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凌迟万剐

    秦国国都咸阳东门集市再次被挤得水泄不通。秦人们看到深夜突现的告示不知这次秦公又想做甚么，便三三两两的提前赶到了。懒懒赶到集市的秦人们诧异的看到，集市内再次竖起了刑台，林立的竖桩表明，此次是秦国难得一见的大刑。但竖桩旁站定的刽子手却非手持大刀而是拿着指长的弯刀，刑台之上却又莫名其妙的竖立着硕大的秦国黑色军旗。刑台两边，秦国百官全都到齐，就连山东六大国使者也一个不少站立一边。秦人们悄悄的相互询问，这样的局面，秦公到底意欲何为？

    三声鼓响，嬴驷缓缓上台，站在了刑台正中，他看着台下冷漠脸色的秦人，显出了痛心疾首的模样，朗声道：“本公当初不得已车裂了商君，实属无奈，其因有二。今日公告全国，望全国军民上下一心，共度患难。”

    秦人们听见这“实属无奈”，不禁低声议论纷纷，六国使者面面相觑不知这秦公到底意欲如何，而当初为首倡议的魏国使者蓝孝武偏生却又不见，换了张生面孔。站在这新任的魏国使者身边的是燕国的姬砜。他听见嬴驷这样的口吻觉察出一丝不妙，终于丢弃了矜持忍不住轻问：“不知蓝兄去了何处？”

    魏国使者道：“中大夫蓝孝武前些时日被魏王派驻楚国去了，在下昨日才赶到咸阳。今后与各位一起共事，大伙同进共退才是正理。”

    姬砜算算日期，那就是在六国联名之后，蓝孝武即被调走了，姬砜看了看嬴驷，隐隐有了上当的感觉。

    嬴驷站在台上继续道：“其一，太师蛊惑。商君变法，太师自感失落。他没将秦人的致富放在眼里，只是私欲膨胀算计着自己的得失。为废除秦律，重获封地，他精心捏造了商君私建城堡，私通秦军，意欲谋反的大罪。本公如今想来，甚是心痛。”

    秦人们顿时爆发了怒吼：“杀了他。”秦人们不断重复着怒吼，意欲将这段时日心中的憋屈与怒火发泄完全。

    嬴驷静等怒吼稍歇，才继续道：“其二，六国施压。山东六国看不得秦国民富国强，六国使者联名上书，若秦国不诛商君，六国大军齐至。”

    秦人们将愤怒的眼光一起盯向了脸露惊恐之色的六国使者，燕国使者姬砜极不自在的醒了醒喉咙，正欲发话。嬴驷道：“联名上书，至今仍在本公案头，这是秦国的耻辱，本公永生难忘。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本公不会罚你们，你们只消静观便可，看我大秦是如何上下一心抵御来敌的。”

    秦人们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嬴驷又道：“将甘龙等人押上来。”

    咸阳城东门集市顿时就沸腾起来，秦人奔走相告，原本不愿来看的秦人听说此事，都放下了手中的事务，朝着东门挤来。太师甘龙等六人见到汹涌而至的秦人早就被吓瘫在地。秦公府侍卫架着他们穿越人群往刑台上走，群情愤怒的秦人不断高呼着“杀”，人群中不断伸出木棍竹竿狠狠地往这六人身上捅去。秦公府侍卫见状也不阻止，反而走的更慢了。这六人被拖到台上，绑在竖桩上时，已是浑身鲜血淋淋了。

    嬴驷回头扫视了一圈绑在竖桩上的六人，冷笑道：“甘龙，商君变法去除了车裂与凌迟之刑。你既然用车裂处置了商君，那这凌迟就留给你们了。”

    除了甘龙外，其余五人早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胆裂魂飞，听到嬴驷口出“凌迟”二字，更是屎滚尿流，想说话，哪里还控制得住口舌，哆嗦着说不出话了。只有那甘龙勉强抬头道：“嬴驷，我在下边等你来陪我。”

    嬴驷不屑的转头向着将刑台团团围住的秦人道：“甘龙为首，诬陷商君，六人商议，欲与各国瓜分秦国。依律，处置如下，九族连坐一律斩首，府内其余流放边关为奴，永不赦免。六人凌迟，祭我大秦军旗，佑我秦军旗开得胜。”

    一名秦公府侍卫拿下飘扬的秦字军旗，小心的捧住了，依次走到六人身边接住了从脸颊开始凌迟的第一刀飚起的鲜血。他将秦字军旗重新悬挂，将军旗恭恭敬敬交给了嬴驷。

    在六人连绵不断的令人心悸的惨叫声中，嬴驷大喝：“上将军嬴虔。”

    嬴虔出列在嬴驷面前，单膝下跪，口中应了：“在。”

    嬴驷将手中的军旗郑重的交给嬴虔：“上将军，本公将举国秦军都交付给你。护国大战，绝不容失。”

    嬴虔接过了军旗，起身朝天迎风展扬了一下，军鼓声立刻响起。

    秦人们怔怔的看着这迎风招展的军旗，军鼓声使得在场众人热血沸腾，秦人们开始改呼：“秦国必胜，秦公万岁，秦国万岁。”

    嬴驷看着多日来笼罩在咸阳城秦人间的那股阴霾丧气一扫而空，他面带得意之色看向已经奄奄一息的甘龙，道：“甘龙，飞虎令一直容忍着你，便是要让你的死能为秦国所用。你以为六方来敌就能灭了数百年的秦国，在本公看来，飞虎令运筹帷幄，各个击破，这正是秦国展示商君变法成果，威慑山东各国的大好时机。如今秦国一扫分歧，空前的上下一心，你也算死得其所。”

    甘龙昏沉沉的想抬起脑袋，终于是脱力垂下。嬴驷阴沉下令：“记得何为凌迟，定要他们享尽万剐，缺一刀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