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重回故土(上)
进的浣花斋来,一打眼便瞧见纭湘坐在桌子旁,桌子上简单地摆着茶具,一张黄色白边的方形编制桌布在圆桌上垂下四个角,红色的流苏系着玲珑的香囊。她的身后是一道篁竹近景的屏风,屏风的大背景是白色,衬得纭湘身上的白越发养眼,她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脖子上一道白色的丝帕在交领襦裙中若隐若现,为她原本姣好的面容更添一丝明媚。 凤长鸣与何怜月走到近处,纭湘目无表情地抬头看着两人,轻声道:“来了。” 凤长鸣闻言站住,注视着纭湘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听说你要回去了。”纭湘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坐下,然后又缓缓道:“所以想着送你一程。” 凤长鸣闻言愣了愣,然后意外的笑了笑,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这个。唉,何必这么客气?” “客气谈不上,充其量算是略尽地主之谊吧。”纭湘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又疑惑地盯着他道:“你刚才那个表情……你以为我是来找你做什么?” 凤长鸣笑了笑,说:“以前有人离开员峤山,你为了保证员峤山的秘密不泄露出去都会将她们的记忆封印掉的,更何况我有你的记忆,所以我以为你找我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纭湘微微笑了笑,摇头道:“放你一马,你的我就不取回了。”潶し言し格醉心章节已上传 凤长鸣挑了挑眉,四周望了望。,没有人,然后又神秘兮兮地坐在椅子上,向纭湘的身旁靠了靠,纭湘以为他有话说,所以递来垂询的目光。凤长鸣一脸好奇轻手轻脚的说道:“那个纭湘宫主,我很好奇你既然能够将记忆封印掉那么为何还要拿我做幌子呢?直接将自己的记忆封印掉不就好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这个问题还真是没有营养。”何怜月负着手面对着窗台上的一盆花,眼神停泊在花瓣上,漫不经心道:“你都说了是幌子,既然是幌zigong主她何必来真的?宫主也曾说她这样只是为了叫绿蕊仙子宽心,免得绿蕊总担心她活在记忆里郁郁寡欢提不起精神。” 她说到这里微微片头看向纭湘,弯了弯唇轻声道:“我说的对吧?” 纭湘佩服地望向何怜月,只是笑了笑,没有直面回答,而是嘲讽似得对凤长鸣道:“你这脑子还真没有法子和力量相提并论,不过老天对你很好,给你找了个互补的人。” 何怜月的手抚上花茎,听到这句话不知怎么手抖了一抖,花茎上白绒绒的细软倒刺居然鬼使神差地刺进了她的指腹,她闪电般地抽回手,另一只手快速地捏了上去。没出血,可是刚才明明是一阵钻心的疼。 纭湘笑模笑样地看了眼何怜月,脸色忽然一边,仿佛一抹黑云压上了明媚的艳阳。耳边凤长鸣的声音大大咧咧地响了起来:“低调,低调哈!” 纭湘被他的声音拉了回来,她脸色快速地变回了微笑地模样,看着凤长鸣道:“这有什么的,对了,这位姑娘是叫……怜月是吧?” 何怜月刚要回答,凤长鸣离地纭湘近,于是先行一步道:“嗯,姓何。” 何怜月被他将话题劫走了,也不声张,只是半张着嘴看着纭湘,看着这里没有自己的话语权了,然后又一脸平静地转过头,漫不尽心地看了眼手上的手指,觉得不打紧,于是垂下手继续看窗台那盆艳红的花。 纭湘点点头,飞快地看了眼凤长鸣意味深长道:“这样的好女孩儿,你这小娃娃也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 “小娃娃?”何怜月吓了一跳,猛地转过头来惊讶看向纭湘,这小娃娃三个字实在是有点儿…… 纭湘知道她这个表情地意思,她气定神闲地斟了一杯茶,抬眼扫了一下何怜月好笑道:“怎么?老身千岁的高龄,称他一个不足二十岁的一句小娃娃不为过吧?” 说罢她低头呷了一口,何怜月恍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子是个仙,别说是凤长鸣,便是一个年迈的老者在她面前也配得上乳臭未干四个字。 凤长鸣咧嘴笑了笑,揶揄道:“这个时候就给我一丝面子嘛!” 纭湘放下手里的茶盏,慢悠悠地道:“这个时候?这里又没有外人……哦,你是指怜月姑娘?呵,她又不是什么外人,况且你什么样子即便我不说她也比我了解。” 