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学 - 玄幻小说 - 九转封神在线阅读 - 第一百零四章 热血涌险逞匹夫勇

第一百零四章 热血涌险逞匹夫勇

    场中顿时萧杀一片,看热闹的店徒们都一个个闪进了店里,好事者莫名激奋,胆怯者却心跳如擂,就算是刑武扬,也再顾不上他的身家财物,一脸沮丧的跑进了厅内。

    “我相信你能杀了我!”

    对屹之中,袁轩突然说出了一句让人大跌眼睛的话来,因为他想起了老爹的一句话,行走世俗,最重要的不是实力强大,而是查颜观色,因为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谁都不敢说自己所向无敌,只有不惹不该惹的人,保住性命,才谈得上历炼江湖。

    而具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二爷倒给过自己一句教悔,那便是道心坚定之人断不可惹,哪怕明知道自己实力高出对方,这种人也最好不要惹,因为这种人往往为了自己的道心,可以真的不怕自己身后的家庭势力,而果断的杀了自己。

    “不过我很奇怪,人家都说我怪,但我却觉得你比我更奇怪,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替我买哪具飞甲?难道就为了与我生死相搏么?”

    “你总算说对了一件事情,正是为了杀你,你之功在于助我面对了一场尴尬之局,但你之过却再明显不过,不知敬人者,人恒辱之,你管你是袁轩还是轩辕,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值的我出手。”

    在元布衣与潮云候的眼中,此刻的肖童悍然而立,如一座巍然屹立的巨山,虽然傲骨嶙峋,但却进退有据,恩怨分明,为报恩可以一斥千金,但为雪耻,却亦可血流五步,毫不退缩,不管对手多么强大,在他面前,都只有二种“生人”与“死人”。

    这种气势让潮云代候这种精于世故的强者第一次见识到了真正的“强者”,国公曾给他说过,说这位少年曾经面对自己与另一位武尊泰斗而面不改色,今日一见,他心中顿时信了十分。

    而对于元布衣来说,他更是坚信了师尊的眼力,这少年身上的那种“慕道而无畏”的气质,以及淡泊名利却又礼敬下士的气节,更已经隐隐具有了一代名主的气概,所缺的正如师尊所说,唯“历炼”二字而己。

    “说吧,你赢了,是不是我应该将你那具飞甲还给你,或者是多少银子,本少……过几日还给你。”

    “你走吧,肖某只欲给你一句忠告,就算家门强大,那也是别人打下来的江山,但你所面对的人,多一个敌人那都是你自己的,若不是自认为天下第一的话,希望尊驾多给别人一分尊重,所谓尊人实乃尊自己。”

    肖童一语说罢,也不再看那少年一脸怪异的神情,转身便向门外而去,元布衣与潮云候二人看了一眼如同斗败公鸡一般的袁轩,潮云候冷笑了一笑擦肩而过,元布衣却若有所思般的深深看了对方一眼,这才跟了上去。

    潮云候一心做东,最后却还是肖童付了酒资,这一通吃喝直到深夜三人才尽欢而散。

    虽然儒家说“食不言,寝不语”,但不论是在肖童前世的地球上,还是在这异世之中,实际上只有酒桌上,才是谈事论交的好地方,就算是城府再深之人,几杯酒下肚,也会比平日更坦率上几分。

    肖童本身不喜繁闹之处,这个酒局也是看元布衣一再示意,他才允了下来,但他那恬静淡泊的性子却无法改变,况且他自认阅历世故俱不如眼前二人,所以与在商靖候商栈里一般,他仍只是一个最好的听者,却甚少说话。

    不过很快肖童便知道了元布衣的计较,原来他早已经看出对方乃是专为结识肖童而来,结识肖童的道理说来也不算复杂,那便是侧面表明刑国公府,以及四皇子与算计肖童之各无关。

    当然这些话自然不能明言,这也是官道之本,一些事情根本无须明言,敌友都在一念之间,俱由利益而定,虽然刑国公与肖童的相识双方可说是生死这敌,而且后来刑国公的儿子又携左盟之威,企图将肖童致死。

    然而这已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从肖童在乔远县府放过刑峰之命开始,不管左盟是否会继续与肖童为敌,甚至说是肯定会继续找肖童的麻烦,但做为世俗公候,他却需要审时度势。

    以肖童如今的地位与实力,明显已经颇有了一些气运,如今做为一方赦封候爵,更是坐拥一方,就算不能做为官声之友,但最起码却也不能让别人做了棋子摆布,这是刑国公以及他的亲外甥四皇子所极为反感的。

