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苦命
看着落荒而逃的八个小弟，洪哥脸上的麻子和皱纹都更深了。【】他就够狠得了，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小子比他还狠，狠到一脚能把人屎踹出来。 陆枫回头看了一眼洪哥，这一看心里还真有点儿佩服。一般人看到他这么打架，早就吓得尿裤子了，在洪哥硬是没尿。 陆枫哪知道，洪哥不是不想尿，而是说从小长到大就排尿困难，吓得他哆嗦半天，可是一滴水都没挤出来。 “海滨这片儿都是你的地盘？”陆枫说着，回过身来盯着洪哥，目光越发的冷冽起来。 “从刚才开始都是您的地盘。”别看洪哥长一脸麻子，每个麻子里都有一个心眼儿，贼着呢。对面这主儿，跟被打死的黄毛一样，打起架来不要命，这要是给他脑袋上来一棍子，天下的地盘儿都是他的，也没用了。 “少废话，你是想全死，还是想半死，给我个痛快话。”听到陆枫这么说，洪哥吓得魂儿都没了，一害怕他就结巴，现在吓到这种程度已经结巴的说不出话来了。 好在小时候他妈是唱戏的，至少一结巴，他妈就告诉他说，你唱。于是紧张之下，连戏台上唱戏的戏词都用上了：“请教大哥，不知这全死怎么说，半死又如何讲啊。” “我日你大爷，会好好说话吗，你说你个大老爷们，没事整个青衣唱腔做什么？”陆枫说着，一脚把洪哥踹出去几个滚，然后骂道：“再不好好说话踹死你。” 洪哥这叫一个委屈，这叫一个冤，磨磨唧唧的说道：“大哥，我，我我一紧紧张就结结，不唱说不了话。” “想全死，看到黄毛没有，一样的过程。相半死，就得出点血呀，想一点儿都不死，就得出很多血，听明白了吗？”陆枫都不知道应该说他什么好了，奔40岁的人了，你说话着什么急，不着急，你能结巴吗？ 一脸麻子的洪哥一听钱能解决问题，立马就不紧张了，不紧张自然就不结巴了，那小嘴儿立刻叭叭的说道：“明白了，您说个数报个账号，我这就给您划过去。” 陆枫奇怪地看着他说道：“我靠，这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怎么一说让你赔钱，你就不结巴了呢？” “我怕死，现在你说让我花钱买命，那就是说死不了了，我不死我怕什么呀，不害怕自然不紧张，不紧张自然不结巴。”一脸麻子的洪哥，嘴皮子还真是越来越利索了。 皱了皱眉头，陆枫在开口之前先伸出了五个手指头，然后才说：“动作快，弄错了，我要你脑袋。” “啊？”洪哥的脸都绿了，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就给您转过去，这地方归您了，您就放我一条活路吧！” 陆枫没说话，拿着手机等着转账提示短信。不到一分钟，短信来了：您尾号为998的磨牙银行借记卡，进账金额五亿元整。 看到这个短信，陆枫的脸也绿了。什么事儿都有度，一下能拿出五个亿的人都不简单，弄不好这钱扎手，他不一定有本事拿得住。可是现在也不能退回去，一旦退回去，这姓洪的能立即就召集几十个人拿刀砍过来，因为他示弱了。 把手机递给叶曼之后陆枫说道：“你看一眼。” 叶曼吓了一跳，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看到她点头陆枫就明白，这笔钱叶曼可以帮他吞下去，自然心里也就不紧张了。 “你，转过身站马步，否则打断你的腿。”叶曼说着，抄起一个棒球棍。 站马步再累，也比被打断腿强。再说钱都给了，对方让他转过身站马步，估计是体面的要开溜，他巴不得这几个人快走，哪还会犹豫？立即转身照办。 这时候他听到陆枫说：“我跟你的恩怨一笔勾销，海滨这块地盘儿还是你的，以后每个月往这个账户里打十万块钱，否则我时常来看看你。” 一听对方不但不要他的地盘，一个月才让他上交十万块钱的好处费，麻辣洪哥立刻就想到了好的一方面。以后遇到抢地盘的，把这个凶神叫出来，一切都是浮云。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得意了起来，五个亿是不少，几年就赚回…… 还没等他想完呢，就听到“呼”的一声风响，接着这货就感到一阵钻心上脑的疼从裤裆里传了出来，疼得他都不想活了却又喊不出声来，屎尿顺着裤腿哗哗的往下流，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一边看着这一切的陆枫，感到裤裆里凉飕飕的。 叶曼甩手扔了棍子，然后说道：“咱们走吧！” 别说陆枫是她哥的战友，就算是跟她不认识，这会儿一句话让她跟着走，她也不敢不跟着。沈明燕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狠人，不但陆枫狠，连他女人都这么狠。海底捞月的一棍子下去，洪哥估计这辈子都不用找女人了。 