跟你没关系吧?”李邕对张邦昌这个宋臣就没有好印象,加之现在效忠赵构,也从四太子的计划中得知了这个真假赵构能顺利实施,眼前的张邦昌也是帮了忙的。听完这句话的张邦昌被噎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张邦昌瞪了半天眼睛,最后只能闭眼深吸一口气睁开眼傲然的说道:“本官大人不计小人过,你速速退出康王的营帐,否则我定禀明四太子,让他治你的罪。”说到这里张邦昌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说道:“告诉你,就算你是四太子请来的也不一定是我倒霉,之前我可是帮了四太子大忙的,真要闹到四太子那里,谁倒霉可就说不好了,所以你别…..”这一得意不要紧,张邦昌迈着外八步走了两步,正好离开了李邕身前,眼睛斜向看到了李邕身后的赵构,张邦昌当场石化,心里狂呼:“天呐,康王怎么在这里啊?这可咋办啊?”也就是石化了那么一小会,张邦昌多年的马屁功夫也不是白练的,战战兢兢的跪倒在赵构面前连连磕头,边磕头边道:“王爷饶命啊,臣没有看到王爷在帐内,实在是该死啊,还请王爷恕罪。臣这几日看到王爷一直没有出营帐,担心您有什么事情,就过来瞧瞧,王爷既然没事,臣这就离开,这就离开。”赵构哪里会放他走,至少也要知道他和金人做了什么买卖再说啊。刚要想办法使眼色提示李邕审问一下张邦昌就见李邕转过身来,眼中带着了然之色看了一眼赵构,嘴角却不屑的对张邦昌笑道:“大宋使臣的膝盖都是这般软的吗?要我说你们这些当官的都一个样,见到人就磕头,软骨头!你现在拜的可是金人,还说什么是宋朝的官员,笑死人了,哈哈哈。”听完李邕的话,赵构内心也是万分感慨的想道:“身边有个聪明人就是省心,我这还在想怎么通知李邕帮我审问张邦昌呢。这还没嘱咐,先生就开始影帝级的表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