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喷香的鸡蛋粥
顾念君疑惑的拆开小纸包，一块白里泛黄的块糖躺在自己手心里。 可能因为长时间在手里握着，已经有些化了，黏黏的沾着纸包，实在叫人没有什么食欲。只是，这一块方糖对于小孩子是什么概念，她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农家孩子本就没有什么零嘴儿，这偶尔来村里的货郎卖的块糖那简直就是无法形容的美味儿。 阿福一个真正的五岁小孩舍得把这块糖送给她吃，这是要下多大的决心？ 有这样的小朋友，就算没吃糖，顾念君心里也甜丝丝的。 “娘，你刚喝了药，吃点儿块糖甜甜嘴吧。”顾念君垫着脚尖儿趴在炕沿上说。 “七娘乖，娘不苦，这块糖你吃吧。” 顾念君不依，最后还是娘俩分吃了这块已经有些化了的块糖。很多年之后，顾念君吃过不少各种各样的高级糖，可都没有今天吃的这块儿好吃。 “娘，你好好躺着，我去做饭。我都忘了告诉你了，爷爷给了咱们三十斤粗粮，还有一些细粮，还有鸡蛋呢！算上方婶儿拿过来的，咱家有十个鸡蛋了呢！”顾念君喜滋滋的说道。 苏氏听了也很高兴，“那你谢了你爷爷奶奶没有？” 顾念君撇撇嘴，见苏氏高兴，就不打算告诉她这粮食差点儿没有要来，只道：“我谢过爷爷奶奶了，还说以后挣了银子给爷爷买最好的烟叶子，我还说不用奶奶过来做饭，我长大了，能照顾娘了。” 闺女这么乖巧懂事儿，苏氏又愧疚又心安，当下就觉得浑身有了力气。 “七娘乖，娘这就起来给你做吃的。” 顾念君摇头：“娘，李爷爷说了，你要好好休息。我也会烧火，也会熬粥，娘就不用担心了。” 说完，顾念君就小跑着进厨房了。 苏氏愣愣的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七娘还没有灶台高就能烧火做饭了，都是自己这个当娘的不称职，才逼得闺女这么辛苦，她一定要赶紧好起来，然后好好的疼闺女。 厨房里，顾念君踩着小板凳熟练的刷锅添水，放好米之后，又出门分几趟抱了一些柴火在灶间。 生上火之后，顾念君一边看着火，一边儿烦恼，柴火已经见底了，再不去拾柴火下顿饭就做不好了，看来一会儿无论如何也得再上趟山了。 很快锅里就开了，粮食的清香味儿随着热腾腾的蒸汽冒了出来，顾念君贪婪的吸了吸鼻子，这货真价实的粗粮粥她已经好几天没吃上了。 麻利的抓了一大把洗好的野菜丢进锅里搅了搅，想了想，又捡了一个个头小的鸡蛋打散倒进锅里。 粮食的香气还有鸡蛋的鲜味儿充满了厨房。 熄了灶里的火，顾念君盛了大半碗粥给苏氏端了进去。 “娘，你赶紧喝，喝完我再给你盛。” 她人小，手小，这一碗粥盛满了就端不住。唉，只能说这小身子太碍事儿了。 “七娘，你也去盛了粥来，咱们一起吃。” 苏氏见顾念君只端了一碗来，怕她不吃，就赶紧说道。 “娘，你不用担心我，熬了半锅呢！咱俩都能吃饱！娘，你就放心吧，我不会饿着自己的。只有吃饱了，才能赶紧长大呢！”顾念君安慰道。 自己这小身板小的可怜，要是再不好好吃饭，说不定一辈子都不能长个子了，那可不行。 娘俩吃了这些天以来最饱的一顿饭，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心满意足。 顾念君收拾了碗筷，又打水洗干净了，跟苏氏打了招呼，找了麻绳就准备出门。 山脚有许多野草，可是那些东西不抗烧，呼啦一天的一顿饭就用没了。 可是山里头自己连去都没有去，要是进山了再迷路了可怎么着？想来想去，顾念君只得迈着小短腿进了方家的门。 方家一大家子正在吃饭呢，见顾念君来了，赶紧招呼道： “七娘吃了没？方奶奶这儿贴了苞米面饼子，你吃上个。” 在农村好过不好过从每顿饭上就能看出来了，好过点儿的人家就算是农闲的时候都能吃干饭。至于自家，能顿顿有稀的就不错了。 “方奶奶，我已经吃过了。”顾念君礼貌的道。 方世玉眼尖，见顾念君手里拎着麻绳，就猜到她是要去捡柴火。 三下两下的就吃完了手里的大饼子，不等顾念君说话，就跟方家众人说：“爷奶，爹娘，我上山捡柴火去了。” 对于大孙子的好心，方家众人都很欣慰。方家向来以善良忠厚传家，自家这大孙子向来如此，乐于助人又不求回报，这样的品质才是将来撑起一个家的好品质。 “那你可得好好照顾七娘，她还小，你多帮衬点儿，别累着她！” 方家奶奶从锅里拿了个还冒着热气的饼子用苞米皮包了塞到顾念君怀里，“七娘，你拿着，下半晌要是饿了，还能垫垫肚子。” 顾念君没有再推辞，手里拿着饼子，跟方家众人道了谢，就跟着方世玉出门了。 方世玉照顾她人小腿断，所以步子也迈的很小，这样细致的体贴，让顾念君心里生出一股暖意，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对自己好的邻家大哥哥。 “七娘，我带你去个秘密的地方，那儿有好多青稞子，烧火做饭可好用了。”方世玉总听家里人说七娘小小年纪十分可怜，所以打心眼里想要好好对她。他说的那个地方是他发现的秘密的地方，河边村没有人知道，去了那儿，他们不用着急慢慢拾就能拾很多。而且那地方经常有野鸡出没，运气好还能捡几个野鸡蛋呢。 两人走的慢，所以顾念君就用心记着走过的路，下一次就可以自己上山来了。总麻烦人家，也不是个事儿。 方世玉说的地方离着村子有一段距离，两人足足走了有半个多时辰才到了。 放眼望去，果然就如方世玉说的，密密麻麻的青稞子，排着拿镰刀割就行了。 顾念君这是第一次上山拾柴火，压根就不知道要用镰刀。她只拿了一根麻绳，这会儿傻眼了。 方世玉拍拍她的肩膀：“七娘，你跟在我后边儿，一会儿我前面割，你后边跟着把青稞子都码好。割上两捆，咱们就能回去了。” 顾念君忙不迭的点头，只能再次麻烦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