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失望和羡慕
许云帆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心情一时间有些难以描述。这就是那个给了自己生命的男人，给了自己姓氏的男人。可是在自己近三十年的生命里，他却从未为自己做过什么，恐怕除了自己的名字，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样子了吧？ 他自嘲的笑了笑，是呀，这个男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也不是因为想起了自己，更不是什么良心发现。而自己也过了需要父爱的年龄，现在面对曾经强大的让自己需要仰视的男人，他的心情已经可以控制了。 “云帆，怎么过年了也不回去？”父子俩就这么坐在包间里，都感到尴尬，最后还是许中谦打破了沉寂。 “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没时间。”许云帆回答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给许中谦的感觉就是他很镇定，而自己之于他也就是个很普通的人，没有任何特殊关系。 别问他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总之他就是有这种感觉。他的心情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是承受？还是生气？他又以什么样的心情去生气？什么样的身份？总之，此时他的心情很酸涩。 看着面前和自己很像的大儿子，许中谦来此的目的怎么都说不出口。心里对于妻子的安排，第一次有了排斥。 被自己的父亲打量的时候，许云帆已经知道他来此是有目的的，根本就不是因为想自己。心底的失落他不知道该怎么理解，却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已经没什么可以失望的了。 “你过来是有事？”是呀，没事他怎么会过来？这年还没完全过完呢，一个自诩为忙人的男人怎么会过来看一个并不关心的儿子呢？心底苦笑，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完美。许云帆在心底都要为自己点个赞了。 从见面，大儿子就没有称呼自己爸爸或者父亲。心底的失落是有些的，可是更多的还是有些气愤。这个死小子，自己怎么说也是他的父亲，他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呢？许中谦的平静因为儿子一再的无视给打破了。 “你不应该称呼我什么吗？” 看对方的表情和语气，许云帆笑着妥协了。可是心底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要两个当事人来明白了。“父亲？还是爸爸？您喜欢哪个？” 敬语也用上了，可是许中谦的心情却更糟了，因为他从这个称谓中感受到的只有冰冷。“算了，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他不再纠结于一个称谓，而是问起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你在部队里的一切还好吗？我听说年前你受了伤？好彻底了吗？” 看着面前这个露出关心表情的男人，许云帆的嘴角上翘了几分，只是是否高兴就不知道了。因为对面的许中谦就看不出是不是高兴，而许云帆自己则觉得没什么高兴的。对于一个消息灵通的人，自己儿子受伤后没有关心，没有问候，却在几个月后来问，显然是个过渡，并不是关心。 “没事，离死还远着呢。”甚至因为这次受伤还得了一个神秘的空间，这是不是好人有好报呀！这么想着，许云帆的心情才算是真正的好。 被自己儿子的话给呛着了，许中谦决定自己还是别要什么过渡了，赶紧说完自己这次顺道过来的目的好了。反正不管如何，他都是自己的儿子，自己都是他的老子，这就够了。 “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个人问题解决了吗？如果有女朋友就带家里来，我和你妈给你看看，也让她见见家长。” 如果不是这样一对表情冷漠的父子坐在这里，这样的话该是多么温馨的呀，此时许云帆就是这样嘲讽的心情，对于自己的父亲更是不耻。“我妈回国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许中谦被儿子的问题给弄的脸色很难看，他总是忘记自己的妻子不是对面这个儿子的母亲，总是会让这个儿子给反问回来，他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看着自己父亲那难看的脸色，许云帆不用问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从自己懂事后，他和自己总共才见过几面？而那个女人就更不用说了，最主要的，他每次见面都是有目的的，不是要自己在爷爷奶奶面前给他和他的老婆说好话，就是给他自己挣利益，自己之于他就是个传声筒，就是个争取利益的手段。 当然了，自己和他的见面也不都是为了利益，还有为了告别。和爷爷奶奶的告别，所以他们父子之间的见面真的很伤心，让他对这个男人更死心了。 看自己不开口，这个儿子是不打算开口了，而不想浪费时间的许中谦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虽然他很不高兴，虽然他很讨厌这种没气势的时候，可是他必须开口。“如果你没有女朋友，就跟我回去，你舒姨给你介绍一个，怎么说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他就知道自己和这个男人见面是个错误的决定，自己对他还是有些期盼的，可惜他再次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让自己对他彻底的失望了。