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碰上不讲理
2月20、21号两天，穆村疯狂地投简历，功夫不负有心人，周二就收到了两家公司的面试通知。她周三面试了一家，周四面试了一家。周四面试完，又接到了一家面试通知。她感叹大上海到底是大上海，机会就是多，刚毕业那会在合肥投简历，往往是石沉大海，别提多抑郁了。 25号面试结束，穆村想着自己这几天在上海呆得够辛苦的，就想去商场买点东西犒劳一下自己。路过一个首饰店，她只是在柜台前随便看两眼，店员就热情地给她介绍。好吧，她就选了一副银耳钉，让店员帮她戴上。店员戴了半天没戴上，也亏穆村有耐心，直到觉得耳朵上有液体在流，才让店员终止动作，去镜子前一照，天啊，耳朵都被戳出血了！ “流血了，你没看见吗？还一个劲地戳。想卖东西，也不能这样吧！”穆村一边抱怨，一边掏出面巾纸去擦。 店员没有一点歉意，说：“你耳洞有问题，打偏了。” “就算是我耳洞有问题，你看到血了，也该停下来，跟我说一声，而不是一个劲地戳啊！”说完，穆村拎包走人。但她听到店员还在说她的不是。 穆村自从住进这间出租屋，没有一晚上休息好过，每次面试前必喝两杯速溶咖啡提神醒脑，否则，即便侥幸没有坐错公交，也一定会在面试时突然打出哈欠，那就太不合适了。由于过度缺乏睡眠，这个周一，她终于起不来了，一直睡到十一点半才醒。她慵懒地下床，想先上个厕所，但脚一落地，立马感觉到了不对头，低头一看，地上全是水，目测水位不低于一厘米。 她自认修养不错，但这时心头怒火拿金钟罩都罩不住。她立马去检查水是从哪里流出来的，原来是水龙头没关。她关了水龙头，就去敲对面的房门——今天是周一，别人都早早地上班去了，只有这一户住的一对小情侣在家，他们是下午上班。一定是他们，因为如果是别人忘关水龙头，现在的水位就不止这么低了。 “你们出来看一下，你们忘关水龙头了，到处都是水。”穆村一边敲门一边说，语态还是平时的语态，只是声音高了几个分贝，那也是怕里面听不见。 她确信里面的人听得到她的通知，就快速折回自己的房间——她着急清理房间里的水。她快速抽掉床单在地上猛擦，然后把床单吸收的水拧到盆里，但是很快发现这样不行，因为客厅里的水还在往她的房间里流——她房间的一面隔板挨着外面洗衣机旁的水池，积水正通过隔板渗透到她的房间里。 穆村原以为那对情侣会满怀愧疚地走出来，连声说抱歉，实在抱歉，然后快速地把客厅里的水弄干净——其实只是一个走道而已。如果是这样，这件事就会这样的过去。但穆村很快发现，这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人家根本没有出来的意思。 穆村怎么能不气？她气得把脏兮兮的床单往地上一摔，怒气冲冲地过去再敲门，敲两下，里面装听不见，不应。穆村改为使劲地捶，里面还是装听不见，不应。穆村再改为用脚踢，抬高嗓门说：“开门开门！你们水龙头忘关了，外面都是水，怎么不出来搞一下啊？ 房门突然开了，只听啪的一声，一个小女生突然把一只碗摔在穆村的面前，碗顿时碎了。 穆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做错事的人，会是这种态度！会做出这种行为！震惊之余，是加倍的愤怒。 更令她想不通的还在后面，紧接着就听那个小女生的男朋友大声吼说：“叫什么叫？你******是狗吗？” 穆村条件反射一般地回吼：“你******是不叫的狗，会咬人的狗！马上把外面的水清掉。” “就不弄怎么着！”男的吼。态度横得很。 “你不弄试试。”穆村毫不相让。 “就不弄就不弄……”男的步步紧逼，他比穆村高一个头，一边说一边俯视着穆村吼。 穆村必须后退，跟他之间必须留出一段距离，否则他的唾沫会溅到穆村的脸上，如果说怕，穆村只怕这个，这时穆村已经退到自己的房间里面了，她说：“你有种就打到我不能说话为止，否则立刻、马上从这里滚出去。” “我不打狗。”男的一边叫，一边掉头出了穆村的房间。 “你******你才是狗。”穆村回骂一句，气势一点不弱地教训说：“你们是正常人吗？做错了事，还这么理直气壮！这么大点的房子住这么多人，地上到处是插排，水流进去，万一短路烧掉，怎么办？有没有危机意识？万一出什么事，你们赔得起吗？你们负责得了吗？” 穆村连珠弹地控诉完后，下最后通牒：“外面的水，你们必须马上清掉，否则，我就把我房间里弄出来的脏水全部倒到你们的房间里，不信，就试试看。” 这对小情侣依然愤怒，但已经有三分怵了，这时候，外面有人在敲门，穆村把门刚打开，就听到一个上海老太太连珠弹地抱怨，老太太讲的是上海话，穆村一句听不懂，但通过那个老太太的神情手势，能猜到个大概，原来水已经从大门流到外面去了。 房间里的水还没有清干净，穆村耽误不起，丢了句：“有什么事，跟他讲！”然后就回自己的房间擦地去了。 穆村在房间里忙活着，听到那个男的好言好语地对那个老太太说：“对不起啊，我们马上处理。” 穆村知道那对情侣的职业是客服专员，想到平时打电话给客服咨询业务，电话里的声音那么温柔有耐心，再回想一下他俩刚才的态度，只觉反感恶心，她一边在房间里擦地，一边冲着门外叫了句：“真******会装！” 那个老太太唠叨了一会，就走了。 穆村花了一个半小时，才把房间里的水完全清理干净，足足清理出了三大盆水，她真想把那三大盆脏水倒进他们的房间，想想以怨报怨何时了，好在发现得及时，也没什么大损失，见他们已经把客厅里的水弄干净了，就算了。 忙完了，她去外面的饭馆吃饭，点了一道红烧鲫鱼和一道番茄蛋汤。鲫鱼刺多，一不小心卡到了喉咙里，她一个劲地吞米饭，又问服务员要醋，好歹是弄下去了，但眼睛里的泪水也出来了。她尴尬地连说失策失策，真不该在生气的时候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