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穷追问陆离试机缘
三人从炼室空间出来后，两人已经对换了容貌，虽然衣物还未来得及更换，但此刻纵使计小寒从小与柳半城相熟，也是一时间头脑晕眩不己，更让柳半城都暗暗称奇的是连自己二人身上的气息都仿佛调换了过来一般，堪称天衣无缝。 “不对啊，你是不是仙门弟子，会使什么幻术啊，怎么在丹鼎里就这么煞了二堆药出来这般抹啊抹的样子就变了……。” 此刻的计小寒对肖童已经不简单是一个“佩服”二字可以形容了，对方就在她眼皮底下易容，她却竟然看不出一丝门道，如同使了什么障眼法一般，只一刻间便将两人相貌互换。 “计姑娘何必将此艺看得如此神秘，不过是最简单的丹炼之术，相传也是上古丹医的玩笑之作，不过现时此种丹谱比较孤僻，寻常也不会有人贪费珍材行此无聊之举罢了！” 肖童说的轻松，这对他来说，果真便是如此，这种丹谱在前世徐福之时，果就是玩笑之作，只是为了演习医理，却并无以此易容改扮，行走世间的念头，所以虽有丹谱，但徐福却一生未施用过此术，没想到转世之后倒用来脱身，此倒也算是隔世之缘。 “哪你可得将这丹谱传我，之后我暗堂行事也方便不少，省得老是被那些稍稍修行过的利害角色一眼便看穿形藏……。” “这有何不可，不过施行此术，须得谙熟医理，万不可与那些良医滥用，否则与人有伤，那可便是肖某的过失了……。” 肖童也并无一丝吝啬之意，抖手便从跨袋中取出笔墨，寻了纸张不一刻便将丹谱写了出来，不过为了万无一失，他又将这种丹术施行要决与忌讳之处写的清清楚楚，以备他人研读。 这对他来说，自然只是雕虫小技，但计小寒却是如获至宝一般眉开眼笑，行走暗堂之事，常须隐藏形迹，他祖上也曾深研过此道，但俱是以一般颜彩改换肤色，或假须伪眉的寻常手段，哪有这般精妙的丹易之术，得此丹谱，从此暗堂行走，便可又多了一份手段。 直到天色己晚，柳半城的扮的假肖童才与肖童假扮的柳半城告辞离去，肖童神识扫出聚隆驿马豪栈，果然见有几位看似鼠摸狗盗之辈的眼探仍在外边徘徊，不由冷冷一笑，便又还转静室打坐。 “主公，老仙子与你有话要说……。” 此时才得清闲，云彩儿忙告诉了肖童，在商鼎中将养的陆离元神要与他说话，肖童回转静室打坐，再次小心的分出一丝神念，潜入鼎中。 “恩公姓肖吧？” 陆离元神此时虽一直在蕴灵阵中温养，此处不但灵气充裕，而且更有一丝本源之力补养，但陆离的元神之体却显的比主方才还要虚弱，连传音都显的弱不可闻，这主要是因为方才陆离已经心存魂飞魄散的死志，所以鼓起了最后一丝本源之力交代后事，但此时平安无虞之后，意念松驰，反倒犹如不如之前一般。 “师姐折煞小弟了，你我相去数千年，若论年纪师弟我该称你一声前辈才是，师姐成全了我一段机缘，论理师弟我该相谢师姐一声才是正理，再莫如此折节了……。” “我且问你，你这叫云彩儿的仙从不知可是火鸦之形？” 肖童只当是陆离元神一时神念晕眩方才错口叫了一声恩公，但没想到对方虽然神念虚弱至极，但传过来的神念却冷静无比，此刻连这些客套话都不去虚应，径直问了一句，显的严肃之极，却不禁让肖童一怔。 “师姐感识的没错，正是一只火鸦之形……。” “哎！上古仙禽哪是妾身这点修为能感识得到的……。” 未想到陆离元神一叹，却否认了肖童的随口一说，不等一脸惊讶的肖童再问，陆离却又问了一句。 “敢问恩公可是诚心要去东域？” “……那是自然，师姐放心，小弟我吐口之言岂能半途改变主意，况且师姐也听到了，小弟之去东域还有其他要事，却并非只为送师姐轮回这一样，师姐又何必如此在意！” 肖童虽已说明对方这称喟有些问题，但陆离元神却犹如未觉，仍只是继续追问，肖童不禁微微一怔，隐隐觉得可能对方还有其他事情要向自己说。 “……” 陆离元神却此时沉默了下去，正当肖童自以为对方只是随口问问，准备调息时，却又听神魂中传来陆离悠悠的传音。 “那妾身再问，肖公子与人搏杀，所用是何兵刃？” 肖童又是一怔，这问题问的却与前面所问风马牛不相及，但细想对方仿佛所问自己的问题俱是有些光怪陆离，特别是云彩儿的外相，对方竟然不是用神识查探而出，这却令肖童心中有些疑惑，需知元神无眼，自然无法观物，全靠神念间蕴含的神识探查方才能知物，但对方显然只是猜测，这其中却必有隐情。 “小弟是用的……。” 肖童自始至终可不敢以恩公自居，但这问题却问的颇有些难度，他本想回答剑器，但细细想来自己虽然修习剑经，但仿佛一无趁手剑器，二来自己好象也颇惯于使鞭，虽然禅月双鞭还给了童家，但一身艺业却仍在。 剑？或者是鞭？又或者是刀？ 肖童自习武以来，可以说是博学杂记，平日间武课修行时更是十八般兵器俱可使得，这即是鬼谷传承，又是师尊教导，艺多不压身，但细细回味起来，却仿佛俱不是自己所喜爱之器。 这翻深思却让肖童果真连自己都有些糊涂，平日修习的武技包括自己所“草创”的那几式武技仿佛果真属百变之列，仿佛刀也、剑、鞭、索甚至不用兵刃赤手空拳也是俱可施展，但自己到底喜欢或者以后要以何种兵刃傍身？这却让肖童陷入了沉思，良久不能回复上陆离元神的问话。 “若肖公子不便答复，便怪陆离冒昧了……。” 见肖童久久不予回音，陆离元神以为对方是不便作答，但这良久的等显然也是心情忐忑不安，连这一句传音都显的神念间有阵波动，纵使此元神静寂千年，本便已修的古井无波，但仿佛仍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 “恕师弟我失礼了，此事有何隐匿之处，不过是师姐如此一问，小弟细想起来，仿佛习武至今，还未遇到过一种趁手的兵刃，而所习艺业也颇杂，极难定我所喜之兵刃，又不想搪塞师姐，所以才一时踌躇，师姐莫要多心……。” “哦……，原来如此，我察你炼体非凡，己有金身之基，若无有趁手的兵刃，的确极不方便，连修为都只怕要大打折扣……。” 陆离元神哦了一声，这才明白肖童的难处，略作沉吟，便又道。 “若还如此的话，说不定妾身果真要送公子一场大造化也未尽可知，不过……。” 肖童心中不由一动，随之便火热起来，能以元神为念，寄托于世数千年，虽有大修手段维持，但这却说明这位陆离师姐以前修为深不可测，只怕不是大修也相差不远，如此人物能定为大造化之事，那自然非比一般的机缘。 “妾身元念残破，如今有些虚弱，还得劳烦云仙相帮，不知意下如何？” 肖童一怔，下意识左右相顾，正不知这“云仙”是谁时，却听云彩儿大喇喇的传启了魂音。 “这倒是小事，只要有助于我伟大的主公，这曲曲小事，只是一念之间而己……。” 平日里见惯这小家伙奴颜婢膝的模样，突然之间听到如此拿大，肖童心中不禁又气又笑，但更多的却是不解，正自迷惑之时，神念中突然显出一副兵械图来，虽然种类繁多，但一副副以神识传像却是清晰无比，如同实物，仿佛随手一掂，便能握于手中一般。 不但刀、枪、剑这些凡兵之物一应尽有，更连一些奇门兵刃如索、拐、锤也俱在其列，甚至有些塔、图、尺等千奇百怪的修行法器也举列无数，不过这种神魂成像比起目观来可要直观许多，只几息之间肖童便遍察了全部图谱。 “好象……好象还真是没有能令我心动之兵……。” 肖童不由汗颜，近百种兵刃之中竟然没有能引起自己心动的兵刃，这也有些太挑剔了，但在曾经修为渊博的陆离元神面前，他却自然不好搪塞，心中不由微微失望，只怕自己要与这场机缘失之交臂了！ “公子莫急，还有一些……。” 不知什么原因，一听肖童竟然毫无一丝意动，陆离的元神竟然又起了一阵阵波动，虽然在强自压抑，但肖童却明显感觉得到。 “公子再看此图……，之中可有你意动之物……。” “这……这件是什么兵刃……。” 第二副图谱一出，肖童的目光便被一种如鞭似锏，但却又如同一根枯枝一般的东西吸引了过去，同时心神巨震，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旧物，又仿佛听到了一声远古的召唤，令他神念翻滚，沸反盈天，若不是白须儿早有所感，以神源之力压制，只怕又是一场无妄之灾。 肖童能肯定这东西定然与自己前世有关，一阵苍桑之念油然而生，仿佛是过了几万年几十万年，终于又遇见了自己的心爱之物，隐隐间更有一种如同兄弟一般的亲情感动，令他眼眸间都有些湿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