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历史小说 - 穿越之东宫在线阅读 - 第32章 螳螂

第32章 螳螂

    皇太子刚刚在朝堂上,义正言辞地道出了女子缠足的危害。【】

    太皇太后和太后为其做势,亦将选皇子妃的标准传了出去无论正妃侧妃,都不得是缠足女。

    可笑皇室已然做出了表率,刚刚从庵堂“祈福”回来的五公主,就在长乐宫向太皇太后请安时,亮出了她刚刚缠了几个月的“小脚”。

    “曾孙女儿生而愚钝,于诗书上,并不精通;于琴棋画之上,亦无灵性;幸而自幼修习三从四德,熟读女四书,故知女子之德,贵在贞静。缠足之法,虽令身体受损,却能使女子越发恪守妇道,贞静安分,曾孙女儿不才,私以为此法对志于恪守妇道之女子来说,是必当行之事,故而忍痛,断脚骨,行缠足之举。还望曾祖母,恕曾孙女儿未曾事先告知之过。”

    五公主和大公主当年离宫去庵堂修行,打的就是为国祈福的名头。因此她们此次回宫,太皇太后也令皇后为二人请了诸多外命妇还有她们的女儿孙女,一齐在长乐宫等着二人。

    结果五公主一开口,就给了众人这样一个“惊吓”。

    太皇太后和太后二人,面色登时沉了下来。

    缠足的危害,太子都说与她们听过。为防她们不知此事之难与痛,太子曾叫了十几个缠足过的女子,令她们将缠足的痛苦说与太皇太后和太后听。

    甚至还到宫外,找了两个正在缠足的四岁女童,令她们到宫里来,当场缠足与太皇太后和太后看。

    四岁女童知晓甚么?她们当场就哭得令人肝肠寸断。

    太皇太后和太后本就不赞同女子缠足一事,在见过那四岁女童缠足时的痛哭后,知晓了女子缠足后的诸多不便和心中的痛苦后,自然就越发厌恶这等摧残女子身体的事情,此刻见五公主恭敬地目光里,还带着些微的得意,如何能不恼?

    “大胆”太皇太后四下看了一眼被请来宫里的外命妇闪烁的目光,登时摔碎了一只茶盏,“你并非男子,不需去挣甚么前程,诗词书画样样不通,哀家也不会苛求于你。可是,旁的不会,孝敬你可会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这句话,你可曾记在心里了?你今日,断骨缠足,可知是如何伤了你父皇母妃的心?如何令哀家和太后心痛?”

