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纨佳从容反握住金山的手,大大方方地站在她面前,并当着她的面,在金山脸上印下一吻,无视他讶异的错愕,她浅笑反击辛玉丽,“辛玉丽,我真替你悲哀,你以为皇上是真的喜欢你吗?” “我有什么好悲哀的?我没有你的美貌,皇上依然对我关爱备至,你恐怕不知道,皇上刚刚在我的寝宫里用过午膳吧?”辛玉丽得意地冷笑,“皇上还说,晚上要宿在流华宫呢,你说,皇上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呢?” “闻人拓不是傻子,你也别拿他当情种,他是在利用你稳住索家,继续被伽神所用,而索檀雅则是借用你的身体和血,救她身中毒蛊的情郎。” 纨佳字字刺骨,句句见血,辛玉丽再也笑不出来。这些年,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别人看到的只是一面,而她自己真正体会的痛,却正被纨佳剖析地不留余地。 “你一个小小的婕妤,连妃嫔之位都没有挣上,就被你亲爱的jiejie索檀雅毒害的头发都不剩,现在,闻人拓关心你,不过是因为,你有着索檀雅同父异母meimei的身份,还有,你这细眉,杏眼,也因为与索檀雅相像,他才会对你关切。就我所知,你这么着急来御医院,是为了找解毒的药草,你身中的剧毒,连龙血草也无法克制,根本就无药可医。若是再过几日,你的皮肤溃烂,濒死落败,闻人拓恐怕会熬不住相思,将索檀雅接过来直接取代你。” 纨佳说完,一把匕首迎面刺过来…… 金山这便出招,纨佳怒声命令,“让她杀!” 辛玉丽咬牙切齿,“你不怕死?” “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几个胆子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害我!我若是死了,索氏一族,也会被我皇兄一张圣旨,满门抄斩!一命抵五百条命,很划算!” 辛玉丽的匕首在距离她鼻尖三寸處停住,不过一顿,听到杂乱的脚步声靠近,她忙收起匕首,落下面纱,仿佛一个被驯服的妖魔,收起利爪,恭敬地臣服于纨佳面前。 却是几个秀女站在了这一排架子尽头,朝着这边跪下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婕妤娘娘请安!” “是来看热闹的吧?”纨佳伸手,虚扶了一把辛玉丽,示意她起身,“丽婕妤的脱发之病,倒也不算什么顽症,本宫身边的御天若是还在,倒是能为你医治的。本宫正在到處找他,丽婕妤,你若是看到本宫的御天,告诉他一声,晚膳回来用。” 说话间,纨佳又帮她整理了一下面纱,以仅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要反击,还是要继续被索家利用,都在你一念之间。不过,本宫也没有忘,你曾经多次试图毒害本宫,正巧,本宫倒是也想看看,闻人拓是否会真的保护你。” 她纤柔的素手拍在辛玉丽的肩上,狠狠一捏,卡啦一声脆响,辛玉丽痛呼尖叫,那群秀女脸色骤变,惊慌地俯首贴地,皇后娘娘不是弱不禁风的吗?怎么可能一把就…… 绝美的微笑着,就那么搭着金山的手臂,穿过药架,仿佛只是寻常散步一样优雅绝伦,俨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璧人,两人相视一笑间,天地都黯然失色。 听到惨叫的御医们都从室内冲出来,纨佳从一群人里看到李炎裕的身影,“李御医,你可是皇上最贴身、最喜欢的御医,就由你去医治皇上最喜欢的婕妤娘娘吧。” 李炎裕不明所以,“敢问娘娘,婕妤娘娘她怎么了?” “被本宫一把捏碎了肩胛骨,恐怕要多休养一阵子了。”纨佳从一群御医让开的通道中,不紧不慢地与金山并肩行过,“本宫进去拿点美容养肤的药丸,你们谁乐意给本宫带路呀?” 纨佳去那美容养肤的药丸,金山则趁人不注意,顺利进入了李炎裕的专属密室里,却见堆放着瓶瓶罐罐的桌案上,那颗药丸已经被碾碎在一个白瓷婉里,碗旁的折子上列出了药中所含的几味珍奇药草,正是解穿心断魂毒的解药,还连毒药的厉害之處都一一列出。 金山迅速拿了一张白纸,迅速卷成一个漏斗状,又拿来一个小空瓶,将卷成的漏斗搁在瓶口上,碗中的药粉颗粒不剩的入了瓶子里。 他走出御医院的大堂时,就听到纨佳在院子里对几个貌美如花的秀女笑道,“你们入宫已久,没有为你们准备绿头牌是本宫疏忽,打今儿起就备下。