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自绝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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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离恨被池上明和裴盈霜的天衣无缝的攻击配合完全压制,找不到任何有效的反击的时机,他的表情,由轻松变成疑惑,又变成凝重。 反观池上明和裴盈霜,两个人的表情都是一片澄明——没有悲欢喜怒、没有惊疑困惑,他们的情绪似乎不存在哪怕一丝一毫的波动。世界上恐怕只有刚刚出生的婴儿,正在睡觉时,才露出有他们那种表情。 “张——离——” 正一边小心的退避,一边努力思索着着取胜之道的张离恨,突然听到张易风传来的这两声长啸。 “嗯?是在叫我吗?怎么回事?”张离恨略一分神,右臂的衣服,被裴盈霜的长剑划开。 “不打了,易风好像出事了!”张离恨一边险险的避过池上明接踵而至的剑式,一边大声喊话。 但裴盈霜和池上明毫不理睬,仍旧一剑接一剑的攻击,那气势似乎是不把他张离恨斩杀剑下,绝不罢休。 “池上明,裴盈霜,你们听到我说话了吗?不打了……”张离恨继续喊,回答他的也仍旧是招招不离他要害、一剑快似一剑的攻击。 “这两个家伙怎么了?难道是走火入魔了?”张离恨心中想着,暗自着急。对他来说,张易风才是真正的目标,若非池上明、裴盈霜主动挑战自己,就是与他们见面,自己也懒的动手。 但现在,还没等与张易风一较高下,洗去二十年前失败的阴影,竟然被两个自己毫不在乎、正眼都不会瞧的的人困住了!而且张易风只喊了“张”、“离”二字,这是为什么?是遇到危险了吗? 武道修为同样达到了千里传音境界的张离恨明白,千里传音不但要求真气磅礴,更要求注意力高度的专注。换句话说,一个人在千里传音的时候,因为精力高度集中,其感知力、反应速度比没有修炼过武道的普通人,还要差上许多。随便一个武者在那个时候发起偷袭,都可以轻松的将其杀死。 因为焦虑,张离恨的衣服又有多处被划开。 “这样不行,必须先把这两只苍蝇打边掉!”张离恨刚把心思拉回到池上明和裴盈霜身上,张易风的第三次千里传音到了。 “离恨大哥,易风去了!” “去了?去哪里?”张离恨身形一滞,裴盈霜、池上明的两把长剑,一前一后,分别刺向他的右胸和后心。 这一次攻击,时机和剑式都极为巧妙。 如果张离恨向右倾移,避开池上明刺他后心的剑,那么他的心口则正好撞上裴盈霜攻他右胸的剑;若是张离恨向左倾移,虽然能避开裴盈霜刺他右胸的剑,但池上明的剑也会在他的后背右侧开一个洞! 危险! 很危险! 相当危险! 但是,张离恨全然没有发觉。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易风,别走,等着我,我这就去来了! 张离恨猛然弹射而出,落在十余之外! 张离恨向毫城疾奔,他没有回头看池上明和裴盈霜一眼,他的脚步更没有任何停顿。 池上明和裴盈霜的剑停滞在空中,剑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迹。从剑尖所在的位置看,如果张离恨仍旧留在原地,那么他的心脏和右胸上,必定都会多出一把剑。 池上明和裴盈霜,仍旧保持着攻击的姿势。不知内情的人,一定会认为他们正在比武时,被人点了xue道,丢在了山野中。 “易风,等着我,我来了!” 已经奔出数百丈的张离恨,发出一声长啸。他的这声长啸与之前的那次相比,声音洪亮有余,绵长不足。一来与池上明等三人对战消耗了许多内力,二来他还在全力奔跑,无法将真气运转到极至。 张离恨不知道张易风能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只是在尽自己最大力呼喊,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也绝不会放弃! 远在毫城难得酒楼的张易风没能听到张离恨的声音,静止不动的池上明和裴盈霜却被那声长啸唤醒。 “啊——”池上明发出一声惊叫,剑垂落到身侧。 “师兄,怎么回事?”裴盈霜也是一脸的惊疑不定。 “我哪里知道?”池上明抢白着,向四处观望着,“张离恨呢?跑哪儿去了?” “师兄,刚刚那声长啸,好像就是张离恨。”裴盈霜听的并不真切。 “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怎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池上明狠狠的撕抓着自己的头发。 “师兄,咱们快去毫城难得酒楼,易风师弟在那里等着我们呢!” “对对对!走!” 池上明和裴盈霜抛开疑惑,全速向毫城难得酒楼奔去。 ――――――――――――――――――――――――――― 毫城难得酒楼门前。 五行使金太极、木两仪、水三才、火四象、土五行,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他们的身体僵硬的像木头,他们握软剑的手,微微的颤抖着。 如果有好事者上前将他们头上的风帽掀开,一定会因为他们满眼的难以置信而感到震惊——用付心月逼迫张易风将匕首插入自己的心口的,不正是他们五个人吗?可张易风真的那么做了,他们眼中为什么不是高兴,反而是难以置信? “易风!”一声女子的惊呼,自张易风左后十余丈处的二楼传来。 “爷爷!”一个孩童的大喊,自难得酒楼的阳台传来。 “师叔!”一个男人的悲鸣,自张易风的背后传来。 张易风突然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心口,之前完全没有任何预兆。而且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恐怕就是林远山就站在他身旁,也来不及阻止! 发出呼喊的三个人,几乎同时闪现在张易风身旁。林远山从背后扶住了他的双肩,泥娃双手抓住了他的右手,莲真人检查着他的伤口。 莲真人撕开张易风早已被鲜鱼染红的衣服,露出了他的前胸,开始处理伤口。她飞快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打开盖,将白色的药粉均匀的散到匕首四周。沾满了血的匕首护手,紧贴在张易风的皮rou上,匕首刃身看不见分毫。 散好了止血的药剂,莲真人又掏出一绿一青两个瓷瓶,从中各倒出数粒药丸,不容分说的塞到了张易风的口中。 “莲真人,师叔他……”林远山满心期待的看着莲真人。莲真人低垂着的头,轻轻的摇了摇,林远山看到数滴泪水,自她脸上滴落在地上。
泥娃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他只是瞪大眼睛,看着爷爷满是鲜血的胸口,双手不知不觉更加用力的抓紧了张易风的右手。 泥娃见过很多次血,有他自己手或腿不小心伤到流的血,更多的则是被他和爷爷猎杀的各种动物的血,但见到爷爷的血、见到一个人流那么多血,这还是第一次。 “爷爷,会死吗?”那一刻泥娃的脑海中仅剩下这一个问题。 “泥娃。”张易风轻轻的呼唤了一声。 “嗯。”泥娃本能的应着,好一会儿才转头迎上爷爷的眼睛。 “不用担心爷爷。”张易风温和的笑了笑,抬起左手轻轻的摸了摸孙子的头发。 “远山,”张易风仍旧看着泥娃,说,“你去把心月接过来,记着不要解开她的xue道。” “是,师叔。”林远山小心的放开张易风,确信他自己能站稳之后,快步走到五行使。 这时,水镜楼终于跑到一楼,挤开难门口围观的人群,来到了难得酒楼门前。但他并没有走上前,只是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神情闪烁不定。 看到林远山,五行使纷纷将软剑收回腰间,火四象向架押付心月的四个灰衣人做了个放人的手势,灰衣人立刻收起匕首。 林远山小心的抱起付心月,转身走向张易风那里。两次从五行使身边经过,林远山始终没看一眼,他知道如果自己的眼睛看到五行使中的任何一人,自己手中的剑一定会不由自主的刺穿他们的胸膛! “走吧。”木两仪低声吐出两个字,转身走进绸缎庄,土五行、水三才紧跟在他身后。金太极、火四象直到林远山走到张易风身边,停住脚步,才转身走向绸缎庄。 “师叔,心月没事。”林远山觉得这是张易风最想听到的话。 “是吗,那太好了。”张易风先他笑笑,然后转向莲真人,说,“惜梦,扶我到难得酒楼,他们快来了。” 莲真人也不搭话,只是上前扶住了张易风的的左臂。 “来,泥娃。” 张易风牵着泥娃,莲真人扶着张易风,林远山抱着付心月,五个人一起缓缓的走进难得酒楼。聚集在难得酒楼门口的看客们,纷纷向后退让。虽然看客们的目光始终落在张易风脸上,但露出的表情各异。 有的人感动的流下了眼泪,一个人为了一个小女孩,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没有一丝迟疑,没有一点后悔,还用自己的微笑抚慰那些关心他的人,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心动吗? 有的人是满脸的敬佩,敬佩张易风的勇气,敬佩张易风的选择。 有的人则是一脸的冷漠和不屑,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白白的丢掉完全可以保全的性命,再也没有比这更愚蠢的事了…… 看客们如何想,张易风从来就不再乎,因为他是为自己而活的,不是活给别人看的;因为他所做的都是自己认认真真做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