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送别
很快的，孙幺妹，小妞妞也相继从屋内走出，到这时，小院子里的人才算到齐。 二婶见到人都到齐了，便赶紧把早饭端进了堂屋。一大家子洗漱完毕后，就围着一张老桌吃喝起来。 许是因为这是个离别的日子，餐桌上的气氛不免有些压抑。众人都不怎么说话，各自闷头吃着自己碗中的食物，就连一惯活泼的小妞妞，也都很有眼色的老实起来。 ………………….. 用完早饭，便是送别。 孙幺妹来的仓促，并没有刻意带着太多的换洗衣裳。但是孙屠子来时却带了两个包裹，里面除了一干的时节礼品，还有两匹好布。正巧孙幺妹留住的那几天一直下雨，这才让农忙时节的二婶闲下工夫帮着孙幺妹又做了几件替换的衣裳。 而从此处，也不难瞧出孙屠子此行目的所图不小。 所以，孙幺妹回家时，二婶还是给她整理了一个不小的包裹，并让陪同送行的张文若背在肩上。 “幺妹姐，你以后可得常来玩呀！” 因为大半个月时间的朝夕相处，再加上孙幺妹的可疑迎奉，直让小妞妞跟她产生了难以割舍的亲情。而此时孙幺妹的离开，也不禁让这个往日里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伤感起来。 “嗯，jiejie记下了！…以后一定时常过来的！”孙幺妹弯下腰跟小妞妞很是亲昵地说了两句悄悄话，又在小丫头的鼻尖上点了点，权当是离别时的最后安慰。 与小妞妞道完别后，孙幺妹便移步来到依守在门扉处的张铁锤夫妇身前，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两位长辈的往日慈祥，孙幺妹的眼眶竟渐渐地有些泛红：“二叔，二婶，侄女这就告辞了！” “哎！…好侄女！”二婶与孙幺妹一向投缘，此时离别竟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嘤嘤地哭泣起来，“幺妹，以后要是想着二婶了，可得时常过来啊！” “哎！…”许是被二婶的伤情所感染到，孙幺妹应了一声后，也跟着泣出声来。 “这孬婆娘，咋这么不知事儿！大好的光景，咋还把咱家侄女带得哭了！”见二婶与孙幺妹哭哭啼啼没完没了，本就有心事的二叔也有些不大耐烦，忍了一阵还是开腔劝道：“…不就是送大侄女回她家么，咋还弄得像是生离死别的！…庆和镇离咱们张家村又不远，你以后要是真想想咱家侄女儿想的紧了，直接过去看她不就成了！…也就是一两个时辰的路程，哪能惹你这么作妖！” “哼，”听到二叔调侃自己，二婶不禁收了眼泪冷哼起来，“就你这没良心的惯是铁石心肠！咱家侄女难得过来探亲，你不知道心疼就算了，还冷眼热潮，你是挤兑谁呢！…没良心的，前些日子，要不是咱们侄女的父兄过来援手，咱家那几亩地的麦子说不得就烂到地里了！人家一家帮咱们这么多，你咋就记吃不记好呐！…哼！幺妹，你别管那个老东西，以后要是真想二婶了，可一定过来看我啊！” “哎~！二婶，侄女儿记下了！以后一定常来看你！”张铁锤夫妇虽说是在拌嘴，但实在恩爱有趣，渐渐地孙幺妹也从离别伤感的氛围里走了出来，盈盈地应了一声，便又整了整妆容郑重地朝两位长辈拜了一礼，这才作别。 “二叔，小侄这就走了！”张文若见孙幺妹与二叔一家道完别后，也上前给二叔二婶施了一礼，就要领着孙幺妹离去。 “哎！”二叔点了点头权当答应，又趁着无人注意的档子朝张文若递了个颇有深意的眼神，便不再说话；而二婶却还沉浸在离别的苦楚中，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只是随口问了句，“拴住，你上午还回来么？用不用二婶给你留饭？” “额，…不用留饭了吧！”张文若无语地暗暗扶额，弱弱地答道：“二婶，小侄等会把幺妹姐送回家后，估计还得去趟连家舅父那，不出意外的话，小侄上午会在舅父家用饭。” “哦！”二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去你舅父家，他必然是会管饭的！既然如此，二婶就不给你留饭了。拴住，你身上带钱没，待会去你舅父那，可不好空着俩手啊！..还有，你晚上回来么？晚饭想吃啥，和二婶提前说说，俺好给你准备准备！” 二婶这一通询问，直让张文若头大如斗，正不知道回答哪个时，二叔却替他解围了：“你这婆娘，咋管的这么宽！…拴住好不容易自己出趟门，俺能亏待他？…他晚上回不回来，那得看咱大舅哥啥意思！…你瞎cao心啥！…还晚饭吃啥？你咋不问问俺想吃啥！…罗里吧所的净是耽搁时辰！…拴住，幺妹，眼下也不早了，二叔也不能多留你们，路上小心点。”说罢，二叔也不管二婶如何反应，直接挥了挥手，便让张文若领着孙幺妹离去。 ………….. 夏天的气候都很炎热，可是在早晨可就不一样了。 张文若领着孙幺妹刚一出门，就觉得有一股清新方向的空气扑鼻而来，一阵阵微风划过衣摆，使人感觉特别凉爽。 