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实验样本
身周飘着毛毛细雨，一早起来就有讨厌的乌云占据天空 默羽揉着惺忪睡眼和火垂踱步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昨晚火垂倒是很快入睡，自己却在同一边的蜂鸟交流，她蜂鸟是抄袭安·兰德的思考驱动型介面能力者，也就是类似于缇娜的仙费尔德 说起缇娜，默羽十分担心家中女孩们的状况，于是派蜂鸟连夜回去通报自己还活着的信息，同时保证他们的安全 两人来到原肠生物处理厂门前 办事员眨着惺忪的睡眼，看起来像是喝醉酒。对方的脸上仿佛写着「天下竟然有这么闲的人」。身上随便披件白袍，发型蓬松凌乱，外表比实际年龄要老上许多 那名办事员叫做柴田 “所以你们只是为了看4490号的原肠动物，就一大早跑过来吗？” “有什么问题吗” “不，其实也没有……好吧，把执照拿出来” “这是我的” 火垂把执照放在一脸不耐的柴田手掌上 对方瞬间露出惊讶的表情，虽说不是硬性规定，但是由促进者代表拿出执照算是惯例 “她是我的起始者” 将近一米六的火垂指着才一米五五的默羽说道 长得矮又不是我的错 “这样啊，原来如此，在这里签名吧” 火垂毫不迟疑地签名之后放下笔，抬起脸来 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在柴田所坐的简陋桌椅后方，有条被铁栅栏挡住，一直延伸过去的通道 不知道是从哪里吹进来的风在昏暗通道回荡，不绝于耳 大概是开了保存尸体用的冷气，来自里面的空气冰冷刺骨。一旁的火垂也双手环抱磨赠手臂 每往里面踏出一步，就觉得空气的温度又下降一分。 这是个面积大约四坪的狭窄房间，有一整面墙都被把手占据。乍看下还以为是银行保管箱，但是所有把手拉出来的停尸格都比人类所用的大上两圈 顺利找到的柴田回头对他们招手 柴田抓住把手使劲一拉，有如打开冰箱的寒气袭向默羽的脸 足够让一个人睡在里面的棺材尺寸立方体出现眼前。然而当白茫茫的冷气散去之后，那张台子上—— “嗯？” 空无一物 “咦？这就怪了——” 柴田绷着脸做出稍微吓到的表情，翻阅档案夹上的资料： “啊，你们晚了一步。在你们来访的3分钟前，处理官已经把尸体运出去了” “处理官？” 柴田以无奈的表情望过来： “亏你们还是民警，连原肠动物尸体的处理流程都不晓得吗？” “不知道不行吗？” 火垂不悦地回嘴，办事员露出有点害怕的表情： “一旦发现原肠动物，在警报启动之后首先打倒的民警不是可以拿到奖金吗？如果是至今尚未确认的种类，就会拿去解剖调查弱点如心脏与脑部的位置，等到解剖完毕以后，便会运到这个地方暂时存放。我们这里每个月处理官都会来运走旧的尸体送去焚化炉，为了杀死尸体里的病毒，所以要彻底烧干净”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 脑袋昏昏沉沉。调查如果在这种地方被迫中断，那就真的得动用强硬手段了 “哎呀？不过真奇怪” “哎呀？不过真奇怪” 不知道想起什么，柴田从资料夹抬头露出困惑的表情： “把原肠动物运走的日子，并不是今天啊” “你的意思是？” “呃，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处理官以前都是在每个月固定的日子搬运原肠动物的尸体。今天早上这次是例外。处理官没有遵守规矩，这还是头一遭。此外这回来搬走的尸体，也只有你们想看的那具” 没错了，那个处理管十有八九是与悠河隶属同一个组织。不然就是有关联的人。不管是何者，都可确定对方正在努力消灭物证 不过反过来说，也可以证明那具尸体要是被拿去调查，会对他们造成困扰 火垂闻言不知想到什么，转向柴田发问： “呐，柴田先生，处理官是开车来搬运的吗？” “是啊。开卡车来的。就跟送货用的那种一样，后面有货柜” “你说今天已经来过了，所以距离现在不过半小时啰？” 柴田再度点头 “可以打电话把那辆车叫回来吗？” 下意识再想点头的柴田楞了一下接着露出厌恶的表情： “什么？为什么我非得帮你们不可？说谎骗人不太好吧” “你也觉得工作清闲比较好吧？” “啥？工作？