    五公主不到周岁,就被送去了庵堂。

    庵堂里一开始是被太皇太后和皇后各自放了亲信宫人,让她们伺候五公主。

    可是庵堂寂寞,五公主不会走路时还好,会走路以后,常常闹着要往外面跑,不像待在庵堂里。

    伺候五公主的宫人心中有数,既然太皇太后下了懿旨,是让五公主在庵堂修行七载。那么,五公主这七载之内,若无旨意,就绝不能出庵堂半步。

    宫人无法,亦不愿想太麻烦的法子,便干脆“不慎”由着心中恨意更深的大公主吓唬五公主,宫人自己也推波助澜,如此才养成了五公主懦弱卑微却又渴望被关怀的性子。

    也就是因五公主的这些性格,大公主将其早就拿捏在手心里,自然说甚么,五公主都是信的。

    缠足一事虽然痛入骨髓,可是为着征求皇上和皇后的开怀,五公主竟也忍了下来。

    然而忍下来之后,到得宫里,迎接她的,却是太皇太后的震怒。

    五公主小小年纪,登时傻在那里。

    皇后捂着心口,心痛如绞。

    缠足,断骨缠足

    那些奴才是作甚么吃的?竟然胆敢对大棠最尊贵的公主做下这等事情

    皇后还在捂着心口,犹豫不决,馨妃却已然扑了过去,小心翼翼掀开五公主青色裙摆,露出两只明显不同于七岁女童的纤细小巧的双足。

    馨妃两行清泪,登时就落了下来。

    她不比旁人,都是在北方长大,那时候缠足的人不算多,见得也少。她曾经随着父亲去南方上任,在任上结交了一个手帕交,那手帕交就被家人逼着缠足。

    馨妃是亲眼见过的手帕交吃的苦头的,现下见了自己的大女儿也吃了这等苦头,只恨不能以身代之。

    “你怎的这般傻”馨妃太过激动,忍不住打了五公主的后背一下,然后便跪地向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仁慈。五公主年纪幼小,出生不久,就独自去了庵堂。庵堂之中,虽有奴仆照料,却不比寻常人,有自家父母长辈照料教导。五公主年幼无知,受人蒙蔽,才会误缠双足。求太皇太后太后皇后看在五公主七岁幼龄,却在外清修七载的份上,饶了五公主这一回。严查五公主身边宫人,看看到底是谁,竟有这样的胆子,哄骗皇嗣”

    当年令五公主离宫修行,本就是为着皇嗣安稳。当初并非五公主有错,而是五公主身在局中,太皇太后和皇上有更加看重的人,便只得牺牲五公主。

    太皇太后心里,对五公主不是没有一丁点的怜惜的。

    只可惜五公主这件事情是在太子刚刚提了废黜缠足风俗的事情之后,作为太子皇妹,当着众多外命妇的面引出来的。

    太皇太后纵使是知晓五公主是被人哄骗了,却也不能不罚五公主。

    当然,她不止要罚五公主,还要罚那些被她和皇后派去伺候五公主的宫人。

    “公主年幼,私自缠足,宫人不知劝解,反而帮其掩盖,其罪可诛贴身伺候五公主的一等二等宫人,全部杖毙。至于五公主,今日便放脚,放脚之后,着太医诊治了,莫要留下病根,然后就……”太皇太后沉着脸,道,“暂且禁足罢。你既愚笨,禁足时候,将孝敬四书五经各自抄写千遍,如此必能勤能补拙。”

    皇后和馨妃俱都松了一口气。

    放脚并非惩罚,禁足也不是特别严重的惩罚。至于抄写孝敬和四书五经,也权当是让五公主磨练耐心了。

    馨妃收了泪,伸手按了一下五公主的手,和她一起俯身拜道:“臣妾和五公主,感念太皇太后恩德。”

    皇后看着馨妃和五公主并排而跪的模样,手心攥的紧紧地。

    这是她的女儿,她的公主,结果却只能叫旁人母妃,被当成庶出公主一样怠慢

    若是若是能将她养在膝下……

    皇后将越侯夫人的话记得清清楚楚,如今这个时候,她分毫乱不得。

    若是乱了,她身为皇后,换子之事曝光,她也好,背后的宁家也好,都难逃苛责。

    甚至苛责之外,她的恩宠将彻底失去,原本应当属于她的那一女一子,也不会投胎到她的肚子里了。

    然而皇后没有想到,馨妃没有想到,在座诸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馨妃刚刚代替五公主谢了恩,五公主便甩开了馨妃的手,再次叩拜。

    “错就是错,曾孙女儿既错了,便愿意认罚。只是曾孙女儿心有一愿,若不能达成,却终究是心有不甘。”

    馨妃闻得五公主如是说话,忙代她请罪:“请太皇太后恕罪,五公主糊涂,您大人大量,千万莫与晚辈计较。”

    太皇太后微微眯了眯眼,看向五公主:“说。”

    五公主顿时心生喜悦,忙忙道:“曾孙女儿的心愿,是能侍奉母后左右。曾孙女儿身份卑微,虽是庶女,却也心系嫡母,愿一卑微之躯,侍奉母后,令母后展颜开怀。”

    然后她又侧过身子,朝馨妃磕了个头:“母妃切莫怪罪女儿。女儿是您的女儿,更是皇后名正言顺的女儿,女儿侍奉嫡母左右,自是孝道。还请母妃谅解女儿。”

    满室一片寂静。

    馨妃怔怔的看着自己心心念念了七年的女儿,杏眼里的泪水,无意识的流了下来。

    她这七年,为着五公主不知哭了多少回,可是她的女儿一回来,念得却是要去“伺候”嫡母

    她虽是妾,五公主虽是庶出,可是皇家的妾与其他家的妾如何相同?她的娘家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人家,公主就是公主,天家血脉,何来卑微?她的女儿,从一品妃的女儿,又何须做这等大家庶女为着生存不得不做的事情?

