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排挤
“……丢出去。” 最后三个字,司马文未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霎那间,书房里所有弟子身体一凛,神色一僵,而后挺着僵直的身体该做什么做什么。 唯有视线,时而偷偷摸摸瞄向他们的师父,司马道君,时而的瞟向段嫣,有些人的脸上,甚至有些不甘心,似乎不明白,段嫣这个筑基期的菜鸟,有什么资格,和他们粘在一起。 对于这样质疑的目光,段嫣真心不意外,从他决定隐藏修为开始,顶着段郎这张脸,他就要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质疑。 在外人看来,段师弟和段师姐,同为段嫣,人称“合欢双璧”,或是合欢双子星。 却因为段师姐进阶金丹后,段师弟一跃成为众人质疑的对象。 这样一个人,有什么资格,和已经进阶金丹的折花郎,一同被称为合欢双璧,毕竟男段嫣只是一个“筑基期弟子”。 在剑神谷是这样,到了揽月峰,也是这样。 不过对于段嫣来说,这样质疑的目光不过是毛毛雨,比起昔年,自己拜入师父门下,成为仙人峰首徒时,少要许多。 那个时候的自己,简直就是全民公敌,相比之下,现在这些怀疑的目光,当真是温和地很,甚至在段嫣的心间泛不起一丝涟漪。 于是,就这样,段嫣心安理得驻扎在司马文未的书房,无论什么样的目光,都没有办法让他抬起眼皮一下。 或许段嫣表现的太过于理所应当,又或者是,在场都是金丹修士,唯有他一个“筑基”实在是过于突兀。 段嫣进入司马文未的书房重地后,就被众人孤立了。 司马文未书房改成的实验室,弟子们常常三三两两按照司马文未的指示,去做各种各样的实验。 他们十几个人,分成大大小小的组,这个组并不固定。 有些弟子只固定研究某个方向,有些弟子,涉及范围毕竟广,流动性也很大。 看似,很分散的团体,事实上,却像是一块密不可分的铁饼,他们是一整块磁铁,根本不可能容许段嫣的加入。 在进入司马文未书房重地的前两天,段嫣就像个学徒一般,在这个小组旁边转转,在那个小组旁边转转,而那些金丹期的师兄,压根不理睬段嫣这个筑基期的小子。 哪怕有几个女弟子,因为段嫣的长相,对他产生了怜悯之心,也很快被其他男同门镇压住了。 于是,段嫣很快发现,自己无论到哪个组旁边溜达,都不受待见。 他们要不然就努力将自己挤出实验中心,要不然就不阴不阳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段嫣也不意外。 根据掌门透露的信息来看,他们的研究,已经有了很大的发现,似乎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自己此时加入,就像是要窃取他们胜利果实一般。 人家会欢迎他才怪。 再说了,这伙人,都是金丹期,且都是揽月峰弟子,自己一个“筑基期”的仙人峰弟子,混杂在其中,这伙人不排斥自己才很奇怪。 段嫣转悠了两天,这种到哪里都遭白眼的日子,他也挺不舒服的。 段嫣在修真界时间长了,无论是男段嫣还是女段嫣,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哪怕本性很谦虚,但时间一长,也生出了几分傲气。 这些人在段嫣看来,年纪比自己大,修为不见得比自己高,研究的不见得比自己深,脑子也不会比自己很好用,见识也不见得比自己高多少。 他们不愿意理睬他,他也不愿意理睬这些人。 干脆召唤出九品莲座,自己在莲座上面坐着闭目养神,吐纳休息。 看到段嫣这样“消极”的做派,揽月峰的金丹修士就更加瞧不上段嫣了。 以前听说仙人峰的段师弟,天赋高,人勤奋,长得好,修为高。 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他们不过稍稍动了些手脚,给他设置了一些障碍,只要他虚心请教,他们这些金丹修士,也并非一定要为难一个筑基期的师弟。 但现在看来,他们为难的简直太对了,这么一个没有恒心,不懂得知难而上的家伙,留在这里也是个祸害,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让这样的人,留在揽月峰,成为这里的一员,不过,看到对方的表现,可以预测,这家伙很快就会滚蛋了。
书房里,因为段嫣的突然加入,而心有不满的三垣门金丹弟子,幸灾乐祸地想着,他们特别想看段嫣的笑话,尤其想知道,师父知道自己破格留下的筑基弟子是个不干正事儿的草包后,会怎么惩罚这个虚有其表的家伙。 姬陵郁经常进出司马文未的书房,他和司马文未分工不同,司马文未是专门对召唤镜,做出各种各样的改动,他自己会出一个命题,然后让弟子做各种阵法实验,研究可行性。 而姬陵郁则负责收集这些弟子的研究结论,并在此之上,提出新的想法和建议,并极有可能产生新的命题。 正因为二人这个团队,扮演的角色不同,做事的方式也不同,司马文未更倾向于埋头单干,而姬陵郁则和司马文未书房做研究的弟子,打交道的时候更多一些。 因为常常出入书房,姬陵郁对段嫣在司马文未书房的待遇一清二楚。 他也曾想提醒段嫣,哪怕自己的修为不济,这些人的研究也看不懂,但这么一个好的机会放在面前,哪怕只是过来学习也是极好的。 可看到堂而皇之,坐在莲座上,打坐吐纳的段嫣,姬陵郁又觉得,段嫣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 依照他对于段嫣的了解,对方绝不可能懒惰到这种程度。 既然段嫣本人不是这么懒惰的人,如此行事,大概是还有后招,想到这里,姬陵郁也歇了劝解的心思,该做什么做什么,对段嫣一系列敷衍的表现,只当自己不知道。 直至第三天,司马文未出现在书房,查看弟子们的研究进度。 倾城公子多扎眼,哪怕他就窝在角落一隅,什么都不干,司马文未一眼看到的,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