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张文若杀人事件(七)
随着张文若的一阵狼嚎响起,这间屋子的房门便被人大力推开,随之李若水等人便鱼贯而入。 “诶?”见到张文若匍匐在地上抱着左腿哭天喊地,直让众人不禁面色一怔,随后李若水就又带着一丝戏谑玩笑道:“张公子为何倒在地上这般狼狈?” 在吴涵,李仲的搀扶下,张文若总算颤颤悠悠地爬了起来;但他刚一起身就见到李若水慢待玩味的笑容,却又不得不嘬着大牙花子悠悠地答道:“燕兄…燕兄…他去了!” 听到这个答复,李若水并未吃惊,反而是她身后的矮虎、跳虱略带讶然地对视一眼;而后李若水玉手一挥,这二人便当即会意上前查探燕不平的尸身。 “鼻息全无,心脉已止…”矮虎先是用手探了下燕不平口鼻,而后又抓起燕不平仅剩的右臂号起脉搏。 “双眼涣散无神,印堂青黑,四肢略有僵硬…”跳虱也上前查探了一番,而后他又与矮虎对视一眼,交流神色,最后给出结论:“姓燕的应该是毒发身亡…” “确实如此!”闻得这个结论,李大夫也捋着三缕清须从人群中越身而出,指着燕不平的尸身说道:“这位小哥说的不错,贵友确实是因为毒侵肺腑而药石无灵,回天乏术!” “哦?”李若水面色阴晴不定,一对明媚动人的眼珠不住地转悠,也不知她在盘算什么,却听她向李大夫问道:“敢问李老是否知晓燕兄所中何毒?”. “鸩毒!”李大夫颇为落寞地叹了一息,才又说道:“贵友身高八尺,体格雄壮,太阳xue又隐隐隆起,想来也该是个功夫扎实的江湖豪客;他虽身中数刀,左臂且断,以至于失血不少,才使得他如今这般身形略有槁枯之相;然而这些却不足以之命!….若不是其左手断臂处沾染鸩毒,以其厚积底蕴又怎么会挺不下去呢!”说完这些,李大夫又摇了摇头,叹息道:“下手的人太狠了!…到底是怎样的仇怨,竟然暗用鸩毒害人!…唉~!一世豪杰却命丧于宵小之徒,真真是可悲可叹呐!” 听到这些,张文若也颇有同感,便略有深意地瞥了李若水一眼,只不过李若水正摩挲着下巴埋首沉思,好像并不知情。 “矮虎、跳虱,你二人速把此人之尸首带回府上请何老仔细查探一遍…”李若水回过神后,便下达了这个命令。 “喏!”矮虎、跳虱,拱手唱喏,赶紧招呼守护在外面的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进来将燕不平的尸身拖走。 “张公子,咱们也走吧!”等到燕不平的尸身被运走后,李若水便来到张文若的身边将他搀扶住。 “现在吗?”张文若颇为诧异,他实在不明白李若水为何这样着急回去。 “嗯!” 李若水不容质疑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要搀着张文若往外走去。而在这时,李大夫则又跳出来挽留道:“张公子何必着急离去,您的腿伤未愈,实在不宜出门远行呐!…若不然,您和这位姑娘在寒舍用过午饭,待午后老朽便让吴家侄子去村外寻驾马车送你出行…” 张文若刚要开口回答,却被身边的李若水抢先应道:“多谢李老体恤,只不过张兄出门许久,彻夜未归,而今燕兄又突逢厄难,张兄若是再迟迟不归,晚辈唯恐家人担忧;是故,便不能依了李老如此好意再做逗留。” “姑娘言之有理!”李大夫颇为赞赏地点了点头,又道:“既然二位主意已定,老朽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二位还是再作停留一阵,老朽这就让吴家侄子为你们雇一架马车过来!” 李大夫话音刚落,一旁侍立的吴涵便应声作答,欲要往外走去;却又被李若水拦住。 “多谢诸位的好意,只不过晚辈来时也是带了马车,就在村口不远处停住等候,却不用劳烦二位了!” “这…老朽还以为….呵呵,倒是老朽一厢情愿了!”李大夫不禁哑然失笑,再不出言挽留二人。 ………………… 临行前李若水又与李大夫等人赠金谢仪,却都被李大夫温言婉拒,无奈之下她也只好收了心思,只让张文若承诺待众人,待他们来到义阳城内一定做东招待,而到此处,张文若与李若水便在李大夫等人的目送之下结束了这个吴家寨之行。 却说张文若在李若水的搀扶之下一瘸一拐的步行至吴家寨的村口。 吴家寨绕山而建,傍林而居,便是位于法华寺后山所在的山脚下;此处密林环绕,巨木参天,遮天蔽日的树荫之下散落着斑斑点点的光晕,虽偶有鸦雀凌空嬉戏,但张文若等人才一过来却也被惊得袅无踪迹;总体而言,若从此处远观吴家寨,总能看出一股世外桃源的味道。 