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 真相渐露(下)
在中阳山的旧处转了一圈,目之所及,唯枯草弥望,兔走鹰飞而已。不多时,等这些冬眠的动物失去了生机,整个中阳山便彻底地销声匿迹了。到那个时候,中阳山才是彻底的荒凉了! 凤长鸣一个人待了会儿,觉得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于是便下山去了。沿途风景如出一辙,秋天的寒冷不放过任何一个生灵,大家全部罹难,树木枯折一片,萧条十分。 凤长鸣从山上下来,一直都在沉思。他这几天可算是想开了,恍然间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世外之人。淡漠生死,谈笑别离。 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凤长鸣这样自己对自己说,一开始是宽慰,此时却是真地看开了。何怜月也不会回来了,苏若雪也不会复活了。天注定,天注定!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凤长鸣只想立即下山,然后找到一片无人打扰的净土,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生! 如此想来,下山的道路也变得可爱起来,凤长鸣第一次觉得走路也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情。 通往山下的道路,要经过一座小屋。凤长鸣那次来的时候,就是从这间小屋的主人嘴里听到了中阳山的噩耗。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如今这间小屋似乎还有生机,可是他却并不感兴趣——凤长鸣现在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了,甚至连对复活苏若雪都不感兴趣了,别说是一间小小的院落了! 凤长鸣根本没把这间小院放在眼里,本来就要略过的,可没想到那个叫做夏徽的老人从小院里缓缓地走了出来,还朝着凤长鸣摆了摆手,慈祥地道:“年轻人,你又来这里了!” 被问了话,凤长鸣并没有保持沉默的本事。他立即停下,朝老人拱了拱手,道:“老人家,您别来无恙。” “还好还好。”夏徽老人走到他的面前,冲着他点了点头,说:“不容易啊,年轻人。” 凤长鸣略有迟疑地看着夏徽,毕竟自己这番容貌,着实对不起年轻二字,于是谦逊道:“老人家过誉了,我这样子,已算不得什么年轻人了。” 夏徽老人摇了摇头,说:“在我面前,什么岁数也都要显得年轻了。”说着他招呼凤长鸣说:“来来来,到我屋里来坐坐,我这里常年不曾来人,今天你来了,也陪我说说话。” 凤长鸣身上没有什么事情,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欣然点头,随着夏徽一块进了屋子里。 夏徽老人的屋内陈设十分简单,勉强能维持日常的活计。夏徽将凤长鸣引到屋子里坐下,一边给他倒茶一边说道:“这中阳山兴旺的时候,来往都冲着中阳山顶,没有什么人搭理我这个老人,等到中阳山落寞了,往来之人稀少,更是无人问津我了。” 说完,凤长鸣面前的碗里已经满了。夏徽不急不缓地停住倒水的动作,似乎在回忆,说:“倒是前些年,有个去中阳山拜师的小姑娘来我这里住了些时日,后来自己跑掉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她在这里的时候是我这里为数不多热闹的时候呢!” 凤长鸣看着眼前的碗,若有所思地道:“老人家,您说的那个人,可是叫沐雨霏的?” 夏徽老人眼前一亮,乐呵呵地道:“对,便是这个名字,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凤长鸣的脑子里闪过沐雨霏的脸,然后端着碗喝了一口,淡淡道:“是我的一个朋友。” 夏徽老人点了点头,又好奇地道:“那如今如何了?” 凤长鸣抱愧地笑了笑,说:“很久没有联系了,有一年了吧?!” 夏徽了然地哦了一声,回身将水壶放了起来,表情有些僵硬,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一年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情啊?怎么会失去联系呢?” “有些私事需要处理。”凤长鸣盯着桌子上的一圈被碗底压出来的水痕淡淡地说道:“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其实我也想找他们。” 夏徽转头瞥了眼凤长鸣,眼神之中情绪莫测。许久,他才彻底地转过身来,直视着凤长鸣道:“听闻一年前,启良被天妖围城,后来被人解围,就连西爵王也死在那场战事里了,你也是镇妖师,不知道年轻人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啊?” 凤长鸣语气甚是轻松:“我已经不做镇妖师了。说到这件事,我还要请教老人家您,这些时日您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吗?一个人的话,不会憋闷吗?” 夏徽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警惕,良久,点点头道:“早就习惯了。” 凤长鸣将碗放在桌子上,手指搭着碗边儿,目光落上去,略有轻佻。
“老人家,您今天邀我来这里,可不仅仅是喝水聊天的吧?” 夏徽没有说话,凤长鸣却抬起阴沉的眸子,看向夏徽的时候满是怀疑:“老人家,这之前,你是不是见过什么人啊?” 夏徽淡淡地一笑,说:“一个女孩子,叫除幽幽,你认识?” “怪不得。”凤长鸣放下了戒备之心,说:“否则您在这种地方,消息闭塞,怎么可能会知道启良围城之战,而且连西爵王的事情也知道。” “哈哈!”夏徽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以为是除幽幽姑娘将这件事告诉我的?” 凤长鸣一愣,挑眉道:“难道不是吗?” 夏徽背着手,深深地摇了摇头,又道:“那你是否知道,西爵王之死是何人所为?” 凤长鸣的视线锋利了起来,“是我。” 夏徽点了点头,道:“怪不得,你也知道是你,那你知道你有何德何能,能够拥有击杀西爵王的力量的吗?” 这倒是将凤长鸣问住了,他击杀西爵王这件事也是通过沐雨霏之口听到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在得知之前就匆匆离开了,因而并不知道。 “那我来告诉你!”夏徽老人瞪着眼睛,声音也不哑了,几乎是变了一个人! “你先是和西爵王激斗一阵,难分难解。后来你用束木术困住了西爵王的双腿,并马上使出陨桃飞剑阵,总共用了三次!最后你将西爵王举了起来,用膝盖将奄奄一息的它劈成了两段!” 凤长鸣吓得一抖,这一切仿佛历历在目,被他一说,竟似乎鲜活了起来。 “你,你究竟是谁!”凤长鸣拍案而起,指着先回怒喝道。 夏徽老人不急不缓地冷哼一声,道:“凤长鸣啊凤长鸣,我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们几个身上,可是你们却这样匆匆放弃了,简直侮辱了镇妖师的名声!你问我是谁,就且瞧好了!” 说着夏徽老人周身灵光大作,凤长鸣紧张地看过去,顿时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