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仙侠小说 - 元域镇妖师在线阅读 - 第七百五十章 分香卖履(下)

第七百五十章 分香卖履(下)

    洛睿想了一想,尝试着回答道:“长鸣大哥不是说他不想做镇妖师了吗?所以,可能他不需要吧?”

    沐雨霏的食指搭在太阳xue上,骨节完出好看的弧度,努着嘴认认真真地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道:“小睿,难道你不觉得唐越说的很有道理吗?”

    洛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动了动眼珠,怀疑道:“长鸣大哥……他不会那么脆弱吧?”

    “难说!”沐雨霏对凤长鸣的意志不是很自信。随即她又换上了一副鄙夷的神色,说:“小睿,其实这一点我倒很瞧不起你长鸣大哥。”

    说到这里,沐雨霏停了一下,似乎有点儿踌躇。玄旋即她飞快地打量了一下洛睿,妄图以不被他察觉的速度观察到他的面部表情,然后再通过他的表情变化绝对接下来的话要说到什么程度。

    可惜的是洛睿并没有给沐雨霏什么明确的表情变化,这令沐雨霏陷入了短暂的困扰。不过很快,她就从这困惑里走了出来,然后甚为自然地说出了下面的话。

    “我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家破人亡的?我们经历过,所以能够体会长鸣他心里的痛。可我们哪个不都是重振旗鼓了?”

    沐雨霏觉得说到这种程度,自己的意思已经能够被洛睿理解了,于是她即使地管住了自己的嘴,没有再向下说下去。

    洛睿嗯了一声,说:“可能,长鸣大哥他需要些时间。”

    沐雨霏的下唇翻进嘴巴里,眼珠转了转,像是在沉思,然后重重地喘了一口气,道:“所以我才这么说他。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他也该走出来了。我们每个人都不应该活在回忆里,他是个男人,更应该做到这一点。”

    洛睿表情沉沉,不再说话了。

    沐雨霏又想了一会儿,道:“我们现在真的应该多注意一下凤长鸣,无论他多么颓唐,我们总不能由着他堕落,能帮他一把是一把,千万不能叫他想不开自我了断。”

    洛睿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师姐。”

    之后,沐雨霏若无其事地到凤长鸣那里,假借查看病情为名看他有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结果发现凤长鸣没有在屋子里。沐雨霏轻车熟路地跑到房顶给他拽了下来。

    “上面很好玩儿是吗?大雪天你很热?热的话我待会儿给你弄俩冰坨抱着!”

    面对沐雨霏数落,凤长鸣似乎永远都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回答。因此他只能乖乖从命,回到了房间里待着。沐雨霏一直陪着他,甚至到了吃饭的时间也不敢放松,直到入了夜该睡觉了,沐雨霏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走的时候叫他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并顺便将窗户封死了。

    虽然是封死了,却只是给凤长鸣一个提醒。其实无论怎么封死,如果凤长鸣想走的话什么东西都挡不住。

    沐雨霏出了房门,当即打了个饱满的哈欠。这一天她很费心神,没有得到休息,因而甚是困倦了。她拖着满身的疲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结果在拐角的地方遇到了苏东何。

    他很古板地站在那里,脸上发出一种暗色的红来。沐雨霏下意识地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果然十分凉手,很明显他在这里站着已经不是一会儿了。

    她立刻露出心疼的模样,可是言语却不是很和善:“你脑子坏了呀!这么冷你就傻愣愣地站在这里?”

    说话间,她已经很自然地将他的手合在手掌里,帮他取暖。

    苏东何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掌,那宽大的手掌根本没有办法被沐雨霏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小手包着大手,有一种反常的滑稽感。苏东何微微抿了抿嘴唇,憋了半天,说:“你应该多休息。”

    沐雨霏的眼睛里有甜蜜的笑,可是嘴角却瘪了下去,淘气地瞥了眼苏东何,说:“你等我,就为了和我说这件事吗?”

    像是一刀挑开了苏东何的衣服,令他全身上下一目了然了似得,他居然红了脸,做出忸怩不安的神态,半天才吭吭哧哧地说:“我,我就还是没看见你了,很担心你。”

    沐雨霏强忍着自己不笑出来,腾出一只手来轻轻地点着苏东何的胸口心脏的位置,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住在这里的小家伙,你觉得东何的话我能信吗?”

    苏东何立即十分严肃地道:“我是真的很担心你,想叫你好好休息。”

    沐雨霏半张着嘴,脸上有僵住的笑意,过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明明是好话,可是从你嘴巴里出来却一点儿情味都没有,好像在教训小孩子。”

    说着沐雨霏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地道:“好吧,知道这有点儿难为你了,我现在就去睡觉,你也去睡吧,明早见了。”

    说完迈着发飘的步伐回房间去了。只是苏东何挂着他那张满是正气的脸,笔直地站在那里。

    她是生气了吗?她刚才说的话好奇怪啊,我说话没有情味吗?

    他站在那里,好奇地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皱着眉毛自言自语道:“好像,有点儿僵硬……”

    这一夜,凤长鸣到底没有去房顶休息。大概子夜的时候,除幽幽出了一次房门。她来到凤长鸣的门外,静静地站在黑暗的门口向里面凝望。客栈里的客人都睡下了,连空气都了无生息了。

    除幽幽愁容地站在那里,有种进退两难的尴尬。黑暗中她的身影却烘托地无比娇小,似乎能沿着地缝掉进去。除幽幽很认真地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凤长鸣的屋子里一派祥和,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她脸上的失望更加深沉了。内心的悸动驱使着她进屋瞧一瞧,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在向她高升抗议,告诉他不要进去。

    除幽幽左右为难地站了一会儿,那冰凉的门,硬生生的将她的一腔温存都冻住了。她有点儿怕了起来,觉得门后面的人会伤害自己,怕被数落,更怕被施以沉默。

    除幽幽回想着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内心感到极深的挫败感。她隐约间觉得,凤长鸣的心事铁做的,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其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