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回 点苍往事
李沧行微微一笑:“前辈,晚辈如此苦心守候,就是想和您直舒胸臆,谈及这万蛊门之事,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走就走呢?” 白所成的脸色一变:“老夫再说一遍,老夫对那万蛊门一无所知,今天也是第一次听王爷承认与万蛊门有所往来,和你一样都很吃惊,你在我这里,打听不到任何对你有用的情报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李沧行笑着摇了摇头:“白护卫,刚才晚辈听师妹说,你很想见识一下武当派的两仪剑法,所以才特地在此守候,以两仪剑法跟你切磋了一下,你应该能看出晚辈的诚意吧。这次沐王爷让你来跟踪晚辈,本就是晚辈和沐王爷早就约定好的事,想借机跟您单独谈谈有关万蛊门主的事呢。” 白所成哈哈一笑:“李沧行,原来弄了半天,你不下手杀我,不是因为你有多好心,而是想从我身上得知更多的秘密啊。老夫告诉你,士可杀不可辱,王爷给你伤成那样,怎么可能跟你又是一伙,你死了这条心吧!老夫不是三岁小孩子,可以任你欺骗!” 李沧行叹了口气:“前辈,你为什么就这么不信我呢!我有什么理由骗你?” 白所成傲然道:“任你舌灿莲花,都别想让老夫上当受骗,年轻人,我的武功虽然不及你,可是这辈子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了,你休想骗我,想要取我性命。动手就是,何必在这里编造谎言呢!” 李沧行摇了摇头,从怀里摸出了陆炳当初给自己的那块令牌。掷给了白所成,低声道:“白护卫,看来不用这东西,很难让你相信晚辈了,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白所成的嘴角勾了勾,一把抓住这块令牌,低头一看。脸色大变,手也不自觉地开始发起抖来:“你。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李沧行微微一笑:“这回晚辈来云南之前,陆总指挥就把你的身份向我透露了,要我找适当的时机和你接头,若不是今天和沐王爷谈得还算顺利。我也会找机会跟你单独网页的。” 白所成咬了咬牙,把这令牌扔回给了李沧行,沉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老夫的身份,那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吧,只要是老夫知道的,自然会告诉你。” 李沧行摇了摇头,收起令牌。揣回到自己的怀里:“我不是陆炳,不想用这种抓人把柄的方式和前辈交谈,而是希望能敞开心胸。和前辈坦诚相见。前辈和魔教有血海深仇,晚辈也是一样,而那万蛊门主,则很可能跟魔教有极为密切的关系,所以晚辈希望今天能和前辈好好地交换一下情报。” 白所成的眉头皱了皱:“这万蛊门主,以前只是传说跟沐王爷有关系。今天老夫也是第一次听他亲口承认,还吃惊不小。你说他跟魔教又扯上了关系,有什么证据吗?” 李沧行正色道:“这就要涉及那个山中老人了,前几天晚辈在这附近的镜湖小筑见到了那个山中老人,是他跟晚辈说万蛊门主一百多年来都是被沐王府所庇护,要我来找沐王爷质询此事,我看他的真实用意是想借刀杀人,让我一怒之下杀了沐王爷,这样对万蛊门的这条线,就彻底中断了。” 白所成倒吸一口冷气:“好毒的计策。李大侠,你这回来云南,真的是为了追查这个万蛊门主吗?你既然是陆炳的手下,难道不是来找沐王爷罪证的?” 李沧行摇了摇头:“我并不是陆炳的手下,只不过这回陆炳需要我来云南追查万蛊门的下落罢了,这个万蛊门主,害死我紫光师伯,害死彩凤的师父,也害死了陆炳的女儿,可以说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所以我虽然已经离开了锦衣卫,但仍然把追查万蛊门主作为首要目标,这点和陆炳的打算不谋而合。所以他这回借了我这锦衣卫令牌,也告知了我前辈的身份,就是想要我帮他查出万蛊门主的真正身份,报仇雪恨!” 白所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之色:“怎么,连陆炳的女儿,都死在这万蛊门主的手上?” 李沧行面沉如水,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愤怒与悲伤,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正是,那陆炳的女儿曾经卧底峨眉,一直倾心于我,万蛊门主利用了这点,骗她答应与自己合作,假扮我师妹,与我断情绝爱,这一误我就是十几年,若不是我师妹坚持了这份感情,只怕早已经铸成大错了,南少林大会上,万蛊门主的手下眼见这个阴谋要暴露,出手偷袭我,陆炳的女儿凤舞也为了救我而死,现在白前辈可知我和陆炳与这万蛊门主的血海深仇了吗?” 白所成听得眼珠子都不转了,久久,才叹道:“想不到这万蛊门主竟然在中原掀起了这么大的风波,年轻人,我开始相信你的话了,这人一定是有极为强力的外援撑腰的,很可能就是你说的严世藩和他所支持的魔教。” 李沧行点了点头:“那个山中老人知道沐王爷和万蛊门主的关系,这点非常奇怪,连你们四大护卫,都并不知道沐王爷和万蛊门主之间的事情,他一个远到而来的外人却对此一清二楚,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万蛊门主暗中和他勾结,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了他。这个人当年是持严嵩的亲笔信前来求见沐王爷的,所以我说这万蛊门主一定和魔教,和严世藩有着脱不清的关系!” 