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三头鸟妖
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来到竞技场内,成为了廷方的对手,端地不可思议。 “果然是天下高手云集啊,他们都是被自己吸引过来的吗?”沈飞正在沉思,没想到擂台下面走上来了两个人,附在破戒僧耳边耳语了两句,那破戒僧听了之后,立时露出抱歉的表情,缩头缩脑地对廷方道:“不好意思哈,小娃娃,来错地方了,杂家是要在五号擂台打擂的。”众人唏嘘,这才知道原来这名强大的破戒僧是今夜沈飞的对手,沈飞更是吐血,万万想不到,更该担心的是自己。 婷希的容颜展开,廷方却不领情,说道:“既然来了,何不较量一番。” “廷方,无理。”jiejie婷希为弟弟的天不怕,地不怕cao碎了心。 那和尚耳垂很大,肚子又挺,笑的像个弥勒佛:“小娃娃,我这一鸡腿下去,就要根断骨折的,你可不要小看了杂家。” “比一比就知道了。” “那好啊。”不愧为破戒僧,大和尚好勇斗狠似乎更在廷方之上,还是擂台的管理人员极力劝阻,甚至偷偷地许诺给予他很多的好处,才最终把他请了下去。临下场之前,大和尚不忘恶狠狠地说道:“小娃娃,等这场比赛结束了,杂家再去找你玩。” “随时奉陪。”廷方本来状态正盛,被这么一闹,心情乱了几分,不爽的很。 大和尚终于被请下去了,廷方的对手这才从远处现身,慢慢走到了擂台上。和以往一样,仍然是一只妖兽,似乎四号擂台的比试多以人妖对战为主,也不知令狐悬舟从哪里找来了这么多的妖兽,需知蜀山剑派雄起之后,九州上的妖兽就越来越少了,而金陵城,几乎每天都有一场妖兽参加的比赛进行,比赛结束的时候妖兽们非死即伤。 “又是妖兽啊。”廷方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屑,连续战败了几只弱小的妖兽,它们已不被廷方看在眼里,即便面前的怪物真的很大。 眼前的巨妖身高五米,长了三颗禽类的头颅,巨大的身子如同公鸡,翅膀粗壮,但明显不够支撑身体飞起,爪子锋利,将地面抓的龟裂,走路的时候地面跟着一颤一颤的。 妖兽身上困缚着十三条青铜锁链,可见抓来不易,被拽上擂台的时候,身上有着灵力波动的人们小心翼翼地拽着锁链的末端,生怕会被妖兽咬到,等到终于把它拽上了擂台,也不敢大意,绕道而行,远远地躲避走到台下,锁在妖兽身上的锁链未跟着他们一道清除掉,可见斗技场并不觉得妖兽会输,还想再次利用它。 控制妖兽的人刚刚离开,这只暴躁的凶兽即刻张牙舞爪起来,由此引起台下观众近乎疯狂的呐喊助威,这种体型庞大的怪物是他们最愿意见到的,最能够刺激他们的感官,让他们觉得爽和畅快,因此拼命呐喊助威,期待比赛中的血腥和暴力。 身在斗技场,观众们见惯了杀戮和冷血,对斗技者生命的冷漠是九州其他地方所没有的,在这里,死一个人和死了一只牲口没什么区别。 也确如他们期待的那样,三头妖兽刚刚脱离了束缚,心情大坏,便看见不远处那个渺小而夺目的人类,当即扇动翅膀,迈开足爪,贴地前行,不一刻功夫就逼近到了廷方身边,鸟喙开合,便要将他一口吞下。 后者冷哼一声,向着虚空掷出火焰,就此消失在原地。 琉璃青火盏是是人世间出现的第一团火,是上古混沌境的缩影,置身火盏之中,便如同白羽置身在时间与空间纵横交错的网格里,可以自由地穿越其中,达到常人所不能达到的地方。 自从得到琉璃青火盏的认可之后,廷方就可以自由地穿梭在时间与空间之间,青火所及,便是他所在之处。 