    和馨妃相比,皇后却是满心地高兴。

    然而就算高兴,她此刻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忙忙去看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目光微沉。

    当初让五公主去庵堂,是不得已的举动。皇后不许馨妃安排在五公主身边,太皇太后考虑诸多,自己又加了几个宫人守在五公主身边。原本想着,如此五公主,便能平安长大。

    却不想,五公主的的确确平安长大了,可是该学到的规矩礼仪还有皇家公主该有的气度骄傲,统统都没有

    太皇太后深恨自己当初糊涂,馨妃虽天真懦弱,但是馨妃母家沈家却一向谨慎,若是馨妃送人伺候五公主,送去的必是沈家精心挑选的人。如果是沈家人伺候五公主,却也不会把五公主教导成如此不堪的模样了

    “曾祖母……”五公主怯怯地看向太皇太后,“敢问曾祖母,曾孙女儿,可否去伺候母后?”

    皇后和馨妃,以及一众不知五公主怎么会这样愚笨的女人,俱都看向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捻着手中佛珠,微微闭目。

    良久,才睁开眼睛,看向五公主,道:“你既有此心,公主院,你不必再去,便住到清宁宫去。禁足期间,一切教导,都由皇后做主。”太皇太后看向皇后,“你要记得,五公主解除禁足出来时,哀家要见的,是一个真正的公主,而不是一个普普通通只知讨巧卖乖的庶女”

    皇后虽觉太皇太后的话太过严厉,但是既能养育亲生女儿,她也顾不得其他,忙忙拜道:“谨遵皇祖母旨意。”

    五公主根本未曾听出太皇太后言语中的责骂,亦是喜上眉梢,同时还不忘感激的看一眼站在一旁的大公主。

    若不是大皇姐教她,她又如何能像嫡出公主那般,养在皇后身边,提高身份,将来嫁得好郎君呢?

    五公主看大公主这一眼,太皇太后瞧在眼里,皱了皱眉。

    众多诰命夫人瞧了这么一场闹剧,也忙忙告辞了。

    不少小脚夫人,竟是躲着人再走,生怕被人瞧见了自己的小脚。

    棠落瑾来时,正巧是诰命夫人离开的时候。

    那些诰命夫人带着女儿孙女,原本要走,见得太子殿下,立刻就停下了脚步,必要给太子殿下请安。

    当然,还得带着她们的女儿孙女来请安。

    于是没有挑到好时候的棠落瑾,只得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被不少五六岁,七八岁乃至九十岁的女孩子家或规规矩矩或含羞带怯或天真不知忧的瞧了个大半晌。

    棠落瑾看向门口的安姑姑,安姑姑往里头通报了一会,奈何出来时,冲棠落瑾屈膝行了个礼,只揶揄地看他,却不帮忙把那些诰命和诰命的女儿孙女给带走。

    棠落瑾立时明白了那揶揄之意:“……”他这辈子才七岁。真的。

    七岁的身体,七岁的模样。

    没必要这么早就相亲的。

    可惜太皇太后不是这般想的,听到安姑姑通报,也不让棠落瑾进去。

    棠落瑾只得在外头站了好一会,等那些诰命自己看够了走了,才能往正殿里去。

    走到门口时,恰好见到一脸失神地馨妃,还有四岁的娇憨的九公主。

    棠落瑾脚步一顿。

    九公主扯了一下馨妃的衣服,自己像模像样地屈膝道:“小九见过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万福。”

    馨妃这才回过神来,和棠落瑾各自行了半礼。

    馨妃明显是哭过了,且看模样,还是万分伤心。

    棠落瑾本不欲说甚么,可是脚步却不太能迈得开。

    “馨母妃身子弱,照顾小九已然辛苦。五皇妹养在母后身边也好。”棠落瑾干巴巴的安慰道,“母后宽和,想来定能将五皇妹教导好的。”

    馨妃心中难过得不能自已。

    奈何事情已成定局,五公主根本不肯与她亲近,看向她的目光里,还有诸多责怪。

    馨妃自己清楚,这只能怪自己当初手段不够强硬,一味天真,没能在五公主身边安插下自己的人手,反而让皇后得了先,使得五公主身边没有为她说话之人。即便她隔三差五就要送东西给五公主,可是耳边风若是一吹,五公主年纪小,又如何能知晓她对她的疼爱?

