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前月下
沉默着，一直走了很远。是一条很宽敞的石径，此时落满了红黄的树叶，踩上去沙沙作响。 一阵秋风过，如巨涛骇浪驶过山林，震得苍天大树颤动不已，再次无奈地脱下自己的红装，任凭它们在风浪中摇曳，飞舞。片片飘落，翩翩起舞。 宋绮罗自顾自地在前面与落叶为伴，伸出双手，不停地在红雨之中旋转，转而又长袖起舞。 彩带飞旋，银铃脆响，笑容清甜，笑声可尝。举手投足道道是令人眷恋的美丽痕迹，如梦亦如幻，她是这片天地的精灵。 杨开一直沉默着，只是他嘴角微扬，他看到宋绮罗完好如初，这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是一种爱美之心，也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心境。 杨开忘记了所有，他只来得及看清被落叶模糊了的脸庞，有些让人留恋，那是充满着青春的诱人味道。 他心想，她本不该属于这个动乱的世界，她是属于仙境里不问世事，自由自在的仙子。是什么放逐了她，让她在肮脏的红尘里浮沉。 又是什么，她让自己在污浊的环境里遗世独立、纤尘不染。 杨开想不出所以然，他觉得应该是她的笑容，是她的美，是她的柔姿。这些都太过致命。 “杨开，我跳得好看吗？”，宋绮罗缥缈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没有太过在意杨开是否会注意到她，她也没有刻意在乎杨开，她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这多彩的年华。 杨开轻轻笑了笑，说道：“好看”，只是声音低微得连自己都听不见，只有他灿烂的笑容和目不转睛的眼神告诉附近的古树，他，着了迷。 烽火连天战事起，百战沙场无人敌 何得倩影袖舞寄，渴饮敌血不难提 忠志无改平山意，尸骨莫问踏河心 为报红尘妃子笑，横刀独断万人骑 “杨开，你快过来，你傻乎乎地站在那里做什么，吹风吗？”，却是宋绮罗早就停了下来，冲着那边走神的杨开怒叱。 “哦”，杨开呆呆地应道，梦游天外，直愣愣地向着宋绮罗走去，到得近了，咳嗽几声说道：“要我过来做什么，你自己跳得挺好的，你继续，我在一边看就好”。 宋绮罗听此更是怒火中烧，这杨开莫不是脑子有病？我一个人在这里玩耍有意思吗？他还让我一个人玩树叶？ 想到此，宋绮罗娇呵道：“你是个猪脑袋，懒得跟你多说”。 “谁是猪脑袋，有什么事你就说，别骂人。我告诉你，这天底下还没有我杨开做不了的事情”，杨开扎起衣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这涉及到原则问题，那就不得不挺身而出了。 “哟，你杨开有很大本事么？我怎么没看出来”，宋绮罗讥讽地说道。 杨开一听顿时就炸毛，居然被鄙视了，心里虚荣心一作怪，开口说道：“你说嘛，我杨开要是做不到我就去撞树”。 “你会跳舞吗？来陪我一起跳” “这……” “我就知道你不会，尽给我瞎装，瞎吹牛，自高自大，自以为是，不可理喻”，宋绮罗一逮住机会就把杨开无情地数落了一番。 杨开听此，沉心静气，先不能乱了阵脚，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跳舞只是小技耳，你换个别的，那肯定没得说”。 “你会唱歌吗？” “唱歌……”，杨开一脸茫然，不知如何作答。 “就知道吹牛皮，你根本什么都不会”，宋绮罗越听越是不耐烦，抿着嘴接着说道：“你赶紧走，不要在这里碍事”。 然后就推着杨开离开，杨开心中着急，可不能这样就坏了她的雅致，慌忙说道：“我不会，你教教我就会了”。 宋绮罗停下来，一脸狐疑地看着杨开，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算了，别浪费本小姐时间”。 杨开尴尬不已，挠挠头说道：“宋姑娘，我是不是破坏你的兴致了，要不，我再带你去其他地方转转，没准你一看到那场景，就会兴趣再生的”。 “不去了，被你一闹哪里还有兴致可言”，宋绮罗明显有些不开心。 杨开见此，顿时有些手忙脚乱，安慰一个女孩子的事情他还是个愣头青，毫无经验，他急中生智，说道：“既然你不想再跳舞了，那我就给你讲一个故事，是我这次去史家的时候认识的一个人，他叫陆绍瑜，你一定要好好听，因为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 杨开一脸悲天悯人的模样，惹来宋绮罗的一阵好奇。 “话说，陆绍瑜跟楼霓两人，恩爱无比，鸳鸯共浴，咳咳，凤追凰逐，形影不离，你不知我第一次见到他二人的时候……” 就这样，杨开将陆绍瑜与小楼二人的故事娓娓说来，当然其中用了不少的夸张手法。 小楼离去之时，已经哭得像个泪人，最后已经晕厥在地。 而陆绍瑜的下场更是凄惨，小楼离开之后，陆绍瑜拔出匕首在自己身上插了几个洞，鲜血狂喷，陆绍瑜不管不顾，一个劲地还要喝酒消愁，边喝还边泪流满面。 “就这样，陆绍瑜跟小楼分开了，为了那该死的追求。唉，真是可惜，为何上天要如此折磨他们，相爱的人为什么又不能终成眷属，难道离愁别恨才是这个世间该有的东西吗？我不信，我非得要澄清世间的黑白”。 杨开差点被自己说得感动，但也不能露出马脚，用力挤出几滴泪来。 宋绮罗早已是泣不成声，手中抓着自己的衣袖咬个不停。 杨开见此吓了一跳，心想自己说得太厉害了一点，把她惹成了这般模样。 便出安慰道：“宋姑娘，你没事吧？”，一脸关切，这可不要把她变成了郁郁寡欢的人才是。 宋绮罗挺着一张泪脸，对杨开说道：“杨开，要是以后我也要离开，你会不会留下我”。 杨开见宋绮罗满是期待地看着自己，心里不想让她难过，便出口说道：“我会的，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将你留下来”，表情认真而又郑重。 宋绮罗听此扑哧一笑，泪雨梨花，说道：“我知道你在骗我，但我还是很开心”。 杨开不解，郑重地说道：“我哪里是在骗你，我肯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 宋绮罗没有接话，他盯着杨开目不转睛地看着，抿着嘴，过了好一会儿功夫，直到杨开被盯得不自然的时候才开口说道：“杨开，你真的只将我当你的亲meimei看待吗？”。 杨开心中纠结不已，但是他真的不想再伤宋绮罗的心，便出口说道：“你以后就是我最为珍惜之人，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老天也不行”。 “你会一直陪我吗？” “会的，如果你不嫌弃我杨开出身低微，命如纸贱的话” “杨开，你就会耍嘴皮子功夫，到时候如果出现一个你钟意之人，你将如何待我？” 杨开沉默不语，他想不出如何回答。 叹了叹气，杨开说道：“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我们理当好好珍惜现在，不应该被那些虚无的事情伤了头脑”。 宋绮罗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顿时有些伤感，她不想再如此继续下去。她在想也许就如此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杨开确实是在解开自己心中的孤寂。 但，宋绮罗渴望的却是杨开的怀抱，就像上次一样，那是让人心安留恋的感觉。 她看向上空已经升上高空的圆月，出口说道：“听说，圆月之上住着一个美丽的仙子，她因为喜欢一个人而被囚禁在了那里。喜欢一个人也有错吗？为什么要遭受不公平的对待，既如此，又何必去喜欢一个人，徒增自己苦痛罢了”。 杨开看着她伤情的脸庞，有些心酸，出口说道：“世事无常，又何况是男女恩爱之事。谁能想到陆绍瑜跟小楼会分离，又有谁能够知道，千年以后，那仙子是否能得偿所愿。 一切仅凭缘分，若是命中注定，假使不曾强求，也终有所成。若是未有注定，拼尽全力，也将无果而终。 所以，宋姑娘，顺其自然吧！我怕你选错了方向，理解错了心中所想。我也不想违背我自己的初心。 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不会舍弃之人，假如有一天，我有机会为你而死，我也甘心情愿”。 宋绮罗看着杨开的笑容，他说得真心诚意又句句在理，她在想，杨开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但一时又难以想得清楚。 宋绮罗露出一抹微笑，说道：“天气有些凉了，你可以抱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