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也算是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刘琦呵呵一笑轻松道。

    不过法正的表情却没刘琦那么轻松，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孝直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不必有什么顾忌，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刘琦见法正犹豫的表情，摇摇头笑道。

    法正轻舒一口气开口道：“长公子，恕我直言，镇南将军并非是要打压世家，他这只不过是看蔡家在荆州朝堂的势力太过庞大，正好借着蔡蒯两族相争的机会打压蔡家。这与长公子您的理念是截然不同的，本质上还是倚仗荆襄本地的世家。”

    “这点我心里也清楚，想必孝直你从一开始也就知道。既然我们早就知道我父亲的想法，那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况且不管我父亲是出于什么目的打压蔡家，这对我们来说都是有利的，最起码这段时间里蔡家都不会有精力来打压我们。”听了法正的话，刘琦并没有担忧，反而劝解起法正道。

    法正闻言顿了一下，而后起身抱拳开口认错道：“长公子说的是，是孝直太贪心不足，得陇望蜀了。”

    此时的法正还不是刘备进蜀川时的那个法正，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倒不是说现在的法正不是一个好的谋士，只不过在阅历方面还是有所欠缺的，这方面的体现就是有些时候会显得有些cao之过急。

    刘琦摆摆手不在意的道：“坐下说。孝直心中的想法我可以理解，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只不过你我都还算年轻，你今年也才不过二十来岁，这就是我们的资本。”

    “别看现在蔡德珪和蒯异度两人都掌握着荆州朝堂的大权，但是你过十年甚至五年后再看，这荆州乃至天下局势都会因为我们而不同的。”刘琦开口激励道。

    法正点点头，望着刘琦自信道：“恩，长公子说的不错，不过在我看来，这个时间还可以更早。”

    刘琦笑着指指法正没有说话，法正开口道：“不是孝直太过自大或是对荆州局势盲目自信，这是基于目前的情况分析的。”

    “哦，谈谈你心中是怎么想的？”刘琦好奇问道。

    “诺。”法正先是一抱拳应诺，然后才开口道：“据我的观察，镇南将军虽然明面上没有说，但是实际上心中的态度已经开始向您偏袒了，可以说在立嗣之争中您已经占据了主动，这点从镇南将军有意识开始打压蔡家就能够看出来了。”

    刘琦道：“这不是因为蔡家在荆州的势力太过大吗？”

    “原本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通过刚才您告诉我在您离开襄阳城之前镇南将军与您之间的谈话，我发现镇南将军可以说是手腕和布局手段都不凡。”法正举拳道。

    或许是谈及刘琦的父亲，法正说的比较笼统模糊，刘琦也看出法正的顾忌，接着问道：“孝直不必有什么顾虑，具体说说。”

    “诺。我们包括荆州乃至天下很多人都低估了镇南将军，镇南将军平时一副文人儒雅的模样，但这只是一个他露出来的表面形象。要是有人轻信了，绝对会吃亏的。”法正说道。

    刘琦倒是有一些体会，但是绝对没有法正看的明白，只是问道：“这点我也知道，不过父亲倾向于我这是怎么看出来的，似乎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镇南将军自初平元年单骑入荆州到现如今的武成侯、四镇将军之一，凭借的绝对不只是声望。通过您与他的谈话想必您也看出来了，镇南将军善于布局，一举数得。”说到法正顿了顿，见刘琦露出思索之色后接着道：“说实话，蔡家的势力在几年前就在荆州就已经十分庞大了，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才想着去打压它？”

    刘琦若有所悟的道：“难道是因为父亲没有下定决心让谁来接班，在我与琮弟只见摇摆不定？”

    法正重重点头道：“不错，正是由于如此，镇南将军才会坐视蔡家发展自己的势力，他想看看您与琮公子的水平实力。蔡家嫡女嫁与琮公子我想也是这个原因，镇南将军考虑的是整个家族乃至荆州的局势。若是您没有之后的出色表现，我想镇南将军多半会将位置交给琮公子，虽然很大可能会被架空，但是好歹可以摆正身家无忧。”

    “要不是孝直这番话，我还真理解不了父亲的良苦用心。”刘琦轻叹一声道，尽管他已经提醒自己不要低估任何一个人，但是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这位便宜父亲。虽然他的格局不像曹cao刘备这些枭雄那么大，但是的确是一位能臣，治理荆州十余年来没有发生过太大的战乱。

    法正接着道：“不过长公子也不可掉以轻心，即使镇南将军现在已经倾向于您，但是心中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我明白父亲心中的顾虑，我在这两年所做的事情也让他知道山阳刘氏一脉甚至荆州要么在我手中发扬光大，要么就直接在我手中毁灭，不太可能出现第三种情况。而且我与寒门子弟走的比较近，荆州的士族在立嗣这件事上虽然不会明确表态，但是暗地里多数还是支持我二弟的。”刘琦冷静道。

    关于这件事，刘琦与法正也进行过探讨，而且法正也谏言劝过，只不过被刘琦给压下了。

    此时法正也不再提及门阀之事，只是接着道：“还有一事，孝直不知该不该问。”

    “有话就说，这可不像你法孝直的性格啊。”刘琦微笑道。

    闻言法正抱拳道：“我想问长公子您与庞家的联姻情况如何？”

    虽然刘琦知道联姻的事，心中也有所准备，但是还是潜意识的有些排斥。只见他微微皱眉道：“此事两家已经商谈好了，只是应该还在准备当中，具体的事务我并没有参与，是我父亲派人全权再办，不过我想时间不会太长的，孝直怎么想起来问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