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就在你们认为我不更新的时候…… —————————————————————————————————————— “也许是……世仇吧。” “世仇？” 九空熏对于这个问题，也有些说不准。 那入我魔度，这个魔佛曾经死于九空熏师尊本格寺真我手下，如果要寻仇的话自然也是要找本格寺的弟子。 关于那入我魔度为什么死而复生这一点九空熏也不是很清楚，那入我魔度的强超乎想象却是事实。 九空熏本以为自己与本格寺的差距已经缩小不少，自认为能够很好地继承“斩鬼之鬼”的名字。直至那入我魔度几乎瞬杀自己的那一刻起，一种难以形容的耻辱感在九空熏的内心燃烧着。 一刀，他撑不过一刀。 这还算什么斩鬼者…… 九空熏的双拳紧紧握住，尖锐的指甲刺进掌心内渗出鲜血。 我，有辱师名！ “这一定是个漫长的故事。”女孩看着九空熏默然不语的样子，小声说道。 九空熏笑了笑，回答道：“是啊，非常漫长呢。” 之后，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女孩费劲心机将沉重的九空熏搬到这所破庙来，破庙内的供象破烂，隐约看出不动明王的轮廓。 似乎是察觉到九空熏的目光，女孩腼腆地笑了笑：“这所庙宇是破旧了点……对不起。” “……谢谢。” 看起来这里像是能够让它安心的地方，总比暴尸荒野来得好。 “那个，阎魔大人。请在这里安心休养吧。我会一直伴随的。” 得到了感谢，受宠若惊的女孩立刻答道，语气中兴奋的感情抑制不住。 只不过，九空熏此刻的心情却糟糕得多。 再无颜面继承“斩鬼之鬼”的名号，现在的九空熏就是一个胸口开裂，浑身残废的无能者。 这样一来，丧失光耀的名字后，好像就是一无所有了。 真是失败啊，不过一开始谁都是一无所有的，只是重新再来一遍罢了。 为了这个名字而粉身碎骨，这是很简单的事情。 在此发誓，绝对要从那入我魔度手上夺回“斩鬼之鬼”的名字！ 下定决心要重头开始的鬼人望向女孩，这个女孩从见面的一开始到现在，似乎一直对九空熏抱有相当程度的好感。但这种事情本就不该让普通人介入，现在九空熏是时候找个理由将她劝退了。 “……你在听吗？” “嗨嗨，一直在听呢。” “算是一个请求吧，请不要再管在下了。” 女孩呆愣了一会，接着笑道：“哈哈哈，肯定是我听错了。” “这真的是为你好，我与它的事情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够介入的。假如那个家伙知道你偷偷将我救起，说不定你也会遭到连累。” 九空熏的话字字属实，他不敢赌那入我魔度是否会对普通人放开一马，倘若女孩因为九空熏而陷入相当程度的危险的话，那就不只是失去名字这么简单了，完全就是职分失格。 斩鬼者的职责，就是柭除鬼邪，救治民众。 见女孩没有回应，九空熏继续说道：“我的伤势并不是一般的伤势，只靠绷带与药酒是不可能痊愈的，既然如此你为何要留下呢？” 业力，这是九空熏伤口上沾染的东西。 业的沾染，是最为让九空熏忌讳的。一旦沾染上“业”，也就代表着麻烦的事情要来了。 柭业这种程度的事情是相当困难的，特别是一旦与“死伤”的业纠缠不清，等闲之辈或许就该一命呜呼。 九空熏需要时间，只要三个月，他就能大致将“业”拔除。 诚然若是有人帮助的话，这个时间或许会再缩短一些。但九空熏更清楚不该将任何人卷入事端，所以无论女孩说什么，九空熏也不能让她留下于此。 依旧没得到回应。 九空熏渐渐有些烦躁，干脆直接说道：“这是旧代妖魔之间的纷争，人类不要插手。” 我是可怕的妖魔，你快离开吧。 可是，还是没能得到回答。 九空熏用眼睛的余光看向女孩，不知何时女孩将头埋入双膝，小小的身子不断颤抖。 “大人……都是坏蛋。” 泪珠滴落在破庙的泥地上，无声的眼泪让九空熏感到难受。 九空熏，难以应对眼泪和女人。 不能够让她留下来。 “……” 九空熏闭上眼睛，没有出声。 “说什么为我好，其实根本就没有在意我的想法吧！” 不等九空熏辩解，女孩起身猛地推开庙门冲了出去。 目送着女孩逐渐远去的身影，九空熏叹了口气。目光又转向角落被染湿的地方—— 就在九空熏昏迷的时候，清洗和处理伤口都是女孩所做的吧。 水桶内，被血染得红得发黑的污水还没倒掉，挂在木桶上的白布早已染得赤红。 白布上面血的气味，除了九空熏自己的血，还有不认识的血。 回想起刚刚女孩一直畏畏缩缩，似乎是一直掩藏着自己双手的那副样子。九空熏像是心里堵着什么一样，却说不出来。 算了，至少没把她牵扯进来。 九空熏思绪繁杂，不一会就因为过度疲劳而陷入了睡寐。 我真是差劲。 —————————————————————————————————— 九空熏睁开了眼睛。 好像睡了很久，破开的纸窗外面，光亮已经完全消失了。 入夜了…… 血腥气味涌入九空熏鼻内，在久违了五十余年嗅觉感受下是如此地强烈。 是伤口又开裂了吗？ 九空熏尝试性地动了一下身体，依旧无力。 果然伤势还是太重了…… 这样想着，九空熏突然听到庙外传来一阵喧杂的声音。 九空熏敏锐地听到了类似争斗的声音，心知庙外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动身前去查探，而几乎裂成两半后的身体却动不了。 【该死的……】九空熏暗自在内心骂道，但对现实却依旧无济于事。 难不成是那入我魔度……？这下可没办法了。 拖着这具残体，只不过是苟延残喘。假若真是那入我魔度，那么九空熏将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杀死。 良久，庙外的声音逐渐平息。 虚掩着的大门，和九空熏预料地一样被推开了，然而来者却令他意外。 蓬头乱发、浑身沾满鲜血、手持染血木棍的幼小身影。 透过门缝外，九空熏看到了一地的狼犬尸体，看上去是经历过厮杀的样子。 虽然来者的脸被乱发遮住了，九空熏还是认出了她。 女孩深呼吸了几次，努力使剧烈的喘息平静下来。 九空熏愕然。 良久，女孩抬起头，睁着黑眼圈笑道：“我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