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旧事不堪回首

    过了一刻钟，外面的声音弱了下去，沈金言打开暗门机关，进入密室，看到沈金言左肩鲜血淋漓，苏衡连忙问：“沈兄，你……”

    “只有这样，那群人才相信我不是故意放走你的。”沈金言语气淡然，他走到密室中的一张画像前，上了一炷香。

    “这是沈家先祖吧？”苏衡看着画像有些泛黄，画上的那个人面相平和，一脸正气，气势颇为威严，他有些遗憾的道：“想当年沈家机关造诣可是仅次于墨门，只可惜……”

    “都是过去的事了……”沈金言语气饱含沧桑，他有些伤感：“只可惜沈家绝学断送在我手中，我是罪人啊。”

    苏衡感觉眼前的中年男人实在背负太多了些，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索性就沉默着。

    “让苏贤侄见笑了，在下沈金言。”沈金言扫去脑袋中颓唐的想法，强做精神，有些疑惑，问：“对了，苏贤侄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我也是无意中闯到此处的。”苏衡没有那么天真的轻信刚刚见过一面的人，哪怕这人因为自己拿出沈家金枫叶这个信物，从而没有表现出敌意，但是他还是决定小心为上，找了借口搪塞过去。

    沈金言也知道苏衡是在搪塞他，也没有深究，继续说：“我想苏贤侄很想知道一些事吧。”

    苏衡不置可否，他不动声色的说：“沈兄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北寒山落石书，还有圣山封印松动，不知道苏贤侄可有兴趣？”沈金言语气有些玩味，他哪里不知道少年心里的小九九，但是也不怪他，毕竟自己何曾不是一直没有放松警惕性才活到现在的呢。

    “愿闻其详。”苏衡语气露出一点点好奇，他说道。

    到底是少年，好奇心还是挺重的。沈金言哑然失笑，他整理了下思绪，道：“那我就长话短说吧，北寒山落石书，指的是二十年前，紫云国北境的北寒山，天降异象，有一部石书降落在山顶，砸坏了北寒山的甘霖寺的佛像，石书记载了一句天机谒语。”

    沈金言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谒语记载紫云国二十年后会亡于某个世家之手，北境三年必有妖孽现世。”

    苏衡有些不解，他问：“这谒语很普通啊，不对，难道……”

    “没错，狗皇帝当时杀光了自己的兄弟，血腥上位，听闻北境出现天降之物，下令封锁北寒山方圆千里，你知道，那狗皇帝做了什么吗？”沈金言表情心有余悸，语气有些颤抖。

    “难道，皇帝大开杀戒了！”苏衡震惊，他难以置信的说。

    “没错，北寒山落石书案在官方记载上说发生了叛乱，军队镇压，死者数十万，但是，那狗皇帝其实坑杀了上百万人，北寒山方圆千里整整被封锁一年，我们在死人堆里，趁着焚尸官不注意，才逃出生天，你知道吗，整整一百三十万，最后活着逃出生天的不过十九人。”沈金言语气悲怆。

    苏衡倒吸一口冷气，这皇帝看起来温文尔雅，却没想到能干出如此残忍的暴行，果然是君王的至尊皇位都是万千生灵的血骨铸就的。

    “因为一句谒语，那个狗皇帝竟然向手无寸铁的百姓举起屠刀，更可恨的是，那狗皇帝为了窃取我沈家绝学《星辰天机录》，下令以惑国罪，要诛灭我沈家九族，我当时外出，逃过一劫，但是还是没来得及在封锁前逃出去，这也让我有机会看到那狗皇帝的真面目。”

    苏衡看着泪流满面的沈金言，不禁同情万分。

    “让苏贤侄见笑了。”沈金言感觉自己有些失态，收拾了心情，继续道：“不过，那狗皇帝没想到，那石书竟然会再次破空而去，哈哈哈……”

    苏衡只能听着沈金言默默发泄着压抑的情绪，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沈金言才平复心情，他继续说：“圣山封印松动，其实和那部石书有关，你听过天机石吗？”

    苏衡大惊失色，他惊呼道：“不可能！这东西不是天谴之物吗？”

    “没错，天机石就是北寒山落石书，我一路逃窜进十万大山，得到白山蛮部落酋长骆白山的信任，曾经进过一次山蛮族的圣山，他们一直很崇拜圣山，十年前，那部石书竟然出现在圣山的祭台上，圣山的封印也是那时候松动的。”沈金言缓缓道来，“天机石的天谴之力，导致圣山的封印松动，许多山蛮族的族人诡异死去，圣山附近万里，山蛮族纷纷感到恐慌，派遣很多山蛮族强者进入圣山探索原因，但是那些人再也没有出来，现在的圣山已经成了死地。”

    苏衡陷入沉思，如果一切如沈金言所说，那就太过巧合，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双手在cao纵这一切。苏衡想到这，悚然一惊。

