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大难在即(上)
那边的客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借着酒劲,他们开始畅所欲言无话不谈,从人生到理想,从家事到国事,过度竖跨时间,横行宇宙,内容之丰富足以出一本,相信销售前景一定十分好。 自从有人提到蝶兰庄的天妖后,由于人类天生的猎奇心,这种“灵异”事件被当成桌上的正题被大谈特谈。而真正见过天妖的小镇妖师们则对这件事情见怪不怪,这么大一会儿,这些家伙已经将话题从蝶兰庄转移到了大顺各大天妖出没的奇闻异事,然后又到神奇的镇妖师,又到同样神秘的中阳山。 说起中阳山,大家开始扼腕,说中阳山惨遭屠戮云云,以后没有抵御天妖的人了云云。说到这里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说:“谁说就中阳山一个镇妖师的?难道除了中阳山就没有镇妖师了么?” 说这句话的是一个身穿黑衣服的人,他背对着那一桌高谈阔论的家伙,显得十分神秘。借着酒劲,那一桌里有人十分胆大且没礼貌地推搡起这个多嘴的黑衣人来,说:“我和你讲,你考不倒我的,除了中阳山我还知道迷桓谷,可是它们也没能躲避掉灭门的惨剧。” “哦?”那人很有兴致地道:“除了这个你还知道哪个?” 那人忽的愣住了,微醉的迷蒙眼睛转了转,然后喷着酒气笑道:“你别想骗我,除了这两个还有哪个?” 那人含蓄地弯唇笑笑,道:“东宇苏家,凉州洛家……” 还没说完,宾客里有人恍然大悟地朗声附和,说:“对对对,是有这么一个苏家,我听别人讲过,哪个人叫什么……”低头苦思一会儿,一拍脑门:“对,叫苏桦的。” 那人端起酒杯笑了笑,说:“你这么兴奋做什么?你刚刚说的那个苏家,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 那位报出苏桦大名的宾客前一秒还甚是骄傲,被这么一句话泼了盆凉水,他一怔,奇怪道:“为什么?” 黑衣男子笑笑,说:“苏家也被天妖给灭门了。” “喂,你再这样讲,我可是要告你诽谤哦!” 男子刚说完,只见自己的右手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不大的小姑娘,她穿着一身浅黄色的衣服,长的甚是可爱,正有些愤怒地皱眉看着他。 他缓缓地偏过头,漫不经心地打量了那丫头一番,垂着眼闲闲开口道:“小meimei,你mama喊你回家吃饭。” 小姑娘眉头皱地更紧,叉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拿我mama出来吓唬我?” 男子被她逗笑了,他抬起头来看着小女孩儿,呵呵道:“哦?那恕我才疏学浅,不知道小姑娘你姓甚名谁啊?” 小姑娘昂首挺胸,一拍胸脯,清了清嗓子威风凛凛道:“你可听好了,我乃东宇苏家的小弟子,蒋平儿是也。”说着鼓着小嘴一指那男人,不客气道:“你给我听好了,我苏家没有亡,你再在这里造谣生事的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还晃了晃她的小拳头。 如今的平儿已经十六岁了,本来底子就好的她颇有一番含苞待放的意思。男人不动声色地看着平儿,并没有说些什么。这个时候苏若雪走了过来,将平儿向自己身边拉了拉,然后冲着男人赔笑道:“真是对不起,我师妹她少不更事,话语里多有得罪还请您别见怪。” 平儿不服气,挣扎道:“凭什么啊若雪姐,是他先对我们苏家得罪的。” 她这嗓门太大,招惹了许多好事的食客,他们都用钦佩且一样的目光看着苏若雪和平儿,既惊讶于她们的身份,又觉得她们是在胡编乱造。 男人的目光在苏若雪身上停了片刻,然后又偏移开,十分和气地道:“无妨,小孩子难免会不懂礼数,多教育教育以后会好的。” 平儿被男人说的十分气氛,她气急败坏喊道:“你才……” 还没说完,只听男人淡淡道:“还嫌丢人不够?你师姐给苏家找回的面子,全都叫你糟践了。” 平儿语塞,却又不甘心,愤恨道:“你是谁啊,凭什么教训我?” 那人喝了口酒,漫不经心道:“寂飖,一个无名之辈而已,你没有听过也是正常。”
此时的寂飖褪去了魔主的着装,换上了人族跑江湖的常用行头,若是没有见过他本尊的还真的认不出他竟是个魔。说完,寂飖将酒杯放下,冲苏若雪笑了笑,道:“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苏若雪很有礼貌地笑笑,说:“我叫苏若雪,是苏家的弟子。” 寂飖露出微不可查的惊异神色,道:“看不出,你还是个嫡系的弟子。”说着煞有介事道:“你……”说到这里忽然一顿,思量着并没有说下去。 “啊,有什么事情您直说就好。”苏若雪真诚道。 寂飖做无辜状地一摇头:“没有,我并没什么要说的。”又四周看了看,说:“这里就你和你师妹两个人?” 苏若雪说:“没有,我和我的几个朋友都在这里。” “苏家的?”寂飖问。 “嗯,里面有我们苏家的。”苏若雪回答。 “你们来这里……” 寂飖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平儿急匆匆地抢到苏若雪面前,不客气地对寂飖道:“我说你安得什么心?打听的这么细,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寂飖眨了眨眼睛,轻松道:“没什么,你若是不想说那便算了。”说着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向苏若雪颔首道:“天色不早,我要离开了。”体贴的小二立马走过来,寂飖默契地在小二手里放了些银两,与苏若雪告别之后便出了酒楼。 平儿对寂飖的印象极差,还冲着他的背影做鬼脸,说:“坏人!” 被苏若雪拦住了,不过寂飖还是听到了,但他是不会和她这样一个小姑娘计较的。 与寂飖一起离开酒楼的还有一个默默无闻的食客。刚刚出酒楼,那食客便向寂飖颔首请教道:“恕属下冒昧,殿下刚刚何不如实告诉那女子苏家发生的事情?” 寂飖背着手,仰着头冷冷道:“留下两个活口,这游戏才更有意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