凤长鸣当然不是指这个,听纭湘说起何怜月他下意识地向那边看了一眼,只瞧着何怜月孤零零地站在那里面对着窗户,形容十分凄凉,而他坐在这里和纭湘聊得甚欢全然没注意到她的感受。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惭愧,于是从椅子上站起来,满不在乎道:“我当然不是指这个。” 他说着走到窗户旁边,与何怜月一个身位的距离,然后转了下身撑开双肘靠在墙上。何怜月注意到他,凤长鸣也很有默契地转头和她对视了一下,目光中虽然有异样的情绪,然而凤长鸣嘴里却是与这目光毫不相干地一句:“我们换个话题好了,司涯他怎么样?” 纭湘眼珠转了一下,然后垂着眼睛漫不经心道:“他在养伤,很好。” 凤长鸣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试探性地:“那……他体内的那个东西,你打算怎么办?” 这句话宛如一把明晃晃地刀子在纭湘的面前亮了出来,纭湘先是一愣,然后苦笑了一下道:“通常这个时候我都应该说没什么问题的,可是我今天不想撒谎,直截了当地告诉你吧,以我个人的力量没有任何办法。” “那你还这么淡定?”凤长鸣有些不满:“你也看到了,那家伙有多么恐怖。虽然这次他战胜了心魔复归平静,可谁又保证以后不再受到什么刺激,到时候他万一杀性大发……” “那又如何?”相对于越说越激动的凤长鸣,纭湘明显十分淡定:“那你想怎么办?杀了他?如果你敢的话,我会先一步杀了你。”她轻飘飘地说着,然言语里却一丝玩笑的味道都没有。 凤长鸣无奈地咂咂嘴,认真道:“当然不是杀了他,我的意思是你没有办法但是不代表外面的人没有,海外那么多奇人异士,总会有办法的。” “哦。”纭湘淡淡道:“我自然会寻找,但是成功的把握有多大我不知道。”
凤长鸣抬头看她,眼神略有严肃:“我也可以帮你问问。”纭湘笑了笑,风轻云淡的一个字,说:“好” 屋子里又寒暄了两句,都是些不疼不痒的问题。最后聊得差不多,凤长鸣收尾道:“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别过了。” 纭湘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好。”说完眼神绕过凤长鸣欲言又止地看向何怜月,何怜月愣了愣,脸上浮现出奇怪地表情,夹在中间的凤长鸣摸不着头脑,他看看纭湘又看看何怜月,疑惑道:“你们两个……怎么啦?” 纭湘看着和何怜月的眼睛,轻柔道:“我瞧着这位位姑娘仙缘颇深,如果能留下来修习仙术未来定然造诣不菲。” 凤长鸣心里一惊,心想这句话简直就是棒打鸳鸯嘛!万一何怜月经不住诱惑留了下来,那他岂不是要守活寡! 何怜月先是一愣,随即浅浅一笑,无限风光顿时如一抹花海在她脸上绽开,在凤长鸣紧张地注视下,她居然很欣喜地回答纭湘道:“真的么,如果是这么那么……” “你想干什么?”凤长鸣握住她的手腕,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何怜月眨眨眼,轻轻地抿嘴笑了笑,道:“你没听说么,纭湘宫主说我仙缘很好……” “好不好又能怎样?你还想做些什么大事不成?”凤长鸣气势汹汹地打断她道。 何怜月哭笑不得:“可是我还没有说话呢,我是想告诉纭湘宫主,等我尘缘尽了再来续仙缘。”凤长鸣将信将疑地盯她半晌,然后伏在何怜月耳侧悄声傲慢道:“妄想!我才不会叫你尘缘说尽就尽的呢!” 何怜月听他的话柔柔地看了他一眼,抿着嘴不说话,想一个得了好处不敢声张的小孩子。凤长鸣又警醒地看了何怜月一眼,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何怜月回心转意,他快速地转过头来冲着纭湘道:“好了宫主,我们要回去了,你快施法吧!” 纭湘还要说些什么,然最后只是看了何怜月一眼。那一刻她注意到什么,忽然打消了说出接下来的话的念头。 “那,我也不强留了,别过。”纭湘淡淡的,随即就要施法—— “等等等等。”在纭湘即将施法成功的时刻凤长鸣急忙叫住她,纭湘一愣,但瞧凤长鸣十分严肃地:“假如我找到了可以解救司涯的办法,那么我要怎么找到你?直接跳海么还是……” 直接跳海……这个脑洞也真是叫笔者自愧不如了。 纭湘含糊道:“再说吧。”说完又要施法,凤长鸣抓紧时机,又急匆匆地叫住她。纭湘有了小小的愠恼,她不耐烦地:“又做什么?” 凤长鸣一呆,踌躇半天殷切道:“对于司涯,你自己小心点儿。” 纭湘脸一红,目光擦过他的脸看向别处,漫不经心地:“知道了,我的事我自己知道怎么做的。” 说完再度施法,凤长鸣与何怜月在一阵白光中消失地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