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抑制装甲

    张勇道：“抑制力场与反next装甲？呵，特别为制衡你造物的创造么？有样品么？”陈森之道：“当然，请跟我来。”

    一行人出了会议室，乘电梯行往位于大厦上层的一座实验室内。但见宽阔亮敞的实验室内，满布着无数机械支架，前列几排的支架之上安放着十数具形态各异的银白机甲，正接受着闪烁着幽幽蓝光的机械手臂的精微调节。

    张勇道：“科学装甲？用这个去应付突发情况么？它工作的原理是什么？”陈森之道：“内置程序的设定是捕获一切因黑色原力而导致基因突变的个体。”张勇对上他的目光，意味深长的问道：“一切个体？”陈森之微笑道：“没错，一切，我想您会喜欢的。”张勇道：“哼，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启用这些机甲去对付TADL，而是费神的去研究那些试剂？”

    陈森之笑道：“对付TADL只不过是过程罢了，next计划最终的目的是整个人类的进化。”张勇道：“你计划中的超级人类真的强大到足以对抗这些机甲么？”陈森之道：“当然，如果计划顺利的话，甚至比机甲本身更加强大的力量。”张勇道：“那么，万一失败了呢？失败的话，又该如何？”陈森之道：“消灭。”

    张勇表情蓦地凝重起来，问道：“那么抑制力场又是什么？”陈森之道：“这是基于公司员工一个偶然的发现，而开发出来的，足以抑止黑色原力的技术。简单说来，这黑色原力存在于类似生命波动的频率，当雷电与他们接触，并与其达到频率共振的时候，便可以抑制黑色原力的粒子活动。”

    张勇神情缓和下来，说道：“哦，我脑子里似乎有些使用这些东西的轮廓了，说说你的计划吧。”陈森之道：“上将领悟的真快。那么我们假设当试剂的实验体突发暴走，便可以发动反next装甲捕获他们，接着启用抑制力场暂时封印实验体体内黑色原力的活动，然后再抓紧时间研究对策。”

    张勇道：“这么说来，抑制力场才是其中的关键，可以让我见识下么？”陈森之道：“恕难从命，因为我们已经将这个技术植入到整座Ashzero的大厦之中，如果启动了抑制力场，将会耗损绝大部分电力资源，令公司陷入休眠状态。”张勇道：“哼，也罢。陈森之博士，你让我看到了一个科学家应有谨慎与缜密，可你布置下如此精密的准备与计划，是不是也担心这所谓的超级人类会制造出你无法预估的灾难？”

    陈森之道：“不，上将，思筹一个完全之策，乃是我职责所在。奋发进取，将进化的权利掌握在手中，不是科学家的天赋，而是人类的宿命。”

    张勇沉默无话，若有所思，过不多时，这才沉声道：“那么实验试剂我就收下了，告辞。”陈森之躬身道：“上将慢走。”

    待将一任政府高官送走之后，陈森之乘电梯来到一方地下实验室中，只见室内居中放置着一座密封的像炉子般不规则的六边形造物，正自闪烁着幽暗的蓝光，发出轻微的“嗞嗞”声响。他静看良久，自语道：“但愿事情不会发展至这一步。”

    东南市三十二高级中学，9:00AM

    林致远与陆涵烟共赴学校，寻找那凶恶娃娃的踪迹。

    陆涵烟道：“我的宿舍在食堂南面，是前些时候才刚刚建好的。”林致远道：“哪里以前不是一块废土么？”陆涵烟道：“嗯，因为学校扩招，加上原来的宿舍楼有些老化了，得进行维修翻新，所以就在那废土上兴建了宿舍。由于住宿条件还不错，为了方便高考冲刺，所以就提前把高三的学生调了过去。”

    林致远笑道：“还记得我读书的时候，食堂后面还是一方长长的铁丝网，特意将那块废土给围了起来，立了几个牌子，说是严禁入内。你别以为这很遥远，也不过是几年前的事情罢了。”陆涵烟问道：“新宿舍动工之前，我也见过那些东西。以前听人提起，那块废地邪气的紧，学校里许多怪事都与它有关。”

    林致远道：“每个学校都有那么些诡奇古怪的传闻，指不定就是那个好事的人，编出来吓唬你们这些小女生的呢？不过那块废土好像有些历史了，我在学校待了三年，偶尔跟门卫与食堂的那些大妈谈起那块废地，他们要么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要么就闭口不谈。”陆涵烟掏出手机道：“啊，我记得宿舍楼破土动工的那天，似乎挖出来了个不得了的东西，还有人发到校内论坛里呢，你瞧。”

    林致远接过看了，但见名为“新宿舍破土现场，惊现刻有与葬戟区遗迹古代文字相同的符石，有图有JB。”的帖子里的几张相片被放置于最显眼的位子，只见相片里头一块约摸数寸厚薄的方形石块之上，刻写着一行古代文字，确与新闻报道上葬戟遗迹里的文字相同。那帖子下头已有数十页跟帖，各种议论讨论之声异常火爆，有人甚至提起学校这块废土之下是不是也有着与葬戟区一般的遗迹。

    陆涵烟道：“学长，你说这石板会不会与你提起的那个古怪娃娃有关？”林致远道：“或许吧。那石板呢？现在还在么？”陆涵烟道：“估计早就当做建筑废料给处理了吧。”林致远叹道：“那也没法，咱们还是去找找那娃娃吧。”

