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挤牙膏式的审问

    “咯吱！”骨头被切断的声音响起。

    郑芝龙左手的中指又被切了下来，疼的他满脑门子冒汗，浑身直抖，心说：这个混蛋真特么狠，说切就切，这又不是庄稼，割了这茬还会长下一茬，手指头切了再也长不出来了。

    现在，他后悔了。

    通过前面的审问，他看出身上的蒙面人说一不二，没有一句废话。他刚才不狡辩好了，直接再说出一处藏银子的地方来拖延时间，就能少遭一回罪。不过，说什么都晚了。

    二蛋可不管郑芝龙在腹诽什么，用匕在其脸上拍着，说道：“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决定惩罚加倍，下次切两根手指头，听懂没有？所以，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现在告诉我，你藏财宝的其他地方？”他说完松开郑芝龙的嘴。

    接着，他将匕扎在床板上，“砰——”匕剧烈地震颤着。

    郑芝龙被吓得一抖。

    此时，他疼得大口地喘着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郑芝龙本就是海盗出身，以前干的杀人越货的事，都记不清有多少了，其中自然也有拷问别人的事。但他拷问的时候都是尽量地说服、吓唬，哪像身上的蒙面人啊？从不吓唬，不说一句废话，甚至说慢了都不等，好像不是为了拷问他，而是为了虐待他一样。这才多长时间啊？已经切掉他三根手指头了，一只手才五根手指头，现在只剩两根了，以后拿东西只能用两根手指捏了。

    现在，他非常惧怕身上的蒙面人。

    这家伙是他迄今为止见过最狠的人，切人手指头就像切胡萝卜一样。他知道如果自己一直不说，其肯定会切掉他所有手指头和脚指头，而且，后面肯定还会有更残忍的手段。他不怕死，但如果其将剥皮、烹煮、凌迟等酷刑用在自己身上，他将生不如死。

    他一想到这里就不寒而栗。

    二蛋的眼神像剑一样盯着郑芝龙，等了一会，见其始终没有说话，便抬手准备捂住其嘴。

    其实，郑芝龙并不是真的不想说，只是疼的说不出话来。他见对方又要捂他的嘴，肯定又想切他的手指头，吓得连忙左右摇晃着脑袋，急切地说道：“我说，我说，我说……”

    二蛋的就这样举着手，并没有收回去。

    郑芝龙知道，对方这个动作表达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我等着你说呢，如果你再不说，我就直接切你手指头了。他吓得赶紧说出一处藏银子的地方。

    郑芝龙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果然，飞鹰在郑芝龙说的地方找到了银子。

    二蛋派心想：来之前，校长就对自己说过。郑芝龙闯荡江湖几十年，见多识广经验丰富，短时间内突破其心理防线不可能。其肯定会百般狡辩，而且，即使其交待也肯定是挤牙膏式的，只有通过不断摧残其身体，最后再摧毁其心理防线。

    事实证明，果然如校长所料。看来，还得继续挤牙膏，于是，他又对郑芝龙进行审问。

    接下来，二蛋每问郑芝龙一次，郑芝龙就说出一处藏银子的地方，最后，又说出三处藏银子的地方。

    此时，飞鹰正在挖第三处藏银子的地方。

    其实，郑芝龙说出三处藏银子的地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想拖延时间，也借机思考。

    起初，他以为这伙蒙面人只是一伙打家劫舍的强盗，就是奔着银子来的，于是便说出一处藏银子的地方，打算拖延些时间，等手下来救自己，但却没等来。

    在后来被审问的过程中，他听见安平港方向传来的巨响及府邸外面传来的火铳声，便想继续用其他藏银子的地方来拖延时间，反正只要自己获救，这些银子仍是自己的。结果，他已经说出四处藏银子的地方，却仍未等到手下来救自己，现在，他只剩下最后一处藏银子的地方，也是最多的一处。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因为日后郑氏集团的东山再起，全靠这处藏银子的地方。

    现在，他觉得这伙蒙面人不是普通强盗。

    郑氏集团经过与奄美岛的两次战争，损失惨重，虽然人员和船只都不如以前了，但驻守安平镇的兵马仍有上万。其中郑氏的直系兵马也有半数，坐镇兵营的两位主官也是郑氏族人，只要得知郑府遭袭，肯定会来救援。届时，就算这伙蒙面人有上千人也白搭，肯定一个也逃不掉。但他们至今未来，说明出大事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导致他们没来，

