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示威
胡嬷嬷替我梳好头就回去照看孩子了，我坐在正殿的主位上，等着寄蓝和寻灵把人都给找来。期间我找过竹影，派他去了偏殿，以防万一。后宫的女人一旦发疯，可比狗还可怕。 人陆陆续续来了，有些人我压根儿没见过。我稳了稳情绪，从第一个人到达开始，摆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所有人进来时的眼光都是闪躲着的，不想搭理我的样子。 我也不急，一边喝茶，一边把玩着护甲，耐心等待人都到齐了。正殿很大，很快黑压压一片。 “今儿叫大家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本宫康复后，还未请meimei们过来喝茶，难得大家有空，便聚一聚。”说完，我咳嗽了一声，转瞬屋子里静悄悄的，之前的小声议论都消失了。 “meimei们不必紧张，虽说着宫里先后死了不止一个人，但都是罪有应得。”我得先提醒她们一下，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meimei们只要没干过坏事，根本不用担心自己的性命，也不用担心家族的安危。想必各位meimei也听说了今早的事儿，你们一心抱怨，有没有想过皇上为何如此？” 场面很尴尬，根本没人有意向回答我的问题。这时候，邢歆玥忽然站起来，走到中央，对着我盈盈下拜。 “娘娘，臣妾私自以为，是宫中出了太多事儿的缘故。” 看来这邢歆玥是个知道感恩的，即便我只是间接性帮了她的忙，她还是当众表现出支持我的样子。 “邢meimei说的是，这宫里人一多啊，就容易不太平。一旦不太平，难免连累前朝。皇上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各位meimei与其在宫中老死一生，不如回去家里，吃好喝好。本宫也在这宫里待得久了，明白那一套，不得宠的妃子，日子不比在家好过。” 说到这里，我端起茶杯，借着喝茶的空档，环顾四周，看了一下周遭人的反应。有的很不屑，有的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开始走神了。 “这条规矩在前朝的确是没有的，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正是看到历朝历代后宫多么残忍，又经历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才想着有所改进。先跟大家道个歉，这是本宫的主意，不是皇上的主意，你们要怪就怪本宫吧。”不管怎么样，我要先把云翰飞给撇清关系，哪怕我没说之前，所有人也都觉得是我的主意。 我知道这话一出口，恨我的人更多了，笑一笑接着说：“实不相瞒，本宫现在是有孩子的人了，只能变得更害怕了。害我不要紧，最可怕是害了本宫在乎的人。但本宫也想到了，若是全部遣送回家，有些meimei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于是本宫想了个主意，这次的事儿meimei们可以自己选择，希望留下的就留下，希望走的就走。” 我这话一说，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我不以为意地笑笑：“本宫给各位meimei规定个期限吧，十天时间，这段时间你们甚至可以自由归家，和家人商议。十天后，本宫会遣身边的宫女逐一去你们宫里，询问意见。还有一点，想留下的，必须画押，保证自己留在宫里不会生事儿，否则不管做了什么危害他人的事，后果如何，都株连九族。” 我总算想把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这最后一句话结束，我看到很多人脸色蓦地煞白。我的意思很明显了，留下可以，但不能做坏事。 “没别的什么事，诸位meimei就退下吧，想必很多meimei自打入宫后就没回过家，好好回宫准备一下吧。” 人陆陆续续开始走，我看着原本黑压压的人群逐渐变少，心里泛起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触。最后留下的是邢歆玥，她坐在位子上，一直等人都退出去。 “邢meimei还有什么不懂的吗？”我率先开了口。 “娘娘，臣妾是真的佩服你的。若是您真的是狐狸精，断不会替皇上把罪责都揽下来的。” 我没想到邢歆玥看了出来：“邢meimei倒是聪明，不过可别把本宫想太好，本宫不过求个安稳，皇上好了，本宫才能好。” “娘娘为皇上做这些，皇上知道了，一定会很感动的。”邢歆玥笑着说，“娘娘要不要猜猜看，meimei会不会走？” 我看了邢歆玥一眼：“邢meimei，本宫一向对别人的事儿不感兴趣。不过，本宫若是你的话，一定会走。本宫不懂你们的规矩，但本宫知道，现在的生活过得不好，就要去努力尝试新的生活。哪怕起初很辛苦，日后也会慢慢好起来。” “受教了。”邢歆玥深深看了我一眼，“臣妾告退。臣妾还欠娘娘一个人情，日后会还的。” “你不欠本宫什么，即便没有你，本宫也会那般处置蔡美人。”我目送邢歆玥离开，她看着我的目光很深沉，很敬佩。 “娘娘，累坏了吧？”寄蓝替我捏肩。 “寄蓝，你说皇上会不会怪本宫擅作主张？” “怎么会呢？这后宫属娘娘的位份最高，本就该娘娘管理后宫之事。且娘娘刚才分明替皇上担下了所有罪责，皇上要知道了，感动还来不及呢。” “寄蓝，本宫累了，想睡会儿。” “恩，奴婢先给娘娘准备一下，用药泡个澡，如何？” “本宫差点儿忘了你精通药理，好吧，辛苦你了。”我拍了拍寄蓝的手背。 半小时后，我躺在钟粹宫后院后的浴池里，只觉得身心全部都放松了。我看不清未来的方向，也并非对后宫的女人有意见，只是明白，还有个商阳羽够我烦的。若是后宫和前朝再不团结，有个什么事，只怕受苦的是云翰飞。 商阳羽这个人，过于深不可测，每一步棋看上去都没有章法。先前和他下棋，每次都防不胜防就输了。心思之缜密，实乃非常人所及。连将死的棋局都能被他推翻，更何况是他势在必得这么多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