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暗流
门开了，一个人站在那里，虽然李远杰趴在地上没看到正脸，也忽然感到了这人很厉害，好像身上长着刺一样，让自己浑身一震。 自己的判断完全正确，这人在等自己被打得瞬间，如果是自己打了刘猛，那么结局可能反而对自己不利。所，他忽然cao纵刘猛狠狠踢了自己一脚，倒要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要救自己。 他进来大叫一声：“住手！” 刘猛糊里糊涂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一脚把李远杰踢出去了，刚才似乎是正在摔他，摔得七零八落的了，他一下蒙住了看着门口这个人，正是禁卫副都统——卫严！ 赶紧立正：“副都统！” 卫严进来，细高的身躯好像一把标枪，站在面前，眼睛好像两把钢针刺向对面：“为什么私自用刑？刘猛！谁给你的权力？” 刘猛哪里敢说是别人让自己来的，只能说：“我，我看这人嫌疑重大，就来问问，没想到他负隅顽抗，我就随手！” 啪，一记耳光，打得刘猛人都飞了出去。脑袋几乎撞到了墙上！ 卫严冷笑：“你是给你老师当狗，还是给王仁义当狗，我都不管，但是你要知道，这里乃是孙大人的管辖，孙大人全权委托我管理，轮不到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肮脏勾当！” 刘猛被打的心胆巨寒，这个卫严做事老辣狠毒，无数人都被他整死，自己其实就是来奉命先打一打李远杰的气焰，以便于后面的审讯，怎么忽然就来了这个煞神？赶紧跪在那里，磕头宛如鸡奔碎米：“卫大人，小的我再也不敢了，您手下留情，我错了我错了！” 卫严哼了一声：“磕什么头，我可不是什么徇私舞弊草菅人命的昏官，你这是干什么？谁不知道我是公正廉明？给你一秒钟，滚！” 这话说的很滑稽，但是他说出来，却是一种公然不在乎什么法律界限的样子，有点大权在握，不管不顾的感觉！ 刘猛哪里还敢呆着，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消失了。 李远杰这才翻身，勉强坐了起来，看着卫严！ 卫严蹲下来，忽然很和蔼的拍拍他的肩膀：“靠，没想到你这么清秀啊，比我好看的男人不多啊！” 李远杰心中暗自警觉，第一句话善于分散别人注意力的，都是留有后招的人：“呵呵，男人好看有用么？倒霉的时候又不能用身体去交换什么？” 卫严哈哈大笑：“有个性啊，都说你是个花花大少，果然啊，一句话就能带入下半身，我叫卫严，乃是此处管事的，听说你是跟王仁义闹别扭进来的？” 李远杰点点头：“见到卫大人很荣幸，没错，王队长主要是看我不爽，屡次找我麻烦，我也没办法。” 卫严摇头：“怎么没办法？王仁义那个家伙，就是个装逼犯，傲慢惯了，但是，我们这个衙门可是秉公执法的，他说你是东林党，你是不是？” 这话问的似乎有点没头没脑的，不过对于一个律师却很明白，这是惯用的审讯技术，叫做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等到你松懈了，就会暴露。 但是，李远杰却根本不会上当：“我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做东林党？有什么好处么？卫大人你为什么不做东林党？现在似乎东林党失去了权柄，可是当年，左光斗在朝，也是权倾一方，你不也没参加么？” 卫严点点头：“其实我也很相信，你这么年轻，就算以前接触过东林党，也早就撇清关系了，对吧！” 李远杰摇头：“不对，我根本就不喜欢东林党。”这话说得其实倒是真话，因为在心中，他并不喜欢东林党，也不喜欢阉党。 卫严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掏出烟，两人点上，他才接着说：“好吧，东林党的事情可以排除了，那么说说王海的事情吧？他是不是你杀的？” 这个是个很难办的问题，当年杀王海的时候，李远杰自己觉得天衣无缝，但是，现在看起来，却真的瞒不过这些家伙，如果当时有现在的异能，那就不用杀了，可以直接控制，因为王海是个普通人，不能抵抗异能者。 现在怎么办？ 在前世，他是研究犯罪的，所以经常与罪犯谈话，听得很多口供都是谎言，有的很垃圾，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有的堪称精彩，严丝合缝，这不是说可以淹没证据，而是要做到合理合法，得到同情，所以，李远杰慢慢的也就烂熟于胸。 