晚膳后,会送到皇上面前,你们一个个可要打起精神来,指不定哪一个就能被皇上选到,皇上可是正盼着皇宫里添个小皇嗣呢!” 一群秀女盈盈跪下,婉丽地齐声谢恩,“谢娘娘恩典。” 纨佳对她们威严有度的微笑着,注意到金山走过来,她便伸出手。 他默契地把手臂伸过来,让她搭扶着,不着痕迹地俯视一眼她清明透亮的凤眸,与她一起走出御医院,就听到那些秀女在御医院的院子里雀跃欢呼着,仿佛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而掩藏在那些甜美的笑声之下的,却是勃勃野心。 纨佳打发了肩辇先行,就这样搭着他的手,沿着冗长的宫道往前走,却见前面几个十几个工匠正用几匹马拉着一面巨大的拂掉方石朝这边行来。 金山拉着她拐到一處僻静的路上,才开口,“那是大殿里那个翔龙壁雕,闻人拓收到索檀雅的信,就命人拆除,连同龙椅也换掉,想必这是刚刚拆完要运去粉碎烧毁的。” “所以,他知道我中了毒,却……并不想把解药给我。” “你有一个月xing命,而在这一个月内,伽神若是落败,或者若是淮浏落败,而慕容袭不降于伽神,那么你……”金山说着,拿出水袋和那个盛放着解药的药瓶给她。 纨佳接过水袋,先服用了避孕药,才接过那个药瓶服下解药。 金山担心解药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催她多喝几口水,担心地从旁看着她。 她听话地喝尽水袋里的水,一双凤眸盯着他胸前的金色护甲,却又似透过了他在看别的,惊艳的俏颜淡然如水,蒙了雾一般,气韵神秘地叫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怎么又愣愣的?”他忍不住说道,“刚得圣宠,你就打伤辛玉丽,又摆下那些牌子,让别人去钻空子,你就不怕闻人拓一怒之下真的杀了你?” 他的话语这样温柔热络,像是生怕冷场,提醒着她最美好的事、最残酷的事,都刚刚发生过。 “风,你知道活在一场幸福的假象里,多么悲哀吗?”她的声音突然就哽住,在眼泪落下来之前,她忙按住鼻翼。“这次,我是真的失恋了。” 当初靳颜神不知鬼不觉地替代秦歌韵,勾引巩旭泰的事,套取伽神机密传去淮浏,却落得个暴死街头的下场。 纨佳深吸一口气,仰头按住眼角,她头上的凤冠金箔珍珠亦是颤颤地,身上的锦绣朝服在阳光下辉辉闪耀,她满身光芒四射,心却黯然悲恸。 “闻人拓,是个魔鬼!正是因为他在慕容袭身边安排了索檀雅,才洞察先机,当初成功地诱捕了靳颜jiejie。而索檀雅派辛玉丽前来救他,闻人拓领她的情,接受她的爱,因此不管辛玉丽对我毒害暗害多少次,他都能原谅辛玉丽,辛玉丽好好的那么存在着,就等于是告知索檀雅,他还念着她。” “纨佳……”金山把水袋挂在后腰上,两手按住她的肩,迟疑片刻,还是将她揽入怀中。 “风,你知道,我是拿命在爱他的,我说夺天下,亦是为帮他,他的债我拼力偿还,可他不稀罕我救他,他践踏我所有的心血,去接受索檀雅的恩与情……” 他由着她在怀里放声大哭,宣泄痛苦,“那么确定真相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你能逃开慕容袭和闻人拓的利用吗?” “我不知道。”她抽抽噎噎地摇头,“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不知道该去何處。” “你不给他生孩子,这一条罪,足以让所有的皇亲国戚全部来教训你。我说的算是客气,而且,我是你的‘自己人’,你不想听我的话,大可以给我一巴掌,若是那些皇亲国戚来了,你怕是只能坐在那个凤椅上,任凭他们数落。” “我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身为正妻,却无子嗣,是犯了七出之条,依照规矩,是该被废后。” “他不杀你,不废后,明知你中毒也不救你,表面看来,是任你自生自灭,实则,是坐等这场战事发展,留住你,以备不时之需。” 纨佳仰头看着他,凤眸里盈满了泪水,一腔辛酸都凝结于眼底,倾城的脸儿,越是楚楚动人。她双唇颤抖着,轻启,欲言,却又无力开口,她害怕,一开口,就会掀起惊涛骇浪的血腥。 金山捧住她的脸儿,慎重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不必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就把那个大礼……给慕容袭送去,如你当初所愿,让这两个争斗地你死我活的疯子,臣服在你的脚下。” 