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邹老板和三毛哥
“死胖子，你倒是快点啊。中文” “急什么，地方又不会跑了。” 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决定了去找嘉禾的邹老板。李学初本打算打电话给午码让他或者洪锦宝帮忙引荐一下，谁知王胖子倒是拍着胸脯说不用，嘉禾的地头胖子也熟。 “怀叔当年也是和我爸一起在邵氏工作过的，大家其实都熟得很，”王胖子一脸得意的继续说道，“我还给他的电影公司写过剧本呢，我去年把剧本往怀叔这一扔，人家就直接拍了。” “那你怎么早不找他？”李学初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还不是想先自己搞吗？”王金讪讪的说道，“我终究现在还是邵氏的，小打小闹一下人家只当我瞎胡闹，要真进了嘉禾对我爸也不好，邵老板也不是大方的人，我爸还在人家手底下做事呢，我过来了谁知道人家怎么想我爸？现在是没办法，要不然还是不要进的太深。” “这样啊。”李学初想了想不说话了，现在香江三家对立的厉害，关系也错综复杂。邹文淮原是邵氏手下一员大将，后来邵六叔扶持自己的没名分的小老婆方毅华上位，分了邹文淮的大半权利。而在两人争权夺利的过程中，六叔基本也是帮亲不帮理，地位逐渐被边缘化。 心高气傲的邹老板于是负气出走，与好友何光昌一起组建了嘉禾公司。而嘉禾在建立之初就开始不断蚕食邵氏的市场份额，压得邵氏节节败退，现在基本上已经是连年亏损入不敷出。原先独霸香江的邵氏被自己原先的部下打得落到这种境地，邵大亨估计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吧？如果对手不是邹文淮的话，邵大亨可能已经卖掉电影公司主攻电视了，毕竟邵氏电影这几年都是入不敷出，而香江的地皮倒是连年上涨，从经济层面来说直接卖掉是最合算的。照着后世的经历，李学初还是知道邵氏还是仗着邵大亨雄厚的家底在亏损中硬撑了五六年。 而新晋的金公主呢？拉来的班底也基本都是原先在嘉禾中不得势受排挤的。麦加黄百宁等人对邹文淮的感官，基本也和邹文淮对邵大亨的感官如出一辙，憋足了气想在嘉禾身上狠狠咬一块rou下来以解心中的恶气。而金公主幕后的老板雷大亨倒是早有电影情节，早年雷老板和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的梦想就是建立一家影视公司，但十几年前的一场空难带走了妻子和早期的电影理想，现在入场也算完成了自己和亡妻的遗愿，倒也不是单纯的想赚钱。 “算了，不想这些了。”李学初摇了摇头，集中精神想着待会怎么说。 两人走进了嘉禾大楼。 接待两人的是个漂亮的专职女秘书，看起来倒是认识王金。王金跟她说了两句，女秘书就进去报告了。 “看不出你还真来过这里啊，人家都认得你了。” “来了好几回了，这事我骗你干吗？”王胖子咧咧嘴看了他一眼。 “两位请进吧。”没等多久，门开了。 “呵呵，金仔，怎么今天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老人笑着打起了招呼，不用说这就是邹老板了。 邹文淮现在应该也才五十几岁，不过李学初发现好像现在的老人基本都比后世相同年龄的人显得老一些。 “怀叔您可不老，我爸前两天还羡慕您呢，说您这么多年下来样子就没怎么变过。”王金说着瞎话客套着。 邹老板呵呵笑了几声，两人再寒暄了几句，问了问王金老爸王天霖的近况之类的，气氛也慢慢轻松了下来。 “这位是？”寒暄过后，邹老板把目光投向了胖子身边的李学初身上。 “怀叔，这是我朋友初仔，我们现在在一起拍电影呢。” “哦，我听三毛（洪锦宝）说过了，李先生真是年少有为啊，现在三部作品都在拍摄电影了，不简单呐！”邹文淮笑眯眯地赞了几句。 香江真是藏不住秘密啊，有什么事一下子全知道了。不过也对，毕竟就这么点地方。 “怀叔客气了，还是叫我初仔吧。”面对着后世鼎鼎有名的电影大伽，李学初也是恭恭敬敬的。 “呵呵，三毛对你可是赞赏有加啊，还寻思着什么时候登门拜访你呢。” 这事李学初听午码说过了，不过现在香江和台湾人还是遵循着民国时期的传统国人的行事作风，讲究辈分和资历。说是人家要来拜访他，其实是暗示他应该上门去拜访人家了，这点道理李学初还是知道的，毕竟国内的农村也多保留着这些传统礼节。而且李学初也确实有这个打算，洪锦宝在香江影视圈的地位有些像忠义大哥，人脉广，为人也颇有义气，帮助圈内很多人摆平了各种各样的难题，自己以后少不得找他帮忙或合作的地方。 “我也正打算着拜访他呢，只是这两天事情多，焦头烂额的。”李学初道。 “哦，初仔可是碰上了什么难事？”找上了自己肯定是有事情要求上门，这些事邹老板已经经历了不少了，心知肚明。 两人把找机场拍摄电影的事说了说，邹文淮低头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事有些麻烦，不过也不难，这样吧，两位等我的消息，好了我就跟你们说下。” 两人暗自松了口气，跟邹老板道了谢，又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去了。临了邹文淮又轻飘飘的提了下洪锦宝的事。 “呼，终于搞定了。”王胖子现在一脸轻松。 “早这样不就完了吗？咱们忙得焦头烂额的事人家可能几个电话就搞定了，之前不是自讨苦吃？”李学初抱怨道。 “你懂啥，没经验的小屁孩子。”王金鄙视道，“这些都是人情，找人帮忙省事是省事，次数多了你就被套死了。人情可都是要还的，找人家找的多了，以后人家要你做什么你能不听？能自己做的都要自己搞定，没办法了再找人。” 李学初低头想了想，也是。这些事只要不太难的邹老板或许还挺乐意做，在华人圈子人情债向来是最难还的东西，不还的话指不定人家怎么说你。 看来自己还是情商不高啊，别说和别人比了，跟王胖子比起来都差了一截。 “那我们现在干吗？” “还能干吗？找三毛哥呗，人家邹老板都提了两回了，再不去就太不上道了。”王金说道，“走吧，他那我也熟。” 也好，反正迟早都要去，干脆就现在了。 两人又打了车，往洪家班赶了过去。 “每天都搭车真麻烦，看来也该给自己买辆车了。嗯，过一段时间忙完了就去考驾照吧。”李学初这么想着。 这时候的洪家班正忙得热火朝天，早先拍习惯了的老功夫片市场前景越来越不好了，虽然也没亏钱但是看着票房收入慢慢的走着下坡路，洪家班等人也开始焦急起来，正思考着转型。 前段时间黄英写的剧本就颇让洪锦宝喜欢，这部名叫《鬼打鬼》（前两章写成了人吓人，特此更正一下）的剧本改变了原来老功夫片的套路，开始加入了喜剧和茅山道士僵尸等灵幻元素，让洪锦宝对他的市场前景也颇为期待。如果能通过市场的验证票房大卖的话，洪家班就多了一个灵幻功夫喜剧的题材，算是转型成功了。 按后世的经历来说，洪锦宝算是走对了一步，八十年代的灵幻功夫片和功夫喜剧正是洪家班的两大招牌，只是题材挖的太过频繁密集，再加上别人的跟风，把这两个题材拍烂了，到了九十年代就越过越艰难。不过现在倒是才刚刚开始。 而之前午码看中的小鬼当家，洪锦宝看了也觉得不错，这种纯粹的喜剧虽然自己的武行班子没太大的用武之地，不过至少多了种题材。谁知午码回来告知小鬼当家居然被自己的老友麦加捷足先登了，却又带了另一本小说回来。洪锦宝看了这个叫《酒后大英雄》的故事也颇有搞头，于是对小说的作者有了拉拢之意，人家连写了几本好故事了，只要人过来了还怕没剧本吗？现在自己人手众多，就缺好的电影题材了。 现在正是抢夺票房的最好时机，陈龙的师弟出马上映后，也没什么作品出来了，许冠纹也是相同的情况。今年嘉禾就没什么好作品出来了，洪锦宝打算一鼓作气把《鬼打鬼》和《酒后大英雄》同时上马拍摄完成，一举霸占嘉禾的新年档。 正指挥着剧组拍摄下一个场景，手下一个武师跑过来说道：“三毛哥，金仔和个少年仔过来了，说要见见你。” “人来了，”洪锦宝心里暗自想到，“正瑛，你来掌机，拍完这场休息，我先出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