他一笑：“既然你问我，那就是你们掌握了资料，没错，我承认，那个王海是我杀的没错！” 卫严心中微微一惊，稍稍有点意外，对方居然单刀直入，承认了：“那你可惨了，肯定要被判死刑的！” 李远杰摇摇头：“当时，我也是很气愤，我是个高级地方官员，他是个狗屁队长，翻脸就抓人，只不过因为我跟一个东林党嫌疑犯吃过一次饭而已，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九千岁之前也跟左光斗是同僚，能算同党么？” 卫严暗叫好胆色，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可是，你如果跟着去调查，不就没事了？” 李远杰看看他：“王海这人在天津，为了立功，诬陷了多少人，抓进去严刑拷打致死致残无数，就为了逼供，然后他好立功，我进去能有什么好结果，他都知道我是指挥使的兄弟，死毫不在乎，你说说他有多么丧心病狂？” 卫严点点头：“哼，没错，还不是仗着王仁义这个冷血的家伙，我急特别信你的话！” 很明显，这句话是给李远杰暗示，他是反对王仁义的。 李远杰能听不出来么：“恩，卫大人，我看你也是一个清正廉明的人，你说说，我该怎么办？我这么冤枉，难道就要冤沉海底，给那个王海抵命？” 卫严义愤填膺：“不可能，那我可不干，兄弟你放心，有我卫严在，保你没事！” 他随后叫人给李远杰收拾屋子，从新沏茶，拿烟，一会儿还摆上酒宴，两人喝开了！这个卫严，对于美酒金钱美女还都跟李远杰谈得来，于是越喝越近乎。两个人就改了称呼了，李远杰小被叫做老弟，卫严就成了大哥。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卫严轰走那些手下：“老弟，哥哥我保证你的安全了，你说说你怎么谢我？” 李远杰大笑：“大哥你不会喜欢男人吧？那我可宁死不从！” 卫严笑的岔气：“你小子，就会说笑，别打岔，哥哥我救你，是因为什么？看兄弟你可惜，你这外表你这本事，都不错，还给国家立了大功，可是你那个田大哥，却一点不帮着你，亏你还救过他，几乎残废了！” 李远杰早就酝酿着呢，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出，于是先想起来自己被黑社会撞死的悲惨，不禁眼圈一红，流下眼泪来：“我不怪他，他想当好他的官，那里还顾得上我，怪我命苦而已！” 卫严一拍他的肩膀：“别瞎说，什么命苦，那就是他没有良心，老弟，你看哥哥我这个人，怎么样？讲义气，仗义，我就看不过去你这件事，以后我罩着你，谁敢欺负你，冲我说，也过不去，你跟着我怎么样？” 李远杰一听：“大哥要把我调到这里来上班？” 卫严摇头：“那当然不是，你还回锦衣卫，有麻烦咱们兄弟同甘共苦，你看如何？” 李远杰点点头：“那太好了，我这孤苦伶仃，就自己一个人，有大哥你帮我，那我日后就不怕那王仁义了！” 两人喝的烂醉如泥，这才收摊，卫严嘱咐李远杰好好睡觉，明天提审，都有自己来安排。 卫严一出了屋子，立刻精神百倍，丝毫没有一点醉意，他有点狂嗷的笑着：“这个家伙，还真是个有用的家伙，比那几个饭桶强多了，这个词韩古风这个傻瓜居然也看对了人，呵呵！” 他直接去安排明天的审讯了。 丁颖这边的报告也完成了，递交了上去，纠察队这边的主要负责人现在秘密任务在身，所以由固化来顶替。 固化这个人却是个厉害角色，他的异能——就是把你内心所有的秘密全都挖出来，印在纸上，变成一份真实的报告。他拿着李远杰的调查报告看了看，丁颖的测试，在某种意义上，是说明了李远杰不是东林党！ 但是，徐文长这个老狐狸却特别关照了要仔细调查这个李远杰！ 忽然有人汇报：“代理处长，卫严大人求见！” 固化更纳闷了，这个家伙大晚上的来我这里干嘛呢？ 卫严把茶杯一放：“老固，刚才我跟你说的你都明白么？李远杰绝对不是东林党，但是酗酒，嫖娼，贪污，按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也要杀头的，您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再说王海的事情，真的闹起来，双方都不占便宜，难道王海越级抓人，也没个什么手续，就能抓么？不如压下来算了！” 他说完，一个厚厚的纸包到了固化肥胖的手里，固化稍稍一摸，凭着温度就知道，这是个宝贝。 他微微一笑：“老卫，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