    难道是朝廷有命令不允许？不可能啊！京师远在数千里之外，证明可能知悉这里的事情。

    那是他们与强盗同流合污？也不太可能。昨日两位主官还来府邸探望自己，也没见他们有何异常啊？再说，就算他们真与强盗同流合污，自己的眼线也会报告，但自己未接到任何报告。

    那就是他们死了，可他们身处军营之中，即便是武功高的江湖人士想吃杀他们，也不太可能。

    他百思不得其解。

    安平港那边又生了什么事？这巨响怎么听着这么熟悉，难道，这伙蒙面人是……

    “腾腾腾……”忽然，门外响起脚步声。

    只见，两个蒙面人走进来。

    此时，蒙面人的头儿正坐在桌边吃着饭，进来的一个蒙面人先与其耳语了一阵，然后，另外一个蒙面人也与其耳语了一阵，之后，两个蒙面人转身离去。

    郑芝龙没见过先和蒙面人的头儿耳语的蒙面人，也不知道两人说什么，但他知道后和蒙面人的头儿耳语的蒙面人，是去挖银子的蒙面人之一。他猜测其说的肯定是，在三处藏金银的地方共挖出3oo多万两金子和银子，还有一些珠宝饰。这些金银珠宝是他留在外面应急用的，因为他轻易不想打开密室，以免泄露秘密。

    作为一方大员，他很清楚明朝这几年的财政收入，只有几百万两银子而已，3oo多万两银子几乎是明朝半年的财政收入，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甚至，这些强盗都不一定能全拿走。

    注：3oo多万两银子重1oo多吨，确实不好拿。

    他心想：这么多银子，这些强盗该知足了吧？哪怕你们有上万人，也够分了。救援的人怎么还不来……

    不得不说，郑芝龙猜的八九不离十。

    刚才，先和二蛋耳语的飞鹰说，骑兵营已经进入郑府了，而且带来1ooo匹战马和1oo辆四轮运输车。

    事先，二蛋并不知道骑兵营会来帮助飞鹰营负责运银子，救国军每个人都背着双肩包，他以为要靠飞鹰营的37o人背银子。从安平镇到安平港虽然只有几里远，如果负重太多肯定无法行军。就算每个人能背1oo斤银子，也只能背走5o万两银子。更不用说1ooo万两银子了，所以，他正愁怎么运走这3oo万两银子呢！

    他没想到，校长不仅派骑兵营帮助飞鹰营运输银子，还事先购买了1ooo匹战马、准备了1oo辆四轮运输车，并在昨天晚上组装好用来运银子。由此他对校长更加佩服了，也更加相信校长说的，在郑府至少能弄出1ooo万两银子。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江海洋知道，这个时代度最快的兵种就是骑兵，救国军想要强大必须拥有自己的骑兵，因此，他命令情报司不间断从大6购买战马。情报司一直在大6购买战马，每次购买数十匹至数百匹不等，然后运回台湾岛。为了这次行动，江海洋便让情报司将每次购买的战马积攒起来，准备用于郑府运银子。

    另外，他知道如果郑府真有1ooo万两银子，即使凭借1ooo匹战马也运不走，因为每匹战马要驼运373公斤是不可能的。但如果用马拉车，就没有问题了，于是，他命令情报司，将1oo辆四轮运输车的零部件偷运进安平镇。届时，只要将四轮运输车组装好，别说1ooo万两银子，就是3ooo万两银子也没问题。

    这1ooo匹战马和1oo辆四轮运输车就是这样来的。

    为了保密，江海洋没有告诉二蛋战马和运输车的事。作为资深情报人员他很清楚，如果各环节的人都清楚整个计划，一旦其中某个环节出问题，整个计划都将泄密。而现在，飞鹰营不知道骑兵营会来帮飞鹰营运银子，骑兵营也不知道飞鹰营会抢劫郑府，他们都只知道自己的计划，并执行自己的任务。

    再例如后世，起初，刑警队抓人的时候，会告知所有人目的地和抓捕对象，结果，经常是刑警队一出动，抓捕对象就提前逃跑。后来，刑警队再抓人的时候，即使是出后，警员们仍然不知道目的地和抓捕对象，只能在指挥者的指导下，抵达目的地和抓捕。

    不得不说，江海洋确实心细如。

    原本郑芝龙以为，这伙蒙面人不能将这3oo万两银子都拿走；现在，如果其看见这些战马和运输车，不知会作何感想。

    再说后和二蛋耳语的飞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