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维斯图拉

    不列颠人千方百计地鼓动德国人向东扩张，哪怕是最亲俄的柿油党内阁外交政策也都相当明确：一旦德国人目标瞄向西面，即便有不列颠的帮助，终究会导致德国人控制对不列颠自身安全至关重要的英吉利海峡。这样，德国就可以变成帝俄的一个调剂人，不列颠也能够继续维持欧陆的均势；然而，德意志要向东边扩张，首当其中直挡德国战车锋芒的并不是不列颠所希望的帝俄，而是亚利决定按照其维也纳条约建立的、由不列颠和法兰西一起画押保证柿油自主的、作为帝俄与德国两大列强的缓冲区——波兰。

    亚利为了在欧洲收缩力量，迷惑对手，把帝俄的武装力量从波兰抽了出来，放在了苏沃x尔基-布列斯特-利沃夫一线的东部。而把这条线以西的地区划为了波兰王国的地区，同时经过投票和人口互换，终于把波兰对帝俄的领土要求权给去除了。现在，波兰和帝俄的关系并不是非常紧密，然而双方仍然保持着关税同盟和共主同盟的关系。

    帝俄在欧洲领导着由巴尔干斯拉夫人组成的“多瑙河合作会议”的组织。这个同盟的法案性文件是亚利根据将近100年以后的欧盟法为蓝本生造出的，人员、货物、资本、服务这四大经济支柱和关税同盟一个不少。鉴于帝俄在这个同盟的人口和工业优势，虽然帝俄不能贯彻她的意志，然而想让帝俄通过组织的决议也是不可能。如果按照后世的某种说法，就是“一票否决”制度。以至于，整个巴尔干（除了阿尔巴尼亚和希腊）变成帝俄资本和商品输出的后花园，只有捷克斯洛伐克能够依靠其强大的工业实力稍微在本土拖延亚利的资本攻势。然而并不能支撑太长时间。其他国家如英法德荷的资本和商品，却不能像帝俄一样获得某个项目的优先权。如果用一个·正确一点的政治词汇形容，这就是势力范围。

    维持这一同盟的基础是帝俄和南斯拉夫军事同盟为框架的，这个框架的原理是这样的：巴尔干任何一个单一国都没有南斯拉夫的军事实力强；能跟南联盟稍稍掰掰手腕的只有贫弱的罗马尼亚，然而罗马尼亚在多瑙河河口三角洲还受保加利亚的挑战；而南斯拉夫和保加利亚在马其顿的问题上冲突很大，没有一个国家能够‘控制’巴尔干的局势；这些国家都有求于帝俄，只要帝俄在这之间搞一下微妙的平衡，就能“分而治之”地维持“多瑙河合作会议”的经济体系。帝俄在巴尔干最重要的盟友，显然只能是看似军事实力最强，然而内部四分五裂的南斯拉夫。

    这样一个军事同盟对中欧的影响就是，两个人口和影响力差不多跟南斯拉夫等同国际-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在这个同盟中没有多少影响力，然而受惠于共同市场和人员自由流动，捷克的工业制成品可以很轻易获得接入帝俄和波兰的市场。亚利曾经把波希米亚许诺给德意志作为其势力范围，然而这一贸易和关税同盟让德国的盘算彻底落空。这样，帝俄就收获了一个在欧洲维持均势的可靠支点——最不济的情况是，也能在这里当作跟德意志的势力图来较量一下。

    帝俄在亚利治下的改革以及在波兰周边萌友的增多让波兰坐立不安，波兰当局一直想试验到底帝俄能够允许波兰柿油到什么地步。他们也曾经考虑过要自主地跟德意志同盟来在瓜分波兰之前的领土。然而，在考虑到普鲁士也是积极参与瓜分波兰的势力之后，波兰人还是选择了跟帝俄和在巴尔干的帝俄萌友们维持一个友好关系。私下里，却积极宣扬波兰的柿油热忱。在这样一个波兰矛盾的心理的刺激下，他们修改了帝俄对敏x感作品管制，引入了以雨果原著为蓝本改编的音乐剧《悲惨世界》。

    按照亚利的本意来说，他只想通过“创作”这样的作品来赚一笔钱而已。虽然亚利明知道观众不怎么喜欢看悲剧，然而悲剧能够更吸引观众，让亚利能一遍又一遍地从观众的口袋中掏出属于自己的利润。至于是不是要把这部剧作搬到东欧，完全是经济考虑——帝俄的观众审美跟西欧不一样，虽然也有一些不朽的歌剧作品，观看人数最多的剧目却并不是歌剧或者音乐剧，而是芭蕾舞剧——搬到东欧，受限于观众欣赏的品味不同，根本就没有赚头。不过，既然有人拿钱给亚利，亚利也不会介意多赚一些卢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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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利愿意来华沙看首演的消息让华沙国家剧院的经理和管理人非常吃惊——因为俄皇名义上是很多慈善基金的筹款人和管理人，出于礼节，无论是帝俄、波兰和芬兰的歌剧院都会在上演新剧目之前向他们最大的金主礼貌地发一份请帖。众所周知，俄皇是瓦格纳的学生，相比于帝俄民间的作品，皇帝更愿意听一些欧式的交响乐和管弦乐；也正因为于此，他很少去看芭蕾舞剧，唯一的两次是给他的直接资助人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和《胡桃夹子》捧场；除此之外，他只在俄历新年当天参加新年音乐会和每年夏天的逍遥音乐会的闭幕式。尽管亚利收到很多的请柬，都被宫廷的办公室以皇帝的名义礼貌地拒绝了。以至于，大家都认为向阿尼奇科夫宫寄请柬只是一种例行公事的问候，皇帝从来没真正地接受过邀请。波兰国家剧院的经理人们也希望这次能够蒙混过关。然而，皇帝出乎意料地接受邀请让华沙国家剧院的管理人员们十分紧张。他们已经能够预见到跟法兰西关系密切《悲惨世界》能够打动波兰民众的情绪和热忱，必然会十分激烈地反对帝俄在波兰的存在，而这样反对的声音一旦出现在皇帝陛下面前，而且华沙国家歌剧院还是“波兰国王”资助下的国家剧院，无疑会使得皇室还是波兰王家政府以及国家歌剧院本身蒙羞。至于谈及到接下来的影响，整个波兰塞姆和内阁都无法承受皇帝无尽的愤怒。

    皇帝的回复函已经收到，可无论是有分离倾向的波兰内阁还是已经定下来的阿尼奇科夫宫宫廷都拒绝国家歌剧院改变《悲惨世界》的时间，更多波兰的观众热切地盼望着能在波兰的土地上能够看到已经被欧洲媒体上升到“传奇”的剧目。华沙国家歌剧院只能怀着揣揣不安的心情，等待着命运的最终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