    “沈兄，你所言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我必须回去一趟，在下先行告辞了。”苏衡感觉父亲此次的平叛，恐怕会有变数。

    “苏贤侄，且慢走，最后这句话就当是将死之人给你的忠告，你要好好听着。”沈金言表情开始扭曲，他好像在遭遇莫大的痛楚，咬牙道：“我体内已经沾染天谴的因果，你此前给了我沈家的金枫叶，所以，我可以借助此物，让你避免沾染天谴的因果，你听好，山蛮族圣山封印的是……”

    苏衡最后听到的是一个名字，直到后来，他接触了很多洪荒诡异，才明白了那个名字背后的含意。

    “快走，这里不久会遭受天谴雷罚的抹除，走，离得越远越好。”沈金言身上黑色的天谴之火包裹着他，中年人遭受着可怕的折磨。

    苏衡看着诡异的一幕，不敢迟疑，全身灵气运转，离开了井底，不停的跑了三天三夜，一直跑到了距离那坞堡万里以外。

    天谴雷罚终于降临，在万里之外，苏衡都能感受到，那股黑色的雷霆蕴含的恐怖。

    这天谴雷罚，让那座坞堡方圆千里完全消失，只留下一个大坑。

    而这恐怖的雷罚异象，也让苏展意和骆白山都被迫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苏衡不禁感觉呼吸一窒，天谴之力果然霸道无匹。

    他感觉自己浑身灵气接近枯竭，连忙就地盘坐下去，服下几颗回灵丹。

    恢复了一些灵气，他起身打量起自己身处的地方。

    苏衡有些头疼，自己只顾着逃跑，都忘记看方向了。

    就在这时，林中传来一阵声音。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一个小女孩一脸惊慌，浑身衣衫褴褛，跌跌撞撞的向前跑着，而且小女孩竟然是锻命师，只是修为境界很低，追着她的几人是身着黑蟒纹服饰的锻命师。

    但是苏衡惊讶的是小女孩的步法，这步法十分神奇，小萝莉虽然身影狼狈，但是那些男人愣是追不上她。

    小女孩惊慌失措的向着苏衡所在的地方跑来，似乎感觉到苏衡没有恶意，小女孩惊慌的躲到苏衡身后。

    “臭小子，不想死的话，把圣女交出来。”一名男子感受到苏衡没有灵气修为的气息，面露狰狞的说道。

    苏衡有些感慨，自己的胎息境，已经修习到了九转，现在连父亲都需要很仔细才能感受到自己散发若有若无的气息，这些人无法察觉也是很正常的事。

    “这有点难办呢，小meimei，大哥哥会保护你的。”苏衡无奈，虽然灵气恢复了不到一成，但是也不是这些人可以冒犯的。

    苏衡浑身杀气散发，他将太玄耀寒刀唤出，身形如同鬼魅，六名黑蟒纹服饰的锻命师难以置信的捂着自己的喉咙，连招式都没有施展出来，就气绝身亡。

    “小meimei，别怕，都解决了。”苏衡回到小女孩的身边。

    “大哥哥……”小萝莉因为惊吓过度，心神突然放松下来后，便昏倒过去。

    苏衡连忙将小女孩抱了起来，辨别了一下方向，向着紫云国南境走去。

    七天后，苏衡回到了紫云国南境。

    带着救下的小女孩，向着南湖城疾驰而去。

    “王爷，少爷回来了。”苏钦瑜看着苏衡风尘仆仆，连忙进被临时设置的军府里城主府大厅里报道。

    “父亲，我回来了。”苏衡语气有些疲惫，小女孩有些怕生的扯着苏衡的衣角，他怜爱的揉揉小女孩的头，轻柔的道：“别怕，小静幽，这是哥哥的父亲。”

    “伯伯好。”小静幽怯生生的开口，声音甜糯糯的。

    “钦瑜，你先带小家伙下去吧，衡儿你留下。”苏展意有些抱歉的看着宝贝儿子，说。

    苏衡安抚了一下小静幽，小萝莉才不舍的跟着苏钦瑜离开大厅。

    等到苏钦瑜带走小静幽，苏展意才有些失态的查看起苏衡的身体，忙活了半天，他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

    “爹，我遇到沈家后人了。”苏衡突然说了这一句，让他老爹浑身一僵。

    “他死了，死在了七天前的天谴雷罚之下。”苏衡语气无奈，他看着老爹有些失落，将从沈金言处了解的情况缓缓道出。

    说完，他等着老爹消化信息，大厅内陷入了沉默。

    “儿子，此事暂时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凌天洛不管为人如何，他这些年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知恩不报。”苏展意看着儿子还想劝说，摆了摆手，语气有些疲惫的道：“为父累了，衡儿你先退下吧。”

    苏衡无奈，退出了议事大堂。

    议事大堂内，中年的男人发出了沉重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