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旧物
“欧夫人她们可好？”曼娜问道。 孟烨哽咽着道：“欧夫人已护送回欧家老宅，其他家眷已悉数遣散。” “那欧洋呢？”曼娜继续问道。 “师傅事先早有安排，并没有让欧洋与他们同行返乡，现在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孟烨说道。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留下了欧家唯一的骨血。”这是让曼娜唯一宽慰的事。 “都是我的错，我没能看好他的。”孟烨责备自己，他高仰起头，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可他的声音全部出卖了他。 曼娜企图将他扶起，可他却死死跪着，眼泪不住的掉下来，洒在他的坚硬的铠甲上。这恐怕是曼娜认识孟烨十年以来，第一次见到他哭，曼娜轻拍他的肩道：“你已经尽力了。” 只见孟烨像一个孩子埋进曼娜的怀中哭成一团，一边自责的重复道：我不应该离开去取水，我应该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他就不会死了......” “不是你的错。”曼娜安抚着孟烨，可一切看起来毫无意义。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孟烨在曼娜身边帮助她，保护她，是她最坚强的后盾，如今他却像一个脆弱无助的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曼娜在心里说了无数遍，希望孟烨能够原谅他。 艾雯来拜访二夫人柯曼娜却被以身体不适而婉拒，她回到阁院，小碧正在准备换季要用的东西，小碧收拾了一个大包裹，召唤着其他侍女来帮忙一起搬走丢掉。 艾雯问道：“这是些什么？怎么都要丢掉么？” “回夫人，这都是先前一些没用的旧物，都用不上了。”小碧便拉扯着边道。 她们都告诉艾雯，这个阁院照十年前的样子一直保留至今，定期有人来打理，偶尔格勒王会来看看。她们说，一切都等着左翼回来，可这里的一切对于艾雯却都那么陌生，她总觉得自己活在另一个的影子里。她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唤住小碧，道：“等等。“ “夫人。“ “把这些东西放在这里。“艾雯道。 “可是夫人，这些东西都很脏了，还是让小碧丢了吧，免得脏了毯子。“小碧道。 “没关系。“说着艾雯就想要大开看看。 小碧拦下，道：“夫人，太脏了，让小碧来吧。“ 一股浓厚的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裹挟的时代久远的灰尘，小碧小心翼翼的打开，以免灰尘飞得太多，布袋里包括着的有坏掉的桌椅把子、一些破旧的衣服、没用的酒杯、残缺的灯座、一些破旧的字画等等，看起来没什么可观赏的东西。 艾雯挑出一张字，她抖抖灰，平铺在地上，像是一张草稿习作，上边写着一串日期，还写着三个三字，小碧翻了一面念出来，道：“伯爵府。“ “伯爵府？“艾雯跟着重复了一遍，又问道：“伯爵府是哪里？“ “小碧知道以前的相国府便是伯爵府。“小碧道。 “哦。“艾雯又翻出几张字来，虽然纸张都堆积多年，但从纸张的泛黄和腐烂层度，能看得出来这几张字应该是不同时期写的。艾雯取出其中一张，倒不是字，而是画着两个茶壶或者是花瓶一样的东西，看起来没多大的意义。下一张，最后一个字已经被虫蚁咬掉，只剩下一“丿“，另外的两个字能依稀能辨认出来是“神秘“二字。 “神秘什么呢？“艾雯暗自思忖。 正想着，一只火红色的蜡烛吸引了艾雯的注意，她拾起轻轻一吹，灰尘在阳光里飘散，她轻轻咳了两声。这只蜡烛和平日里用的并不一样，要粗许多，而且，外表面用金色雕花锡纸包裹，显得极为精致，好端端的蜡烛还没有用过就被扔掉多浪费，艾雯把它收了起来。 “天——生——万——物。“小碧轻念一张纸张上的字。 只见艾雯突觉的眼前一晃，手里的蜡烛变得模糊，一会儿眼前又变得清晰起来，她道：“怎么了？” 旁边的侍女纷纷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你们刚刚没有觉察到，好像地面晃动了么？“艾雯以为是发生了地震。 “没有啊。”众人都是同样的回答。 难道是自己刚刚迷糊了么？艾雯甩了甩头。 小碧走过来，扶着艾雯道：“夫人，您是不是蹲着太久了，有些头晕了？” “我没事。”艾雯又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是这纸上的字，太模糊了，实在认不出来。”小碧回答道。 “这个蜡烛好像是灵儿jiejie之前带回来的。”其中一个侍女突然说道。 是死去的灵儿的东西，艾雯突然好像都点到，她问道：“你确定是灵儿的么？“ “嗯，没错的，有一次没有蜡烛了，我打算拿来用来着，还没灵儿jiejie训斥了一番，当时我还奇怪呢，这蜡烛不用来烧，还留着用来做甚呢。“那侍女道。 除了比往常用蜡烛大一些，也和其他的蜡烛没有什么区别，灵儿为什么会这么宝贝它呢。 艾雯让侍女们从旧物里头把能识是灵儿的遗物通通的找出来，艾雯想，灵儿被烧死的那天，下了一场大雨，什么都没有留下，艾雯想用这些遗物，给灵儿建个墓，希望给她一个归宿，希望她能安息。 她就在后山，找了个较为幽静地位置安葬了她的遗物，那周围开满黄色的小花。不管灵儿曾经出于什么原因欺骗过艾雯，可灵儿确实因为艾雯而死，这让艾雯这一辈子都很内疚。她也是唯一一个肯对艾雯坦承真相的人。 神使鬼差，艾雯从灵儿的遗物中独将那蜡烛拿了出来，或许她只是想留些念想。可到了夜里她就后悔了，大红蜡烛放在桌子上似乎总像一双眼睛看着她。艾雯索性想把它烧掉，她把灯芯凑到灯火前，等着星火一点点点燃。可是奇怪的是，艾雯点了很久，那蜡烛却怎么也不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