白所成点了点头:“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老夫也开始相信,你确实和王爷达成了一致,只是老夫就算想帮你,也不知道如何帮起啊,因为老夫实在是对那万蛊门主的事情。一无所知。” 李沧行微微一笑:“那万蛊门主,名叫沐杰,白前辈可曾听过这个名字?” 白所成喃喃地重复了这个名字两遍。摇了摇头:“不,我不曾听说过。” 李沧行的脸色微微一变:“不会吧,此人曾经也入过点苍剑派学艺,听沐王爷说,跟你白前辈可是同门师兄弟呢,你真的不知道?” 白所成叹了口气:“李大侠,老夫刚才说过。对你已经完全信任了,知无不言。可是总不可能编造谎言来骗你的吧,点苍派是云南第一大派,这云南贵州两省的武林人士,进魔教的自然最多。但每年进点苍派学艺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四五百,艺成下山的人也同样很多,不过我在点苍派呆了二十年,几乎每个武艺高强的师兄弟都认识,确实是没有听说过你所说的这个沐杰。要知道他姓沐,跟王爷同姓,这样的姓氏的人,我又怎么可能不加以留意呢!” 李沧行摇了摇头。眼中闪出一丝困惑之色:“这就奇怪了,难道王爷跟我说的情况有误吗?早知道就应该想办法让王爷也过来,跟你当面说明了。” 白所成的双眼一亮:“我明白了。此人一定也是用了化名进的点苍派,所以我不知道呢,是啊,他怎么可能顶着一个沐姓,就这么加入点苍派呢!” 李沧行心中一动,笑道:“是啊。一定是如此了。我听王爷说,这沐杰曾经在点苍派中与自己的师妹相恋。后来双双离开了点苍派,到了中原,他在点苍派呆的时间并不算长,可是天赋极高,而且刻意地隐瞒了自己的实力,后来获得了师妹的芳心之后,就艺成下山了。白前辈,你可曾认识这样的一个人?” 白所成突然象是想到了什么,张口欲说,然后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会的,不可能是他们的。” 李沧行连忙问道:“您可是想到了什么线索,或者是什么人?” 白所成点了点头:“三十三年前,点苍派确实有一女两男三位后起之秀,是当时身为传功师兄的我,也特别有印象的,后来这三人先后离开了点苍派,但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成亲之后离开,而是违反了师门的规矩,给逐出师门的。” 李沧行的嘴角勾了勾:“能不能说说这三个人的具体情况吗?”
白所成叹了口气:“那女子名叫纪秋萍,而两个师弟,一个名叫何师古,另一个叫陆大为,他们三个人的天份,都是在同一批弟子中出类拔萃的,当年的点苍派四大弟子,我入门比较早,是大师兄,而他们三人,则是通过派中的比武大会,轻松地战胜了其他的师兄弟,得到此位置的,也都学到了点苍派镇派的天南剑法,就是我刚才和你对战时用的那套剑法。” “可是何师古和陆大为都好像喜欢上了小师妹纪秋萍,在三年学剑的过程中,都明争暗斗,互相较劲,最后在学成剑法后,切磋的过程中两人大打出手,都是出了杀招,伤了对方,所以被师父逐出了师门,后来小师妹也不告而别,离开了我们点苍派,到现在我也没有听说他们在江湖上出现过。” 李沧行皱了皱眉头:“这倒是和沐王爷所说的那万蛊门主的情况不太一样,他说那万蛊门主沐杰,在点苍派里娶了自己的师妹,还生下了一对女儿后,他在这四人身上都下了慢性毒药,这才放心地让他们离开。” 白所成摇了摇头:“那这三人的情况,就和王爷所说的不一样了。不过何师古和陆大为,之所以被逐出了门派,倒也不完全是因为他们在切磋比武的时候恶意伤人,而是因为他们隐瞒了自己的功力,有欺瞒师门的行为。” 李沧行心中一动,“哦”了一声:“这又是怎么回事?还会欺瞒师门?” 白所成点了点头:“是的,本来我们点苍派是允许带艺投师的,只是在入师门的时候要把以前所学的武功,尤其是内力向师门长辈言明,这倒也不是信不过来门派的弟子,而是内功之法,是御剑的力量之源,若是原先所习的内功与本派的传统内力相抵触,那轻则武功尽毁,重则命丧当场,李大侠是绝顶的高手,应该能明白这个道理的。” 李沧行正色道:“不错,看了刚才白前辈所使的剑法,那运气发力的法门都与中原的内力完全不同,贵派的这个规定,还是有它的道理的。其实不仅是点苍派,就是我们武当,收带艺上山的弟子时,也要严格考察来人的武功根底,尤其是内力的,若有隐瞒,则直接逐出门派。” 白所成笑道:“正是如此,所以象我加入门派的时候,就跟师尊言明了曾经在白家所习的内力和一些基础的拳脚功夫。可是这何师古和陆大为上山的时候,却是说自己只学了一些粗浅的拳脚棍棒功夫,并无太多内力基础,而师父和师叔们试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是基本上没有内力,只有一些蛮力,但他们的骨骼清奇,实在是上等的练武苗子,所以虽然进师门的时候都已经十五六岁了,可师父还是把他们给收了下来。” 李沧行睁大了眼睛:“十五六岁才开始学武?这也能练到如此迅速的境界吗?居然能三年之内就学会天南剑法?” 白所成叹道:“若非如此不可思议,我也不会过了三十年还对此记忆犹新了。李大侠,当年这两位师弟是我一手所教,我自己也多次试过他们的功夫,可是却没有试出半分他们具有别派的上层武功出来,至于纪师妹,那是自幼就在派中习武,算是他们两个的师姐了,虽然年龄比他们要小了一两岁,可是入派时间却比他们长了许多,在女子中间,纪师妹的武功天赋也算是极为出色的了,可跟那两人相比,还是差了一筹。” 李沧行勾了勾嘴角:“这两人真有如此高的本事吗,为何我在中原从没有听过?还有,他们用的武功是什么?” 白所成摇了摇头:“这两人后来都喜欢上了纪师妹,每天练功拆招的时候都抢着和纪师妹练习,那份爱慕之情,就连门派的杂工也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