    馨妃想到五公主如今胆小怯懦却又自以为聪明的模样,深恨自己不曾亲自教导她,心中痛苦难忍。

    “皇后教导,是她的福气。”馨妃忍了又忍,还是道,“只是五公主她性子软弱,即便有皇后教导之名,将来将来怕是也担不得和亲大任。我只怕……”

    棠落瑾了然。

    馨妃不知换子一事,一味以为五公主是她的亲生骨rou。而皇后一次次地让她和五公主不亲近的行为,让馨妃错以为皇后是不喜她这个表妹,故而要为难五公主。甚至馨妃可能还会认为,这次五公主缠足和自请“侍奉”皇后一事,也是皇后挑拨,为的就是让她伤心。

    而让一个母亲最伤心的事情,就是将孩子的前程都毁了。

    五公主是女子,毁掉五公主却又不伤天家颜面的法子,可不就是令其去和亲么?

    棠落瑾知晓了馨妃最担心的事情,便道:“馨母妃多虑了。五皇妹既养在了母后膝下,自是半个嫡出公主。纵观史书,和亲公主里,又有几个是嫡出?且,大棠国力日强,外嫁公主的可能性不大,馨母妃莫要多虑。”

    馨妃明知棠落瑾只是个小小孩童,虽是太子,却是不喜欢自己的皇后的儿子。可是听到棠落瑾这样安慰她,她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想要相信棠落瑾。

    然而棠落瑾觉得自己和馨妃说的话有些多了,微微颔首,道:“五皇妹已经七岁,自有母后照料。小九才四岁,还望馨母妃关怀五皇妹之余,也记得要多疼爱小九一些。”

    棠落瑾说罢,摸了摸九公主的发髻,就转身离开。

    九公主生得很是娇憨,被棠落瑾摸了脑袋,也不生气,而是拉着馨妃的衣服,道:“母妃母妃,小九觉得,太子哥哥好喜欢小九,小九也好喜欢太子哥哥。母妃也喜欢太子哥哥好不好?”

    馨妃一怔,拉着九公主的手,慢慢往长乐宫外走去。

    “你太子哥哥一句话都没与你说,你怎的就知道他喜欢你了?”

    “小九当然知道”九公主欢喜道,“母妃看小九的时候,眼睛里都好温柔好温柔的。五皇姐看小九的时候,眼睛里有很可怕的东西,可是太子哥哥看小九的时候,眼睛里也好温柔的。太子哥哥一定很喜欢小九,小九也很喜欢太子哥哥。”

    然后九公主在心里悄悄加了一句,她只喜欢太子哥哥,一点都不喜欢那个母妃说的应该亲近的五皇姐。

    馨妃怔了怔,牵着九公主的手,慢慢往长信宫去。

    棠落瑾一踏进长乐宫的正殿,就瞧见太皇太后和太后正瞧着他揶揄地笑。

    棠落瑾板着脸行了礼。

    太皇太后将他叫了过去,摸了摸他的脸,又摸了摸他的手,笑道:“咱们小七啊,除了不爱笑,真真是哪哪都好。哀家这样瞧着,小七长大后,定是咱们大棠的第一美男子到时候小七出门,可万万莫要让那些姑娘们的帕子荷包,砸伤了脑袋才好。”

    棠落瑾:“……”

    太后仔仔细细瞧了棠落瑾一眼,点头附和道:“姑母说的正是。咱们小七就是会长,专挑皇帝皇后的好处长,如今年岁小,也就是一个可爱。等小七长大了,定是一个俏郎君,还是被姑娘们追着跑的俏郎君”

