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存在

    “朕的这个儿子，还真的是一个才华横溢之人，若非不是出生在这里，我想我会对他另眼相待，在朝堂之上给他留一席之地也说不定。但是谁让他和朕之间有这么深的血缘关系。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能太过计较，否则的话，朕现在断然也不会面临这么艰难的处境。如果他的身份没有那么的尊贵，如果他没有功高盖主的话，所有的一切朕都可以不计较，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的让人难以做决定。”楚行辕喃喃自语的说着，他的身边也只站了一个老太监，也不知道究竟是对谁说的。

    偌大的宫殿之中，便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的脸上说不上是面无表情还是高深莫测，总之从表面上看起来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莫怪楚天辙说他的父皇心思缜密难猜，如今看来也的确是这样，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中究竟在想的是什么，你以为的，你猜测的，都只是你的想法。而在他的眼中，有些事情可以计较的很分明，有些事情说多了便是错的。可是这么多年来，即便是他身边的宠臣都没有办法猜测出他的意思，又谈何他们这些平日里游手好闲的皇子呢。

    “当年他母妃走的时候，他的心中对我就应该是有恨的，朕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他不能够释怀，也能够减弱不少。但是现在看来，终究是想的太多。他一直不争不抢，仿佛若是他的，自然就会是他的，若不是他的，他也不会多么的觊觎。但是朕却有一些心惊，凭借着他现在的威望，若是他真的想做什么的话，恐怕就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了。若是抛去了某些不论，他真的是最像我的一个孩子。”晋元帝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尊称，反而像是陷入到了某种回忆当中。

    “他出生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一定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可是他和我不亲，可能多半是因为他母妃的关系吧。再后来他母妃离开的时候，他看向我的眼神，根本就不是他那个年纪应该有的。但是我没有什么办法，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那就是死结，谁也解不开了。所有人都在说我心疑太重，他们不知道我这一路走过来究竟踏过了多少人的尸体。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忘记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每到午夜梦回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他们在向我索命的声音。既然已经走到了今天，我就从来都灭有后悔过。有些事情总是需要有一个人来做，不论对与错，我想要的也不过是那个结果而已，至于过程有多惨烈，又牺牲了多少人，我不在乎。我若是在乎的那么多，怎么可能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都说事情是我做下的，那么就是我吧，我也不去争论，反正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好计较的。”说到这里，晋元帝突然笑了起来，沧桑的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早就已经失去了当年的意气风发，又或者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己。

    自古成王败寇，都是在别人的口中成为了传说。

    他不需要给自己留下太多的美名，他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其余的并没有什么所谓。

    反正百年之后他什么都不会知道，是对是错都是留给后世来评说的。

    至少现在，晋国还好好的存在，每个人提起晋国的时候还充满了敬仰之情，这对于他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他没有太大的野心，换句话说就是挺没有出息的，，他所想所愿也不过是晋国能够好好的，除夕以外，再无其他。

    而在这一点上，楚天澈应该是和他最像的人了。

    他们从来都不在这件事情上过分的计较，而他自问也从没有在这种事情上亏待过楚天澈。

    到底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就算是再怎么不喜欢，也不会将他怎么样的。

    他不知道楚天澈心里是怎么想的，楚天澈也不在乎他心里的想法，总之两个人就一直在僵持着，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的缓解。

    至于走到今天的地步，应该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晋元帝没有想到，楚天澈更不会料到了，他们之间走到这一步的原因究竟是因为什么，这个死结又应该怎么解。

    久而久之，谁都不再去提起这件事情，于事这就变成了一个秘密，没有人再去说他的对错，也没有人去评论应该怎么做，不应该怎么做。

    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么多年以来楚天澈确实是在一直为晋国付出着，征战在外，威名在外，所有人在提到楚天辙这个名字的时候，有的更多是胆寒。但是那个孩子却从来都不找他要过什么，他只是在安安静静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就好像他的世界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打扰，似乎在他的心中自有一片城池，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和原则，似乎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淡然无争的样子。

    晋元帝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去形容他，但是在他的心中，这个孩子确实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上的。

    其实有的时候他也在考虑，如果百年之后，他将晋国的大业全部都交到楚天澈的身上，到了那个时候又该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景。可是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个什么结果，索性他也就不再费那个心思了，既然怎么想都不知道结果的，不如就放在那里，留给时间去鉴定。他想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结果的。

    但愿到了那个时候他还有那个精力和心思去处理这些事情，二不是只剩下一句冰冷的尸体，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这个孩子，身上担负了太多的责任，不管怎么说他都没有办法将自己的想法强行的加注在他的身上。

    也罢，不妨就先这么着吧，等到了以后真要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再说也来得及。

    时间还有的是，也不必急在这一时一刻，他不需要太多的话来证明自己，而在晋元帝的心中，楚天澈的地位也同样是无法替代，也没有人能够取代他。

    他的存在是唯一，没有人能够针具他在晋元帝心中的地位，这一点，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好了。至于别人怎么想他，怎么看待他，那就都是别人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