安慰好自己的心情，许云帆才笑着开了口，只是这笑容让对面的许中谦如坐针毡。 “怎么，她又要换取什么利益？竟然把手伸到了我的面前？她不是有儿子吗？可以让她的儿子娶，我想，能换取利益的家庭都不是一般的家庭，她的那个儿子应该不会嫌弃吧？” 他也想呀，可惜对方看不上自己的儿子，倒是对对面的这个儿子赞不绝口，他有什么办法？对于这件事，许中谦也很无奈。可是这样的话他没法说，只能自己心里想想。但是对于儿子如此的反驳，倒是让他气愤的同时，也有了些骄傲。这个儿子真的很优秀，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能知道自己的目的，看来那些个关于他的传闻都是真的。他的成就不是靠了老爷子的，是他自己拼搏出来的。总算是，他的儿子有个优秀的。 这么一想，他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儿子了。自己虽然有了今天的成就，可是大多数都是依赖老爷子的面子，如今老爷子不在了，自己都不如自己的儿子。他怎么能硬气的面对自己的儿子？还是一个自己从未关心过的儿子。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恨让他来的老婆了。都是她，如果不是她，自己何至于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这么没面子？ 看着自己的亲身父亲，许云帆竟然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不错，尤其看到他一闪而过的恼羞成怒。呵呵，真好，能看到自己一直很惧怕的人因为自己的几句话露出这样的表情真好。自己长大了，不是个需要父爱的男孩了，所以对于这个男人，他已经无所畏惧了。只是，想到自己为了这个道理付出的代价，他感到心里惘然。失去了应付这个男人的心情，自然也就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个人身上。 站起来，“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配你吃饭了。你回去后告诉那个女人，我的事她最好是别插手，不然后果如何我也没法保证，尤其是她和她的那个儿子做了那么多的把柄在我手里，我真的很怕一时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这些东西给交出去。” 说完，也不看那个男人的表情，许云帆大步离开了这间饭店。只是出来的那一瞬间，他迷茫了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往里去，仿佛自己的面前暂时失去了方向。 最近几天马奈奈的心情很美丽，因为爸爸和姐夫的工作已经展开了，虽然工钱不如预期的那么高，可是也比在老家强多了。父亲和姐夫都会满足，就是jiejie也很高兴。再加上她自己在新的工作环境干的也很高兴，倒是一时间整个家庭都显得乐呵呵，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马奈奈有时候都想，自己是不是也和周玲搬到那边住去，这样一家子照顾起来方便，还省钱。至少自己和周玲可以回去一起吃饭，这样也省事不是。可惜，自己和周玲的工作在这附近，现在租住的房子离两人工作的地方都近，每天省了很多的时间。倒是jiejie，每天都要坐车才能去商场，为此还要多花几十块钱。如此一想，她就歇了搬家的想法。 “马奈奈，你去买几份午餐吧。”已经中午了，赵建海看着笑眯眯的马奈奈心情就很美丽，便想着让她出去散散心。而自己一会儿也出去，和她来个短暂的约会。这么一想，赵建海的心情也变得美丽起来。 “好呀，都想吃什么？”如今店里，不但有老板赵建海，除了自己还有两个服务员。现在刚开业，所以大家都到岗了。等到大家的能力都得到了肯定，就会排班，那样大家就可以休息好，也能让店里的营业时间延长。 “我要米线。”说话的是小芳，马奈奈的同事。虽然老板没有规定中午大家花多钱，可是几个人都很自觉的把钱控制在几块钱的标准。 小美也很自觉，“我来分盒饭。” 马奈奈把视线落在自己的老板身上，没想到他却摇头。“不用管我了，我一会儿要出去。” 见几个人的意见都收集完了，马奈奈便从老板那里接过了二十块钱。目送着马奈奈出了服装店，赵建海也加快了自己手里的事情。虽然店铺刚刚才开，可是因为宣传的好，再加上马奈奈早就在自己的老顾客里做了宣传，开业几天营业额倒也不低。他在整理现有的货物，看看自己还需要进那些货。 其实，他觉得如果是马奈奈管这些事情会比自己更好的，因为她的能力比自己实在是高了很多。对于时装和流行，自己怎么都不行。要不这次去厂家，把她带着？这么一想，赵建海竟然觉得是个好主意，当下就有些控制不住期盼的心情。 “小芳小美，你们在店里注意点，我出去一下。”说完，也不等两个服务员的答应，赵建海便急忙忙的跑出了店铺。 小芳看着忘马奈奈走过的方向跑的老板，笑着和小美说：“你说我们老板能成功吗？” “我看难。”中午没什么客人，两个人倒也有那个心情去八卦老板和领班的情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马奈奈对老板不是很感冒呢。” “你有这种感觉，我也有。可惜老板那么好的一个人，竟然遇到了马奈奈这个铁板。真是搞不懂，她究竟是在挑什么？一个打工妹，能有一个老板喜欢是多么不容易呀？这要是嫁给了老板，今后可就是城里人，是老板娘了。”小芳的语气不无羡慕，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没有落在自己的头上呢？ “所以，你才是服务员，人家是领班。”小美最后定论，得到了小芳的一个白眼，然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她们虽然羡慕，却不会嫉妒，自己什么样子她们很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