是啦，太闲是有点问题，总比忙得半死好多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让那只原肠动物离开，可能会产生大量的牺牲者。这么一来人类用的停尸格就会不足，甚至要送来这边” 柴田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 “你的意思……究竟是……？” “拜托，别问太多帮助我们就是了。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扰” 对方犹豫了一会儿。 “……好吧。虽然还是搞不懂，不过我就相信你们。从一大早就被骗的话，还真的不怎么有趣” 柴田如此喃喃说完之后，以与之前爱困的迟缓动作截然不同的模样，俐落展开行动 他拿起市内电话的话筒，拨打刚才登记的号码，响了一声之后，柴田便仰头对着天花板发出快活的声音： “啊，喂喂，是永原运输吗？平常多亏你们的照顾了！啊，对了有件事，是关于刚才你们载走的原肠动物，嗯嗯，是啊没错——” 默羽带着火垂离开建筑物。外头的雨变成更细的雾雨，在强风吹拂下朝侧面飘动。垃圾袋以猛烈的速度横越视野，快速翻滚 迅速跑向马路另一侧的咖啡厅，点了最便宜的东西 咖啡厅里几乎没有其他客人。他们在可以看清楚尸体安置所的窗边就位。雾雨茫茫的视野中，鼠灰色外墙的停尸间显得死寂，散发阴郁的气氛 在洒落的雨声当中，两人一句话也不说地啜饮咖啡，由于没事可做，火垂只好目不转睛监视窗外，默羽则是静静品尝着咖啡的醇香 [警探] “什么警探，你是犯人吧。真是蠢到受不了” [未被判刑] “五十步笑百步” 这家伙... “哼！” 双方把头撇开，对话也不可能继续下去 就在第二杯咖啡快要见底的时候，贴有永原运输商标的货柜卡车无声无息出现，停在尸体安置所的旁边 作业员似乎有两人，身穿铁灰色工作服的一人下车走进停尸间，另一人在车上待命 默羽两人离开咖啡厅，绕到卡车车后 透过后照镜可以看到司机正在抽烟听收音机，丝毫没察觉两人的存在 制止瞪着卡车打算扑上去的火垂，让她露出明显不满的脸色后 “为什么？现在只有司机一个人” [跟踪] “真麻烦” 随手扬招了一辆黄色计程车 “要去哪里？” 两人钻入车内，指向前方的卡车： “前面的卡车很快就会开走，跟踪它” 随便编个借口说服司机。尽管对方不是很能接受，还是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视线紧盯那辆卡车 引擎启动，卡车慢慢开出去。确认对方的距离够远，计程车才缓慢跟上去 细雨持续落下，雨刷有如节拍器发出机械性的左右摆动声，在车内空虚回响。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望着前方 尽管是临时找上的计程车，但是这名司机的驾驶技术只能说是了不起 隔着挡风玻璃的视野绝对不算良好，然而司机不会过度接近对方，或是反被对方甩开，车子最终驶上高速公路 可是在通过电子道路收费系统（ETC）时，事情发生变化。 那辆卡车突然切到右边车道猛然减速，两车达到水平位置 货柜门突然朝内打开露出里面的玩意——白朗宁M2重机枪 坐在货柜里的处理官拉动巨大重机枪的枪机进入射击状态，瞄准这边 “默羽！” 坐在副驾驶的默羽快速拉下手刹，尽管这是在高速公路疾行的档口，计程车仍然幸运地躲过了第一轮扫射 “唔啊啊啊啊啊！” 默羽无奈地看着身侧惨叫出声的司机抱起火垂跳出计程车 风抚过脸颊，夏季细雨横向落在身上，两人在计程车急刹的惯性下被甩到半空中 “放开我，我自己跳...” 看着自己被抱在默羽怀中的火垂恼羞成怒的叫喊却被一句[要下去了]打断 重力狠狠将两人向下扯，潮湿的路面以致命的速度逼近，两人落在恰巧经过的中型卡车货柜上 默羽如同一根羽毛般优雅地落下，但被默羽提前放手的火垂往前翻了几圈减轻冲击力道，但是因为风雨湿滑的货柜又差点让她摔落，只能连忙用手抓住边缘 “你这家伙！” 挥手打断暴怒的火垂，默羽望向前方，与敌方卡车的距离持续拉大。机枪的射击也停了。敌人的视野同样被横向飞落的暴风雨妨碍，所以才做出不必浪费弹药的判断 [追]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