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世事无常
“笑什么？我说的可句句属实。” 玄渊面含微笑，却格外的认真，他道：“当初天地孕育上古神的时候，让上古神无情无欲，为的就是守护好这一片天地。” “不曾想，天地的力量再大，也大不过悠悠岁月。漫长的时间，沧海桑田，可以改变无数的事情。” “上古神终究是在绵长的岁月之中有了私情，有了私欲。” 沐浅垂下眼睫，心中也感慨万分，玄渊说得没错，什么力量都比不过时间。 它虽慢，却没有什么不可改变。 “清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玄渊道。 “只是将这私欲放得最大的开端，打破一切规则的，却是诞生时间最短的你。” “是啊，先坏了这规矩的是我。我当初为了救你，枉顾天下苍生，私自拿走了遥光，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邪灵肆虐，天地岌岌可危。可要我看着你死，我真的做不到。” “我记得，我原本只是上古战场里的一簇战灵，经过悠悠千万年岁月渐渐的有了灵智，被天地孕育成为了上古神。”沐浅道。 “战灵本就带着死者的英灵，还要他们的残念，所以私情和私欲是在我诞生之初，就埋在了骨子里的。” “我觉得这或许是一个改变，上古神的改变也许是天地的意愿，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在上古神存在了千万年之后，孕育出了一个这样的一个你。我有幸，能够收你为徒，养育教授你。”玄渊笑道。 “谁让我第一眼见到的是你呢？难不成你还想赖给别人？”沐浅笑道。 “我就算不赖给别人，现在这徒弟也不是我的了啊！”玄渊笑道。 “既然你和清止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好好走下去吧，我支持，也祝福你们。” “多谢师父” “十年万年的一场大战，让原本繁华的天外天只剩下了我们三个，失去的滋味真的很痛苦。今后但愿一个也不要再失去了。” 沐浅感叹一声，成神之后，她觉醒了，无数的记忆重新涌回到脑中，所有的事情再现眼前，仿佛就在昨天。 “师父，帮我照顾孩子和清止，我要离开一阵子。” “去哪？” “去找回我遗落的东西。” 玄渊颔首。 沐浅离开了天外天，驾着小白飞向她最初回来的地方——离国。 站在小白身上，沐浅不由得抚了抚它的脖子，心里感慨万千。 焱凤是清止的召唤兽，而小白正是她的召唤兽。 十万年前，她受了重伤，小白在那一战中也奄奄一息，差点没命。 后来，她用遥光保全了玄渊和噬魂，将他们的魂魄用遥光封印在自己的体内。 完成这一切之后，沐浅带着小白正打算前往仙界求助天帝，让他出力帮助自己复活玄渊。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天帝是个贪婪又狡诈的人，他早就垂涎遥光很久了。 沐浅这一送上门去，正合了他的意，他虚与委蛇获得了沐浅的信任。 在最后一刻，出手重伤了沐浅，想要趁机夺去遥光。 小白为了救她，拖着伤残的身躯与天帝大战，给她拖延了时间，逃脱了仙界。 她降落的地点，正是在离国。 天帝带着一干心腹尾随而来，沐浅几乎走投无路。 最后她不得不将自己的带着修为和神力的身体封印在离国某一个隐蔽之处。 然而接着遥光的力量，将自己的魂魄送到异世。 于是有了她在现代的几十年生活。 其实那一次执行任务，她的动作完美，时间把握得当，最后失败却是因为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再召唤。 那是她给自己设置的时间，时间到了，躲过了天帝的追寻，她便重新回来。 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十万年。 所以她再回来的时候，地点依旧是离国，那个藏了她真身的地方。 沐浅感叹一声，她问道：“小白，当初你帮我挡住天帝，后来如何了？我在冰穹圣地遇到你时候，你沉睡了许久。” “主人，那次我近乎丧命，已经昏阙。天帝为了追你，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对我赶尽杀绝。后来，我被琴女所救。” “琴女？”沐浅仔细的回忆，搜罗了许久，她问道：“是仙音妙法宫的那个琴女？” “正是” “我记得，十万年前她就已经成神了。” “她为了救我，耗尽了所有的修为，但是你已经离开了这三千世界，我与你生死相息，你不再我即便是伤好了，也只能沉睡。” “所以后来在她最后的岁月里，耗尽最后一点修为为我造了冰穹圣地，当时还得了清止神尊的指引，写下了他独门法术，大重生术，用以救我。”小白的声音很低沉，也很平静，几乎听不出情绪。 但沐浅与他心意相通，她自然知道小白的心里有多难过。 琴女为他付出了一切，最终香消玉殒。 还有她在冰莲上写的那三句诗，字字真切，句句用心。 可惜了造化弄人，有缘无分。 还未等小白醒来，她自己先去了，去得悄无声息。 小白还没来得及伤心，就已经习惯了平静了。 所以，沐浅之后见到小白的时候，他的心情并没有大起大落。 沐浅轻叹了一声，世事无常，总叫人无奈。 沐浅一伸手，抱紧了小白的脖子，事实既定，她说什么也都无用了。 小白飞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离国的上方，高空处。 好几百年过去了，离国已经朝代更迭，不复存在了，就连观止灵院也被废弃了，里面空无一人。 沐浅站在观止灵山之上，走进结满了蜘蛛网的观止灵院，心中感慨万分。 当初初来这里的时候，一幕又一幕在她的眼前重现。 她和风千桑两个人不离不弃，同舟共济。 也是在这里，她拜了清止为师。 还有好多人，一心想要跟她争高下的聂鸿朗，吊儿郎当的项宇星，院长燕明哲，所有的人，都不在了。 近千年过去，若是不能成仙，他们应该都化为白骨，转世投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