取了随身的东西，沈明燕换了衣服跟着陆枫和叶曼上了车。 “你男人病了？”陆枫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得的什么病，在哪家医院？” “其实也不能算我男人，我哥死了之后，我妈把抚恤金连同家里的钱都给赌光了。我爸就是个老实的木匠，虽然会几手功夫但是也赚不来多少钱。这时村里的宋家给了我妈两千块钱，说是聘礼。”沈明燕平静的说着：“宋家的儿子宋青书因为家里有钱，别的没学会花柳病弄了一身。后来宋家的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和邻村人起了冲突，被打的不轻。不到四天死的就剩一个宋青书了，这是我妈收了东村四狗子五百块钱，说是让他带着我出来赚钱，这是把我卖给他了。再后来的事儿你就知道了。” 自始至终沈明燕的语气都十分平静，仿佛根本就不是在说她的事，每当提到她母亲的时候，语气中既没有爱也没有恨，甚至于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似乎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你在之前说家里还有一个孩子，一个meimei，一个弟弟。可是你哥哥从来都没有提到过，他说家里只有你，你父亲。连你母亲都没有提到过，这是怎么回事？”陆枫的声音也很平静，因为它大致已经猜出了原因，现在问出来只不过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哥走的前两年，我爸到山另一边给人家打家具，回来时就带来了我妈和一个meimei，小弟弟是后来在家里生的。”沈明燕的回答也算是简洁明了。 “那你要不要先给家里寄点钱回去？”陆枫说着把车停在了银行门口，对于曾经并肩顶着敌人子弹往上冲的兄弟和他们的家人，陆枫绝不会小气。 沈明燕摇摇头，慢慢的说道：“我妈五百块钱就把我卖了，我爸怎么可能不知道，既然当初他没有管我，他真遇到问题的时候，我也不会怪他。现在我就是心疼小弟弟，我妈没有奶，他从小就吃米糊。”说到这里，眼泪流了下来。 “我只能给你一万块钱，你先给他们汇过去，就当给你弟弟买奶粉了。”陆枫说着，熄火打开了车门。 说真的，冲着沈明燕的后妈，他一分钱都不想给不算，还想过去骂人。对于沈明燕的父亲，他还不能妄加评论，毕竟沈明宏在战场上的表现让他佩服，想来这和他父亲的教育有关。 汇款之后叶曼问道：“陆枫，你打算怎么安排沈明燕？” 不是叶曼多心，而是因为沈明燕既然能参加亚洲小姐选美，自然有她的本钱。 陆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向沈明燕问道：“你如果愿意回去卖房，我打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如果你不想回去，晚上我十三姨过来，你过去给她当个助理，工资随行就市包吃包住一个月3000，有什么临时性的大笔支出，直接跟十三姨说，她人很好。” 沈明燕想了想，如果回去卖房，弄不好还会遇到像白天那样的人，反倒不如给十三姨当助理。既然陆枫的人这么好，想来他姨身为长辈，人也不会差。于是说道：“我还是在你姨那当助理好了，我特别能吃苦。”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还有什么东西，我们取过来。”陆枫说着启动了汽车。 “没了，衣服就这一身，晚上洗完第二天接着穿，比赛的衣服还是借来的。”听她这么说，叶曼看了一眼沈明燕身上至少是十年前款式的衣服，似乎想起了点什么问道：“你哥有没有提到过一个叫苏凡的人？” “有，我哥说小凡是个了不起的人，家里有钱有势，根本不用当兵。他是背着家里人跑去当兵的，后来还因为立功得到一枚和我哥一样的金翅徽章呢。”听沈明燕的语气，叶曼就知道她哥和苏凡的关系不错，而且对苏凡很看重，立即一种认同感就升了起来。 “苏凡确实了不起。”陆枫点了点头说道：“你哥没有说错。” “嗯，小凡还来看我几次呢。”沈明燕说到这里，尽管声音有些扭捏，但是眼睛都亮了起来。 看着沈明燕的神情，叶曼不由得问道：“苏凡曾去看过你？” “嗯，那时我还在省城里工作，我们经常通过视频聊天，我给他讲山里的风俗传说，他给我讲jun队里的奇闻轶事，十分聊得来。可惜，我哥走了之后的第二年，小凡就再也没了音讯，可能是太忙已经忘了我吧，不过我会一直记得他。”沈明燕说到这里，语气惋惜起来，却是没有一丝的哀怨与不满。 倒是叶曼愣住了，她还记得有一阵苏家闹翻了天，因为苏凡看上了一个大山里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