那三头怪物却不知道这些,到嘴的食物就这样不见了,三头鸟兽愤怒咆哮,张牙舞爪,尖叫声音刺耳,一波接着一波,将擂台四周的墙壁震得龟裂,将人们摇旗呐喊的声音全部掩盖下去,让观战者捂紧耳朵趴伏在地上,有些体弱的甚至满地打滚,眼耳流血。 “又是声波的力量!”沈飞同样堵住耳朵,在这股力量的笼罩下,连他都觉得很不舒服,需要用仙力抵挡。 声浪一波接着一波袭来,似乎永远没有停止的时候,那只三头鸟怪看来是要尽情发泄这些日子以来,被渺小人类困缚的痛苦,以及对人类深深的怨恨。仔细看,它的每一个粗壮脖颈上都被一条刻满铭文的青铜项圈锁住,大概就是这些项圈,使得控制它的人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够阻止它咆哮起来,而一旦控制者不在了,项圈也就失去了作用,三头鸟怪自然为所欲为。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青火出现在了鸟头的正上方,随之而来的是廷方尚未完全长开的稚嫩身体。他长发上扬,站立于虚空如同脚踩平地。廷方距离的最近反而不受声波的影响,可见置身在蓝色火焰的包裹之下,廷方抵御外界冲击的能力较之往常增强了很多。 随手向前挥出,珊瑚树状的琉璃青火盏旋转变大,刺入三头鸟兽的眼睛。 后者三头六眼,眼睛被刺瞎了一只并不会影响其视觉,只会增加其愤怒,随着guntang的鲜血如同岩浆一般喷射而出,三头鸟兽对于人类的恨意达到顶峰,三只鸟嘴疯狂啄食,翅膀拍打,卷起狂风。 廷方掷出火焰,又一次消失在原地,神出鬼没,让人生畏。 婷希道:“廷方的流火之术是一种将空间和时间结合使用的法术,连伯父都不能预判出位置,以后方儿再逃跑的话,只怕除了父亲之外,没人能找得到他了。”弟弟的对手不是那个额头烧着八个戒疤的大和尚,婷希由此放松了许多,大多数的妖兽都能以体型衡量出实力,这个体型的妖兽,廷方即便没有琉璃青火盏在手,也足够对付了。 确如她想象的那样,青火所至,廷方即刻现身,这一次他出现在了三头鸟妖的腹部,手中火焰斜向上挥出,带起一道耀眼的轨迹,三头鸟兽的肚子由此裂开一道伤口,血浆狂涌,倾斜如河,很快将擂台,甚至擂台下面的观众席占满,幸好婷希躲闪的及时,才没有被血污弄脏。 与此同时,坐在贵宾席位上的人们一个个狼狈不堪,慕容白石和令狐悬舟作为手下护卫最得力的两个人是其中景况最好的。 慕容白石对令狐悬舟说道:“我说贤弟啊,这三头妖兽完全不顶用嘛,你手底下就没有再厉害一点的怪物了?别总藏着掖着,这都年底了,也该见见真功夫了吧。” “不顶用?”令狐悬舟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老哥可听说过一种妖兽叫做三头金乌?” 慕容白石心中一凜,道:“传说中居住在太阳上的神兽,是比三大圣鸟更加神秘的存在。” 令狐悬舟点点头:“这只鸟兽怀有着三头金乌的一丝血统。” “不会吧,你可别忽悠我,三头金乌是传说中的神鸟,眼前的鸟兽虽然也长着三个头,可要说和三头金乌相比,那就相差的太远了。” “老哥可知道禽类妖兽有一个共同点?” “不会是都会飞吧。” “类似九转凤凰、金翅迦楼罗和墨鸦之类的禽鸟,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它们往往越战越强,越战越勇,越是受挫,越能进化,从而变得更强。凤凰浴火方能重生,墨鸦要在冥河之中洗去凡骨,才可得到永生不坏之体。最接近天的地位让禽类拥有了最为特殊的进化过程,不达到痛苦的边缘,最后超越痛苦是不会成长的。这只三头鸟妖便是如此,它拥有着三头金乌的一丝血脉,我特地将它释放在擂台上,用强者之强催发它体内的力量,促使它进化。” “真有这样的事” “老哥哦,我何时骗过你的。” “那我可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话音未落,擂台之上已传来异变,原来随着廷方那一剑刺出,guntang的鲜血从鸟妖身体里汩汩流出,而这还不算完,被青火刺穿的伤口上凝固着火焰,火焰灼烧肌肤导致伤口不断扩大,渐渐的,不止血液源源不断地外流,甚至连脏器也一道流出来了。