她倾注全部力量拥紧他,“风,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流华宫内,辛玉丽吊着一条手臂,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 御书房的小太监刚刚来传话,此刻,她应该悉心打扮一番,等待闻人拓来用晚膳,然后向他哭诉被慕容纨佳打伤的委屈,让他重重地责罚慕容纨佳。 可是,她却没有心思打扮,一个可怜的秃子,那些华美的发簪已经无處安放,她坐在镜子前,一看到自己的样子,就恨不能杀了自己。她也清楚地知道,闻人拓是可怜她,并感激她之前献血救他,才来用膳,才来陪她。 肩上的痛提醒她,她此刻的境地何等可笑可悲。闻人拓已经不必再服用她的血,索檀雅利用完她,怕她与闻人拓日久生情,便用如此恶毒的方式除掉她……慕容纨佳说得对,她是应该反击了。 主意打定,她进入内殿,正想换衣服去息杞宫,却敏锐地嗅到一股浓重地血腥之气。 她狐疑地环顾四周,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握在手中,视线精准锁定内殿的那一面暗金色的厚重垂帘。 正在她尚有一步便可以把匕首刺过去时,垂帘却忽然划开去,侧腰受伤的蓝发男子,痛苦地扯住垂帘,靠墙立着,闭着眼睛和缓身体的伤痛…… 他洁白的锦袍被浸透得大片嫣红,惊艳绝美的脸不见丝毫血色,额上汗如豆大,垂在肩上的蓝发也有些凌乱,却丝毫无损他出尘的美感,反而……越是为他增添了几分魅力深沉的颓败之气。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慕容纨佳可正是在找他呢! 辛玉丽欣喜若狂,忙奔到窗口关上窗子,又奔去外殿,遣退了所有的宫人,并叮嘱出去的最后一个宫人,“去御书房通传,说我已经先用了晚膳并早早睡下了,让皇上不必再过来。” 宫人答应着退出去,她忙关上殿门,从门缝里往外瞧了瞧,确定无人偷听,才忙返回来将御天扶到床榻上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呢?”御天眼中一股杀气迸射出来,嘲讽地看了眼她遮了头纱的光秃秃的头,“慕容袭追杀我,就是因为你告诉他,我给他下了毒!那种解药,也只有你能配得出!” “恐怕,你弄错了,我不是慕容袭的人,怎么会帮他?” “不帮他,难道你帮的是索檀雅?慕容袭将一颗龙血草分五份存放,一份被索檀雅盗走,她给你服用一半,让你来救闻人拓,却又担心你被闻人拓宠爱,又让你变成秃子,你还会效忠索家?” 辛玉丽没有回答,拿来药箱,麻利地给他剪开衣服,为他清理伤口,她握住剪刀的手却被御天倏然挡开,她手指剧痛,剪刀飞旋出去,落到地上,又滑到了远處的桌子下,而她的脖颈被他迅疾地精准扣住。 辛玉丽恐惧地不敢再妄动,她僵硬地半弯着身子,他绝美的脸是最吸引人的,她却不敢再与他对视。凭他的内力,她知道,只要他轻一催动真气,她便会化为一团浑浊的血水。 “御天,我……我是要给你疗伤呀!”她小心地握住他的手腕,想挣逃,却挣不开,“我不能呼吸了,你放手……” “回答我!” 素日静如湖水的狭长凤眸,此刻猩红如血,扣在她脖颈上的那只手,更是如恶兽的利爪一般,腰侧的那点伤,丝毫没有折损他的内力。
辛玉丽惧怕他继续用力,慌张地回答,“不是!咳咳咳……当然不是!就算我不效忠索家,也不可能效忠慕容袭,我被邢氏扶养长大,后来被索家找来,认祖归宗,我却不敢忘记邢氏的养育之恩,所以……怎么可能……去效忠邢氏的仇敌呢?再说,我服用过龙血草,如果慕容袭知道,一定会杀了我,我犯不着做这种自寻死路的事。” 御天这才将她推搡在地上,他则从床上坐起身来,“你手上的西夏剧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西夏也有牵连吗?当初你拿无忧毒害纨佳,而齐芮安发现的毒蒺藜上,也有西夏剧毒。” “当然不是!我怕皇上怀疑我是邢氏和淮浏人,才用西夏毒害皇后的,不管是邢氏,还是淮浏,都是皇上的死敌,我的身份既然被怀疑,自然是要选择一个对他最没有威胁而又最有说服力的身份,如此,我既能救他,又能保命!”