许是因为雨过不久的缘故，道路两旁的草灌树木长势都比较好，尤其是那一株株的茅草伢更是趁着朝阳初升之际尽情地伸着懒腰，在它身上的露珠晶莹剔透，像一颗颗珍珠在纵情舞蹈，风儿一吹，便顺着茅草的枝茎重新流入大地的怀抱。 因为孙幺妹和张铁锤夫妇道别时浪费了不少时辰，所以此时路上往来的行人已经渐渐地多了起来。 前往庆和镇的道路上充斥着形形色色的往来人群，这些人在张文若的脑海里或是熟悉、或是陌生，或是憨厚，或是精明，但他们总能不时地发出各式的声响语言，便让原本寂寞的乡间小道上欢快起来。 张文若刚出来时是快乐的，有美相伴，有美同游，任谁都会心花怒放；可是不久后，张文若又开始苦闷了起来，倒不是美人不知情趣，也不是美人故作敷衍；只因为张文若在与美人调情不久之后，便遇到了两个刻薄好事的同乡妇人，她们的一番调笑直让自己实在难堪。 “哟！三桂她姨，这不是咱们大侄子拴住么！” “诶，狗剩他娘，还真是咱家大侄子呢！…拴住，你今儿个咋有闲功夫出来了？…诶，这不是幺妹么！拴住，你这是要送媳妇回娘家归宁？” 我去！怎么又是这俩糟心的糙老娘们！ 张文若一听声音就觉得有些不妙，待他循音望去，还真是看到了那两个爱嚼舌头根子的中年妇人。 张文若有心躲避不见，却无奈这两妇人眼尖手快，竟在一瞬之间左右开弓地缠住了自己，无奈之下，也只得笑脸招呼。 “咳咳，二位婶婶，早啊！…你们这是吃完饭，出来遛弯？” “呸~！”四十来岁的狗剩娘佯作妩媚地瞥了张文若一记颇带风情的白眼，直把某人恶心的够呛，“大侄子，你这是把俺们姐妹当作牲口了，谁家憨人吃饱了撑的跑到一里开外出来遛弯，也不怕再迷了道儿！” “大侄子，俺们是要去庆和镇赶个集会，可不是出来遛弯的！”三桂姨倒是说的实诚。 “哦，小侄糊涂，小侄糊涂！还道二位长辈出来遛弯练身子呢！不想竟是要去赶集会啊！”张文若随口应付了一阵，便扭动着身子想寻个间隙逃离虎口。 “拴住，你这是干啥？东喵西瞥的，一脸急样，是怕婶子吃了你不成！”见张文若神情急切，狗剩娘不禁伸出手指风sao地点了他一记。 “咳咳，”张文若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谎不着词地说道：“狗剩婶见笑了！狗剩婶见笑了！…” “呸！叫谁狗剩婶呢！论辈分，俺可是你三婶！好好的人话还不为说了，竟说些腌臜话儿臊俺！…还读书人呢！我呸！” 狗剩娘话音刚落，就惹得往来的行人爆笑不止，而身处临近的孙幺妹和三桂姨却笑得尤其激烈。 “额，…咳咳！”见狗剩娘的一张血盆大口堵在面前，张文若不禁有些胆寒，抹了一把脸上被迸溅到的唾沫星子，赶紧讪讪地笑道：“…三婶，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最近小侄的脑子不大够用，净说些胡话，您老，大人大量，可不能跟小侄一般见识！” “呸！…”狗剩娘又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悻悻地说道：“俺一个老的能和你一个小的一般见识？也太小瞧人了！跌份！…不过拴住，你可得记下了，俺是你三婶，可不是啥狗剩婶！俺就不信，你在你二叔家，能叫你二婶铁锤婶？也不怕你二叔不答应！” “咳咳…”虽说狗剩娘说的不大好听，但是张文若毕竟有错在先，也只好讪讪认怂。“是是是，狗剩婶说得对！小侄打今儿个起算是记住狗剩婶咋称呼了！...诶？…不对！三婶，您老听小侄解释，是小侄记岔了！您不是狗剩婶，您不是狗剩婶！…” “拴住！你个孬小子，…”狗剩婶简直被气炸了，要不是碍于三桂姨、孙幺妹再一旁紧紧拖住，说不得就要上去抓挠张文若一阵好看。 “三婶，您大人大量，可别和俺们小辈置气。张公子最近忙于读书，都快魔障了！刚才那话必定是无心之失，算不得数的！他心里呀，指不定正多懊悔呢，您可别和俺们小辈一般见识！” “是啊，狗剩他娘，咱家侄媳妇说的在理！拴住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傻嘴笨的，藏不住话！他刚才说的那些肯定是无心之失，你别再不依不饶的了！再说了，你就是不念着拴住是咱们晚辈的情分，也得顾着咱们侄媳妇的脸面呐！人家一句一个三婶的，叫得别提多亲香了！那叫俺馋的哟！…啧啧！”说着说着，本该是劝导狗剩婶的三桂姨竟吃起味来，“拴住家的，俺都站在你面前老半天了，你除了你三婶，眼珠子里就没旁人了？亏得俺还一个劲的替你男人说尽好话呢！” “四婶~！”孙幺妹到底面嫩，三桂姨只才说了几句调侃话，就把她羞得面红耳赤，声弱蚊蝇，再不复往日的爽利模样。 “哎唷！俺家侄媳妇就是嘴甜，这一声四婶叫得俺呀，那是浑身舒坦啊！…来来来，幺妹，再喊四婶一句！” “三桂她姨，俺家侄媳妇叫你一声四婶你就浑身舒坦？…那比起你家男人夜里的活计又是如何？…” “好呀狗剩家的，你还编排起俺了！…瞧俺不撕烂你下面的破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