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红颜
少女怀春。 十八岁的姑娘，哪个不向往爱情呢？ 这个念头一在心里萌发，就迅速的发芽生长，然后不可遏止。 柳蒹葭这几天心中有些恍惚，想到三年前的人，三年前的事。 好友察觉到了她的异常。马秋霞关心的问道：“蒹葭，怎么了？看你这两天魂不守舍的样子。” 柳蒹葭一愣，摇摇头，轻声道：“没事啊。” 马秋霞一脸不信：“我叫你两声你都没反应，还说没事。” 柳蒹葭苦笑一声，这种事怎么能跟别人说呢？哪怕是最好的朋友。 “我真的没事。快点做题吧。这都快下自习了。” 马秋霞扬起作业本，哼道：“我都做完了。倒是你，你看你才做了多少？” 柳蒹葭才做了两道题，后面还有一大堆呢。她惊呼一声。 “哎呀，不跟你说了。” 下晚自习后，两人吃了夜宵回到寝室，同寝室的女孩们都在叽叽喳喳的聊天，柳蒹葭一回来，都停止了。 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融洽。可能是同性相妒吧，女人总是看女人不顺眼，女孩儿也不例外。 柳蒹葭对这些到没有太在意，她很快的洗漱完毕，缩进被窝里。 “咦。这是什么？”马秋霞惊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柳蒹葭的床上捡起一张照片。 “喂，秋霞，别闹了。” “毕业照？初中的？你怎么带学校来了啊？” 马秋霞叽叽喳喳的说道。 柳蒹葭苦笑道：“谁知道呢？” “哎呀，我找找你在哪儿。”马秋霞在照片中找柳蒹葭的影子，很快就找到了。她说：“你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嘛，就是成熟了许多。” 柳蒹葭拿回照片，道：“你不也成熟了吗？这都是三年前的照片了。” 马秋霞嘻嘻一笑，不怀好意的说道：“那个男的是谁？” “哪个？” “就是站在你旁边那个。” “哦。你这不废话吗？当然是同学啦。”柳蒹葭轻捶了她一下，哼道。 马秋霞才不信，柳蒹葭也不管这些。 “好啦。快睡吧。我晚上的题没做完，明天早上我还要去补作业呢。” 马秋霞哼哼道：“你没做完题，还真是奇迹呢。快告诉我吧，到底怎么了？” “我真没事。”虽然很感动马秋霞的关心，可柳蒹葭还是不想告诉她此刻自己心里想的。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睡觉。” …… 小城并不小，作为国家级旅游城市，它比有些市还要大。之所以叫小城，因为它叫‘晓城’。 拂晓之城，曙光之城。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小城保留着许多百年前的古建筑，所以晓城成了国家级旅游城市。 晓城有五所高中，其中除二中和四中以外，其他三所高中很有名。柳蒹葭就读其中排名第二的三中。排名第一的是五中。 五中有一位姑娘，她是所有人（晓城的高中生）的梦中情人，她是那么的完美，完美到令花都失去颜色，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逐她的身影。 她是近乎妖孽般的存在。 她是令人失去信心的存在。 她有一个红袖添香的名字。 她的名字叫赵红颜。 红颜是五中创学以来最出色的学生，没有之一。她成绩好，她的成绩是五中历年来的最高，她人美，几乎没有人比她更出色的了。 以至于这两年，在五所高中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山美水美人也美，赵红颜更美。”就是这样一句话，将赵红颜跟山水做比较，连山水也失去了色彩。 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女子，却深夜不归，留宿人家。 “凤年。”赵红颜微微张嘴，一串儿好听的声音从口中溢出。 赵红颜有着一头袭人长发，颇有祸国殃民之色的诱人脸蛋上，时常挂着浅浅的笑，显得平易近人。只是，那水灵灵宛如有灵气的眸子深处，却隐隐溢出一丝冷漠，无比的高傲，让她平易近人，却又拒人千里，显得陌生。 她走到卧室门口，看着男人在玩电脑，微微有些不悦。 “你还吃不吃饭啦？”赵红颜有些生气的说道。 李凤年转头看着她，微微一笑，年纪不大却瘦削的脸上有些憔悴的神色。 “嗯。就来。”他将游戏挂机，“走吧。” 两人并排而走，李凤年拉着赵红颜的小手，有些冰凉，但给人的触感是柔软，就像没有骨头一样。 赵红颜朝他微微一笑，这一笑犹如百花争艳一般。 赵红颜很少笑，很少有人见到她温柔的笑。但是对李凤年，她从来不吝自己的微笑。跟他在一起，自己笑得更多。尤其是这两年，两人在一起的这两年。 赵红颜很会做饭，做的菜美味可口，李凤年夸奖她说以后开家小店，绝对人气爆棚。赵红颜只是笑笑，小声的嘀咕说：“谁又有资格吃到我做的饭呢？” 两人在一起两年了。 都是在校的学生，只是一个是名校的高材生，一个却是破烂学校的吊车尾。本来应该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却在一起了。说出去怕是没有人相信。 这是两人自从过年以后，第一次住在一起。因为李凤年的缘故，赵红颜高中第二学期就开始走读了，当然，因为她的成绩在哪里，并没有人反对。 不过两人并不是每天都腻在一起，赵红颜大多数时候还是回自己家，若是家里没有人，她则会来到李凤年这里。 饭后，李凤年取出一支烟点上，感慨的嘀咕了一句：“还有三个多月就要高考了。” 赵红颜不喜欢烟味，于是坐在李凤年的对面，听见他的自语，不由得低下头。 “是啊。还有三个月了呢。”她抬起头，看着这个最亲密的男人，“你打算好怎么办了吗？” 李凤年一愣，然后苦笑道：“怎么办？你觉得我能怎么办呢？” “总还是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 赵红颜说不出来。她沉默的看着李凤年，然后站起来道：“我去洗澡。” 李凤年轻轻叹气，他拥有这个完美的女子，可他知道，这个女子注定不会长久的属于他，他们之间相差太多，让他望尘莫及。 但，他能有什么办法？ 夜深。 赵红颜缩在他的怀里，光滑的娇躯让人爱不释手，李凤年很喜欢她这样躺在自己怀中的时候。 “下午的时候，我和你说的。”赵红颜忽然开口说道。 李凤年一怔，“怎么了？” “还有三个月，总要拼一次。我不想你一辈子都在这片小天地里。我总还是希望和你在一起的。” “我知道。”李凤年沉默片刻后答道。 “既然知道了。你可别只说不做。我知道你英语不好，我可以帮你补习，不说高分，及格还是没问题的。” “及格？”李凤年苦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赵红颜妩媚的看了他一眼。 “你，我还不知道吗？只要你想学，总还是能够学会的。你是心有猛虎的人，我当然也明白。问题是你愿不愿意。” “我。” 李凤年刚说了一个字，赵红颜便打断他，“行啦。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无非是这几年落后太多了。” “你既然明白，那还说这些干什么？” 赵红颜气苦的道：“你呀，从我第一次遇到你，就这么懒散。什么时候能够正经一次？” 李凤年动了动下身，嘿嘿一笑：“这算正经吗？” 赵红颜红着脸蛋，哼道：“别打岔。和你说正经事呢。” “好吧。” 赵红颜转身与他面对面，看着他，闻着他的呼吸，幽幽的说道：“你就不能为了我，拼一次吗？” 李凤年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的抱住了她。 “好。为了你，我拼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