辛玉丽忙又拿过药箱推到他身边,“我给你包扎吧,你再这样流血会……” 御天接过药箱,挥开她的手,阴冷盯着她,沉思了片刻,才打消了怀疑,“我自己處理伤口,你去给我拿些吃的过来,我有药可以让你再生头发。” “真的吗?慕容纨佳正在到處找你,还说,如果你在的话,一定会帮我解毒。” 辛玉丽惊喜地说着,并没有察觉御天脸上一闪而逝的狐疑与震惊。 她最近闷在流华宫里,每天苦心研究如何再能长出头发,却无奈,索檀雅给她下的毒诡异,她又无从研究,足足半月,她的头发掉光,解药却毫无进展。“你等着,我马上去给你拿吃的。” 御天对着她的背影说道,“我在这里养伤,这几日,你最好不要让闻人拓进门,也不要告诉慕容纨佳我在这里。” 辛玉丽忙转身对他毕恭毕敬地俯首,“放心,自从我头发脱落之后,我就不曾再见闻人拓,他来这里用膳,也是隔着屏风,与他相对。” “这么说,他已经半月没有服用你的血?” “……是,怎么了?” 御天并没有回答,倒是他手边的药箱,突然就被陡然爆发的真气冲击,落在了地上,顷刻间,一片东西连同地上的地毯,全部化为了污水。 辛玉丽明白过来,无需再得到他的答案,已经知晓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闻人拓从御书房里出来,就见流华宫的宫女跪在廊下,辛玉丽又拒绝他的陪伴,倒也不足为奇。 一想到纨佳,他心里烦闷,在御书房里一整天,也不曾看过几本折子。 问过戎波,得知纨佳正心情大好的在息杞宫里练白辕教她的剑法,他不禁更是怒火中烧,那个笨女人,倒是一点都不紧张他让别的女人为他生孩子! 沃伦看出他有气,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小心地陪着笑,说道,“皇上,御花园的凉亭里,可是时常有美人儿摆下饭菜等着皇上呢,皇上去吃上一顿,说不定娘娘就……” 他话没有说完,闻人拓便失声轻唤,“纨佳?” “咦?”沃伦直起弯着的背,抬头看去,就见美丽的皇后娘娘站在宫廊尽头。 她如在诊苑楼阁时一样,头上绾着简单的倾髻,簪着她的并蒂兰花步摇簪。淡妆清雅的鹅蛋脸上,温柔脉脉的浅笑惊艳动人。一身素雅月白蛟绡纱袍,蝶袖束腰,身子婀娜,通身银绣兰花映着白纱明灭隐现。 她左手上提着一个三层紫檀木大食盒,就那样婷婷玉立,站在宫廊尽头。 清风徐来,她纱袍飘逸,映在夜色神秘,灯火辉煌的宏大宫廊下,俨然是一位即将乘风而去的仙女。 “呀!真的是娘娘呢!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娘娘可总算是开窍了,竟然主动来找皇上!奴才给娘娘请安!”沃伦夸张地惊叹着,一脸地感天动地,几乎到了喜极而泣的地步。 “沃伦公公总是这样可爱。”纨佳笑着摇了摇头,温婉端丽,越是动人心弦。 “奴才怎么配得上可爱这个词呢?”沃伦不好意思地笑着,见闻人拓就那么停住脚步,他极有眼色地小跑着匆匆上前,提过食盒,“娘娘,奴才帮您提着,奴才一猜就知道,这一定都是您亲手做得,隔那么远,奴才就闻到饭菜香了。” 纨佳凤眸轻闪,完美掩藏起对这谄媚讨好的厌烦,“梁公公你刚才可是让皇上去凉亭里吃秀女饭菜呢!这变脸也太快了些,近来收了她们不少银子吧。” “这……呵呵呵……”沃伦尴尬地腆着笑,佯装要打自己的嘴,“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 “毕竟上了年纪,别真打疼了。”纨佳上前来挽住闻人拓的手臂,亲昵地问道,“皇上想去哪儿用膳?” “朕没有心情吃。” 他拂开她的手,大步流星地径直往前走去。 纨佳怔愣看着他的背影,金黄的翘首护肩上绣着蓝色祥云腾龙,广袖收腰的龙袍,将他宽肩窄腰的完美魁伟身躯完全衬托出来,越显的贵雅绝伦,她没有跟上去,视线缱绻追随着那个背影,细细地将那个轮廓印刻在心底……她怕,以后,自己再也不会这样眷恋这个背影了,她更怕没有爱的自己,也会变得冷漠变得丧心病狂。 拐了几道弯,闻人拓听到后面只有沃伦气喘吁吁地跟着,他烦躁地停住脚步,颓败仰望黑丝绒一样星空叹了口气,燥怒地转过头去,果然,只有沃伦跟了过来。 “她人呢?” 沃伦忙把食盒放下来,拍着胸口急促地喘着粗气,“回皇上,娘娘刚才见皇上脸色不好,就在廊下跪着了,皇上走远了时,奴才看到娘娘正在擦泪呢!奴才……咳咳咳……奴才想告诉皇上,可是皇上走得太快,奴才追不上……”果真是老了,可派别人跟着皇上,他又怕伺候的不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