    陆涵烟引着林致远行至宿舍内一楼梯间拐角堆放杂物之处，指着一方垃圾桶道：“我只记得当时就是在这上头瞧见那娃娃的，然后......就记不大清了，等我再有印象，就是第二天从寝室里起床的时候了。”林致远道：“就是说中间有一段时间你是什么事情都记不得了？”陆涵烟茫然道：“嗯，说起来是有些古怪，不过确实是这样的。”

    林致远道：“那你还记得那娃娃的模样么？”陆涵烟道：“我记得好像是一个木制的娃娃，因为浑身都是零七落八的疤痕，还以为是谁随手丢弃在这儿的。不过那娃娃的眼睛非常好看，就像两枚红宝石一样，在堆着垃圾的角落里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我第一眼就被它吸引住了。”林致远喃喃道：“红宝石一样的眼睛，那是什么......”

    两人来到寝室之内，只见三对高架床比邻而列，床头柜前都摆满了诸般生活用品。林致远忍不住微微发笑，心道：“这杂乱程度比起我们寝室怕也不遑多让，哈哈。”陆涵烟瞥见他的笑容，大抵也猜得到他的心思，忍不住晕红脸颊，声如蚊呐道：“停课之前没有整理，所以......”忽地“噫”的一声，指着一方空荡无物的床铺道：“静姐的东西怎么都不见了？”林致远道：“你们寝室有人来过了？”陆涵烟道：“这得问宿管了，所有大件物品出入都是要登记的。”

    两人又折身至宿管处，问明缘由，原来是周静的亲属来过一趟，将她的衣物行李全部给带了回去。两人四目交视，心里均明了，周静的亲属之所以为她收拾行李衣物，想必定然与她被TADL12600盯梢有关。两人又在宿舍各物品堆置处搜寻一番，却也别无收获。

    两人出宿而去，一路之上各自默然。行了许久，陆涵烟忽地幽幽叹了口气，说道：“静姐把东西都收拾回去了，可能她与家人都认定难逃一死，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是有些那种原因？”林致远道：“你是说留下些许物品存个念想，还是用作日后的......丧事上？”陆涵烟有些不安的捂住了嘴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明眸之中缓缓露出泪光，啜泣道：“静姐人很好的，一直都很照顾寝室的姐妹们，现在璐璐已经死了，难道静姐也......学长，为、为什么TADL一定要杀人呢？”

    林致远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思忖片刻，这才道：“TADL也是一种生物，或许是比我们人类进化的更加完美的生物，他有我们的容貌，能掌握我们的语言文化，但是有着跟我们截然不同的思考方式与追求，无视我们的感情，抹杀我们的存在......其实，这真的很难解释，说不定就是一种简单的自然现象罢了，弱rou强食。”

    陆涵烟低头道：“那些被我畜养的动物，是不是也一直在绝望中等来惨被屠杀的命运呢？因为我或许也会被TADL给盯上，似乎也稍稍能理解那种心情了。”林致远一呆，皱眉道：“为什么会这么想？”陆涵烟道：“学长，可我们现在面对的就是人类不再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种族的窘境了啊。是不是只有在这种时候，我们才能够静思反省以往的过错呢？”

    林致远道：“傻姑娘，事情还没有绝望到这种地步。在人类漫长繁衍进化的历史上，我们战胜了许多祸端与灾难，以顽强而坚韧的姿态挺立在这个时代。我们有着简单而纯粹的信仰，即和平为最崇高理想。单凭弱rou强食这个简单而冰冷的逻辑，并不能决定我们杀生的行为是罪恶的。任何生命都会走到尽头，不论它以何种方式，都会被纳入这自然界的循环，这是区别于弱rou强食，另一种叫做共存共生的基本理念。而毫无意义，甚至将屠杀当做兴趣的行为，是不能被原谅的。”

    陆涵烟听得极是认真，明眸忽闪忽闪的凝看着林致远，愁眉渐展，轻绽笑靥，说道：“嗯，学长说的没错，我不能因为单纯的害怕死亡，而开始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林致远微笑道：“我有时候会想，要是别的女孩子遭遇跟你一样的凶险境地，怕是早就窝在被窝里哭得稀里哗啦了。你怎么就不但不害怕，还有闲心思考虑这些问题呢？”

    陆涵烟粉颊稍晕，低声道：“我当然会害怕，可如果害怕也无济于事，那只好多想些事情，既转移了注意力，心里也会好受许多。”林致远哈哈大笑，原就对她着意在乎的好感，不免又深了一层，心念一转，貌似调侃道：“像你这么有意思的小丫头，想必你男朋友可有得受的。”这一番旁敲侧击，含而不露，意思却甚是明显。

    陆涵烟这姑娘却未免有些呆钝，一派天真道：“我没男朋友啊，怎么就有得他受了呢？”

    Yeah，林致远心下窃喜，表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笑道：“失言，失言，是我想多啦，哈哈，哈哈哈。”心下欢喜，脸上毕竟笑容难掩。陆涵烟被他笑得有些羞腼，忍不住迷迷糊糊的想道：“学长好像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是不是没有男朋友就很好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