只不过,张文若在李若水的搀扶下出了村庄又行进半里有余,仍旧没有见到李若水口中的在此处等候的马车。 “若水姑娘…车呢?”张文若略有疑惑的问道。 “什么车?”李若水一脸懵懂,好像还未反应过来。 “当然是马车呀!”张文若理所当然地答道。 “并没有!”李若水笑道。 “什么…你骗我?” “也不是骗你,本来是有车的,只不过山路崎岖难行,马车实在颠簸,而奴家一夜未见公子,又着实思念的紧,得知公子消息后,便急得舍了车架徒步疾行;张公子莫急,马车就停在距离此处不远的青松岗,也就三四里的样子…” “…”张文若无语地暗暗扶额,悻悻地问道:“既然马车不在这里,那为何李大夫提出给咱们雇马车代步你却不答应?” “我当然不答应!”李若水一改先前的随意敷衍,阴恻恻的笑道:“公子莫要多问,奴家先前也曾告诫过你,有些事情…难得糊涂,才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而后她又在身后的护卫中点了几人叫到身前,低声吩咐道:“你们几个就留在此地,在暗中监视方才见过的那几人,尤其是那个唤作李仲的男子!” 张文若离得近,也把李若水的话听了个大概,一听她要人秘密监视自己的救命恩人,便忍不住问道:“若水姑娘何以这样安排?莫不是你认为李大夫他们与燕不平一般,也是白莲乱党不成?” “不是我怀疑,而是他们本来就是,至少那个叫作李仲的男子一定就是白莲教众!”李若水一脸冷峻的笑道。 “这怎么可能?”张文若一脸不信,忙问道:“如果像你说的李大夫他们是白莲乱党,那他们为何见到燕不平那般惨状,却为何还会救我?这根本就说不通嘛!”
“这我哪知道?”李若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悻悻地说道:“李大夫他们我还不能确定,但是那个李仲…哼哼,我却不会认错!” “若水姑娘,要知道你乃是东厂密使,这般随意的定性别人是为白莲乱党,这无疑就是将他送上绝路呀!若水姑娘,你说李仲就是白莲乱党,你…你可有证据?” “当然有!”李若水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张公子此话何意,莫不是以为奴家无的放矢,妄断别人性命不成?…哼,奴家既然敢说出李仲乃是乱党余孽,自有我的道理!公子莫要多问,此事却不是你能擅自掺和的!”说道此处,她又向身后仅剩三个护卫吩咐道:“你们几个听着,张公子腿上有疾,不宜长途跋涉,在下山坐车之前便由你们几个轮流背着…”说罢,李若水便从三人中点了一个最是身强体壮的中年汉子过来,“李彪,便由你来背负张公子走这第一段路…” “荣幸之至!”李彪身量魁梧,面有横rou,往哪一站都想一座心狠手辣的“黑铁塔”;只见他来到得了李若水的吩咐后,便踢着外八字来到张文若身前,也不等人分说,就一把抄起张文若来了个“公主抱”。 “张公子真是白长了一副六尺骨架,这也太瘦了呀!”也不管张文若面红耳赤多么尴尬,李彪就自嘟囔着:“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粉粉嫩嫩,轻的却像张纸片,这一身的骨头茬子直硌手,还没有八大胡同的小桃红来的带劲!” “老兄,能不能把我放下来,至少也得换成背的呀!”见李若水一脸偷笑的望着自己,张文若恨不得找个地缝一头钻进去;可是李彪这个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憨傻,根本不给他分辨的机会,只是把他当作一个物件搂在怀里强自抱着,而且他还傻乎乎地朝自己说道:“张公子莫要再作挣扎,暂且依了我吧!…您腿上有伤,再这样乱踢乱动,可就…” 说到此处,空气中突起一声炸响,密林间又惊起一片鸦声;李彪的声音也随之嘎然而止;张文若心有不解,抬头一看却见到他口齿微张,一脸痛苦地缓缓倒下… “这是怎么了?” 李彪一倒,被其搂在怀中的张文若自然不能幸免,也是摔了个四仰八叉,好在李彪是侧着身子往一旁倒去,他那黑铁塔似的身子这才没有压住张文若。 “保护张公子!”李若水一声令下,剩下的那两个虎熊似的护卫便疯了似地冲向张文若将其扑在身下;而这时空气中又炸开一阵“嗖嗖”地疾声,然后这片布满乱石的路面上便多了几根羽箭插在地上。 张文若透过身前两个护卫组成人墙的缝隙往外偷看,却未见到任何可疑之处,只是原来地方的李若水却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