    棠落瑾已然无话可说了。

    他虽然知道现在的这张脸的确长得挺好,但是他一向冷着脸,哪里会有姑娘敢靠近他?就仿佛方才外面的那些姑娘,就算是大胆的两个,也只瞧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去,仿佛见了洪水猛兽似的。

    “小七来,是给曾祖母祖母和母后送礼的。”棠落瑾严肃着小脸,看一眼留下来的大公主和五公主,又道,“还有大皇姐和五皇妹的回宫之礼,我也令人带来了。”

    大公主和五公主均谢过不提。

    太皇太后这才戏谑道:“哀家原以为小七是给哀家送东西来的,原来小七来长乐宫,是为了给姐妹送东西,顺手给哀家带了礼的么?”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身份尊贵,原也少说这些玩笑话。奈何老了老了,却有了一个板着脸跟老学究似的曾孙,太皇太后饶是年纪大了,也忍不住有起了顽心,逗.弄棠落瑾的时候。

    棠落瑾的表情半点没变道:“小七送礼,素来看重颜色。谁的颜色姣好如花,小七便将送谁的礼,放在首位。”然后他顶着一张长了观音痣的正经脸,眼睛在正殿里几个女子脸上瞄了一圈,道,“小七觉得,这阖宫上下,最美貌如花者,便是曾祖母祖母,和母后。小七送礼,自是首先要送给您们三位的。”

    太皇太后和太后被棠落瑾板着小脸,一本正经的奉承话给逗得捧腹大笑。

    太后指着他道:“你啊你。旁人只道太子端肃,竟不知太子也有彩衣娱亲之时。好了,小七送了甚么礼来,也该让咱们瞧瞧了。”

    棠落瑾看一眼小径,小径登时苦了一张脸,跑了出去。

    若说先前,太皇太后和太后还不怎么稀奇棠落瑾送的礼,现下见那小太监露出那等模样,不禁好奇起来。

    待那小太监领着人送进来三个金灿灿的鹦鹉架时,太皇太后和太后哭笑不得。

    “咱们太子殿下送礼,可着实是不厚道。鹦鹉架都送了,怎的不见鹦鹉的影子?莫非是手头没了钱,全都用来打这三个鹦鹉架了?”

    皇后微微拧眉。她倒是想要斥责棠落瑾几句,可是话到嘴边,记起长姐叮嘱,只得按捺住了。

    棠落瑾却是长揖一礼,道:“小七却是有事,想请曾祖母祖母和母后帮忙。缠足一事,虽稍有缓解,朝中大臣亦有所让步,言道百姓不得缠足,达官贵人家的女眷却可缠足。然而齐桓公好服紫,一国尽服紫,当是时也,五素不得一紫。,上行下效,百官尚不肯约束家人,百姓如何能禁?且,女为悦己者容,男子素爱小脚,女子为取悦男子,私下缠足,恐无法避免。朝廷衙役兵将虽能严查,惜乎男女有别,又不能令女子解了鞋袜,去看那脚是大是小,亦无可奈何。

    因此小七,请曾祖母祖母和母后,和小七一起做一场戏。且看一月之后,百官和显贵人家家中,是否都会挂上这样一只鹦鹉架,而鹦鹉架上,有水有食,却无鹦鹉。”

    太皇太后和太后闻言,恍然大悟,随即欣慰点头。

    皇后盯着棠落瑾,手里的手帕险些捏碎。

    长姐让她忍。可是,她要怎么忍?

    若棠落瑾是痴傻之人,或如之前那般,喜好玩乐,读书迟到早退,她或许也能忍了。

    可是可是,皇后看着棠落瑾小小年纪,神采飞扬地模样,再思及棠落瑾过目不忘的本事和方才的主意,只觉她根本忍不下去。

    长姐只道她膝下暂时无子,让棠落瑾去斗败了大皇子二皇子,让她的儿子做最后的那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就好,却不知道,这螳螂生得奇特,任是哪只黄雀,都不敢轻易下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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