“化为灰烬吧!”廷方身在火焰包裹下,所有的污秽都被排除在外,目光坚定,带着悲悯世人的决然与执着,一身蓝色道服与身上的蓝青相间的火焰完美契合,衣摆上扬,如同恣意飞扬的旗帜。 他往前掷出琉璃青火盏,蓝色的火焰瞬间覆盖了三头怪鸟全身,从外向内的灼烧它的身体。三头怪鸟在火焰中痛苦挣扎,撕心裂肺地嚎叫却无能为力,慢慢地倒下去了,仍然不停止地燃烧,直至化作灰烬。 擂台之上被蓝色的火焰覆盖,燃烧的火苗如同大海的波浪,此起彼伏,即便相隔很近都感受不到火焰的温度,凝视其中,最大的感觉反而是一种深邃感,一种只有浩瀚无际的海洋才能带来的广袤和深邃。 火焰燃烧,将四号擂台整个淹没,廷方屹立在燃烧的火海之中,如同神明。 观众席鸦雀无声,静谧的风吹拂在身边,冷月从云中现,孤高而冷艳,静静地散发着它的光芒,默默地注视黑暗的人间。 忽然间,平静燃烧的火焰鼓胀爆发,似乎有什么强大无匹的生物在长久的深眠以后恢复了心跳,婷希的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擂台之上,火焰覆盖下出现了一个黑色椭圆形的东西,那是脏器流出以后,表皮被烧毁从而出现的,在火焰燃烧下逐渐呈现出蛋的形状,隐约可见细密的螺纹。汹汹燃烧的烈火如同不断打磨它的砂纸,将它的蛋壳,将它的表层打磨得越发光亮,越发耀眼,蛋壳在皓月下呈现出近乎完美的弧度,舒张的体表蕴含着强有力的脉动,有一个强大的生命体已然恢复了心跳,正待破壳而出。 廷方注意到了异变的发生,婷希在台下向他示警:“方儿快点动手,神鸟浴火重生,只怕这三头怪鸟看着其貌不扬,却拥有着一丝神血,借着你的神火重获生机,完成了进化,马上就要破壳而出了。现在是杀死它的唯一机会,一旦它孵化出来,浴火重生的特性会让琉璃青火盏对它完全失效,你就被动了。” 听了jiejie的解释,廷方坚定的目光未有丝毫改变,或许在他想来,如果连一只凶兽都战胜不了,就更不要说驰骋天下,快意恩仇了。廷方头一扬,身体向上飞起,来到半空再调转向下,琉璃青火盏在他手中转化成长近一米的巨大珊瑚树,锋利无比,笔直向下冲着蛋壳去了。 “咔嚓”一声,那蛋壳中的生物却也在此时破壳而出,从里面伸出了三个脑袋,与之前不同的是,新生出来的这三颗鸟头头顶都是光秃秃的,一根羽毛都没有,鸟嘴弯而且锐利,舌头又短又细,鲜红如血。 三颗鸟头同时伸出,噬咬青火,居然将火焰凝成的珊瑚树咬掉了一大截,廷方吃了一惊,返身折回,站在天上定睛望过来。 婷希担心地攥紧了双手,心说:果然是这样!鸟兽借着青火的力量重生,重生之后便将青火当成食粮,琉璃青火盏虽然是天字位神器,却也已经奈何不得它了,反而会助长妖兽的气焰。 与此同时,贵宾席上的令狐悬舟露出得意的笑容:“怎样老哥,我没有骗你吧。” “原来你是故意安排了这场比赛,贤弟啊,要说深谋远虑,老哥确实比不上你。” “白石老哥你说笑了,我这些都是小聪明而已,和您的大智慧没办法比的。” “哈哈哈哈。” “说到大智慧,老哥啊,弟弟我得问你一句,十一皇子拓跋烈可是圈了我家的摇钱树很久了,咱俩的损失都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