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丹桂飘香
这个清晨，空气中透着丝丝微凉，应该是秋天弥漫的缘故。 杨开放眼望去，不远的山体上，漫山遍野的一片红叶如烈火一般绚烂。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新而又凉爽，夹带着浓郁的芳香。 杨开看到，庭院中的几株桂树已是花满枝头，片片绿叶，已被拥挤不堪的花儿淹没了半个身。一阵微风拂过，淅淅沥沥地下起了一场桂花雨。 杨开笑了笑，走过去，伸手接了几片，微末的花朵洒满了他的手心。正是这毫不起眼的米黄色塑造着整个清晨的安宁。 杨纲走出自己家门的时候，就发现了杨开正在自家的庭院里赏花。原来杨开知道今天自己会去找他。 他漫步走过来，出声说道：“又是一年秋风过，满树春绿尽徒然”。 杨开转过身来，脸上挂着微笑，对杨纲说道：“何如一夜秋风来，满树金桂扑鼻香”。 杨纲并没有马上接杨开的话，他只是看着杨开，脸上的笑容是欣慰，是回味，也是一抹惆怅。 他忽地叹了一口气，有些郑重地说道：“杨开，你似极了你的父亲。只是，你比你父亲的嗅觉要更为敏锐。他看到过春绿的希望，却找不到秋收的方式，所以，他闻不到这花香”。 杨开笑了笑，有些缅怀地说道：“花香一直都在，而我，只是被我父亲托举着走过那个酷热的夏河，河水渐渐淹没了他的身躯，淹没他的头顶，我顺利地上了岸，而他，沉没在了深渊”。 杨纲反问道：“你可曾看贬你的父亲？他之选择也许愚蠢至极，因为渡河，可以摆渡，而他，选择了以身犯险”。 杨开轻笑了一声，他摇了摇头，转身看着庭院里的桂树，那里馥郁芬芳。他说道：“我现在闻到了花香”。 杨纲微眯着双眼，注视着杨开的身影，这像极了某个人，传来一种熟悉的韵味。只是，这不是他，这是他的骄傲。 杨纲心中升起一鼓自豪和怅然若失，他叹了口气，笑着说道：“你长大了，你不再是那个让我cao心的兔崽子。我见证了你的成长，你帮我卸下了负担”。 杨开听此，杨纲为他母子二人所作所为，尽都浮现于眼前。他跪倒在地，向着杨纲额及地三拜不起，沉声说道：“你就是我的父亲”。 杨纲没有扶起杨开，他负手而立，仰天大笑起来，状若疯癫，声浪滔天。 笑罢，杨纲才说道：“杨锋有儿如你，他死又何所惜。杨家有子如你，狂又何所畏惧”。 他伸手示意道：“你起来吧，你的父亲只有杨锋，我只是你父亲的手足。你就是我给你父亲的交代，你远胜你的父亲，那就说明我与你父亲之间的誓约，依然还在”。 杨开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沉声说道：“纲叔，对于昨日之事，我没有解释。我知道你在顾虑我这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之计，但我有必须要进行的理由”。 杨纲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我虽然有所顾虑，但这就是你与你父亲之间的差别。他稳中求胜，而你善喜剑走偏锋。杨家自你出谋划策以来，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但是我知道，你还是摆脱不了你父亲的影子，因为你还是一个求稳之人”。 ………… 杨开拜别了杨纲，他心里一直在回想着杨纲的音容，那是一种寄托，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种回味。 杨开来不及去想辜负不辜负的事情了，因为时间已经到了众人去执行狩猎任务的时候。 杨开也在此列，他被杨纲安排前往西北方，狩取青灵狐和噬魂花的内丹。这也正是杨开所求，因为他早就想好好教训一番青灵狐了。当初为了这家伙，自己可没少吃苦头。 与杨纶一行六人，准备妥当后，就雷厉风行地出发了。 只是，刚出得外围，还未越过第一道山岭，却被一群人挡住了去路。领头一人跨骑骏马，骏马体态似行云，鬃毛如流水，骨骼宽硕，肌rou强劲。 杨开等人一见此，早就忘了来人是敌是友，一个劲地盯着那匹骏马咽口水。 来人倒是提前发话了，只听领头一人说道：“前方可是杨家杨开？”。 杨开听此，心中狐疑不定，自己似乎并不与之相识，他们又怎么会认得自己，但既然知道自己名字，那便是熟人。除了史、吕、陆三家，便不再有其他人。 当下，便朗声应道：“正是杨开”。 那人见身份确认，心中大喜，便说道：“奉少主之命，特此送来潮元丹”。 杨开一听，原来是吕中豪送来了宋绮罗的最后一味解药，心中也是欣喜不已，便拱手说道：“谢过几位！周车劳顿，还望去得族中听茶一番”。 那人却是连连推辞，只说是要回得吕家复命，随即便扔给杨开一个锦囊。 杨开接过，打开一看，里头一粒乳白丹药，却是与枫叔所描绘的相去无二，一阵清香溢出，让人心旷神怡。 杨开收起锦囊，只听那人连连咳嗽支吾，似是有难言之隐。 杨开笑了笑说道：“可是你家少主有话带到？”。 “正是” “他原话如何？” “你小子速度点” ………… 就这样，杨开第一次参与的狩猎计划夭折了。 因为此番狩猎是杨家内定安排，枫叔闲来无事，此时正躺在摇椅上，于杨家的一间屋室里喝茶。除了吊睛岩虎，其他的跟他没半点关系。 等杨开火急火燎地来到枫叔住处的时候，枫叔正在唱小曲，自我陶醉得根本就没有发现杨开的到来。 杨开咳嗽一声，说道：“枫叔，宋姑娘叫你去一躺，她有事找你”。 “哦，哪个宋姑娘啊，我马上就到，你让她稍事休息”，枫叔闭着眼睛，嘴里哼哼不断，手指还有一下无一下地打着节拍。 “是宋家的千金，宋绮罗姑娘” 枫叔被杨开惊出了冷汗，睁开眼来正看见杨开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枫叔一阵气恼，恼怒地说道：“我说杨开小子，你不好好地去打野兽，跑到我这里来瞎溜达什么，信不信我跟你们族长杨朗说你偷懒？”。 杨开心中高兴，便笑道：“朗爷爷现在可不会管我，我纲叔现在才是族长。再说了，我来枫叔这里可不偷懒，我是来探讨切磋武艺、交流修练心得”。 枫叔懒得跟他皮，也知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便说道：“说吧，来此何事，可不要有事没事拿宋小姐挂嘴边说事，你就不懂得尊重长辈，我这老心脏可禁不起你吓唬”。 杨开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说道：“救治宋姑娘的解药我已经找齐了”。 “哦？”，枫叔坐立起身，“快快拿来给我看看”。 杨开拿出天眼王蛇的内丹和刚刚吕家送过来的锦囊，递给枫叔。 枫叔接过一看，又放到鼻处闻了闻，大喜过望，朗声说道：“速速去宋小姐住处”。 杨开摇头轻笑，却是早已不见了枫叔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