    肖童对这位四皇子一无所知,但据元布衣说此人向来以手腕强硬著称,乃是被公认为最有望继承皇位的皇子。

    但让肖童感兴趣的并不是这些,他对这些朝庭大事与巨室这争,并没有一丝的兴趣,但让他感到敬佩的是,此人不但文治武功在数十位皇子中出类拨萃,而且还是一位聚元强者。

    大元朝驻边有数百万铁骑,而其中最神秘,也最强大的三十万龙骑,正是掌握在此人手中,如同遗朝的铁罗卫一样,这三十万龙骑军俱是能征惯战的精锐之师组成。

    提起这支劲旅,按理说肖童应该并不算陌生,据说十几年前击溃大燕朝三十万铁罗卫的,正是这支神秘劲旅,而当时的铁罗卫总帅,正是肖童的义父肖怀燕,而龙骑军的总帅,正是四皇子元振之的这位舅舅刑国公。

    不过肖童对此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一来是当时就算是前身,都还在襁褓之中,自然无法知晓,再加此战实际上也是当年元燕之战中最残烈而又最神秘的一战,所以知情者并不是很多,就连哪些史官,都只知个大概。

    但没想到元布衣却是知道,也许是为了不让肖童太难堪,毕竟这位主公也是位先朝遗皇,所以元布衣便为肖童解释了几句当年的战况。

    据说当年燕朝窜朝,也仅仅只有一百年,但就这短短的一百年,就已经开始**不堪,民生潦倒,四路义军揭杆而起,一时间天下大乱,当年的肖怀燕乃是燕室先皇的生死兄弟,在这种时候临危受命,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但就算如此,肖怀燕也无亏为一代名将,率领三十万铁罗卫与数百万大元朝铁骑巧妙周旋,竟然保着遗皇一朝血脉,于铁桶一般的围剿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当时的元朝天下兵马大元帅乃是武相温玉阳,一怒之下便派出了与铁罗卫一般名震天下的三十万龙骑军前去灭剿,命刑国公刑宗南为领军大帅。

    刑国公可以说是雄心勃勃,誓要将肖怀燕的残余不到二十万的铁罗卫一网打尽,在那种危急关头,便是连平头百姓都知道肖怀燕的铁罗卫是再劫难逃。

    毕竟最后来的战局,已经是形成履巢之势,就算是肖怀燕战机百变,处变不惊,但本身的铁罗卫在长达半年的辗转突围中,已经是损失了三分之一,再加疲于奔命,这样的士气对刑国公来说,便如同是灭杀病虎一般,自忖应该万无一失。

    在数百万大军围追堵截之下,终于在小玉山摆下了二军精锐拼死一战,那一役,可称为元燕之战中最残烈的一战,二十万铁罗军几乎全军履没,可以说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从此小玉山被改名为“血山”,那一战也便是最有名的“血山之战”。

    坐在元布衣豪栈内的小空间居所中,肖童一边喝茶解酒,一边听着元布衣讲述这段血腥杀戮的历史,没想到义夫竟然与这个刑事国公竟然还有过这么一段仇隙,难怪这老家伙与自己的相见如此火暴,竟差一点就要生死相见。

    见肖童提起官场事物,一脸的没有兴趣,元布衣一旁不由暗自苦笑,这位少主的智慧与心性堪称上乘,但唯一的缺点便是太过于淡泊名利,他在怀疑若不是家人被牵扯进来的话,恐怕这个少主公恐怕连这什么御敕亲册的“逍遥候”也不屑受封。

    实际上他这一点倒是想的不错,事实上若不是家人被深深卷入这世俗之争,他的确不会做这个逍遥候,与其如此与人勾心斗角,倒还不如做一介小民,就算是历炼风尘,也大不必如此张扬。

    肖童这性格便决定了他就算建起这个私府,也会放任元布衣去经营,这样一来,元布衣却更感压力奇大无比,他本就是一介智者谋士,擅谋略却少决断,但肖童这性子看来明显太过放任自己,这反倒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对方现在现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要让其胸怀天下显然也是不大可能,但好在其重担挡,明大义,以后时日还久,重任压迫之下,往往也能造就一方雄主,这倒不急于求成。

    眼看肖童已经有一丝困倦,显然是心中己有不耐,不过不好表达,元布衣自然心中清楚,今日这些话说起来有些天南海北,俱是天下大事,仿佛与对方无关,但元布衣也是心存慢慢渗导之意。

    “主公!属下今日对今日之事,有些见解与主公不符,说出来有些不敬,先请主公恕我冒昧!”

    肖童见元布衣一脸正色,顿时精神一振,讪然笑道:“先生莫怪肖某失礼,练武之人,每日晚间都有些修行课业,所以心有旁属,倒并不是对先生不敬,先生万莫说这负气的话来,肖某若有作的不对,便是骂上几句,也是当得的。”

    元布衣也不再与他虚礼,正色道:“今日主公对这袁轩之举,虽然看着恩怨分明,尽显主公明辨善恶,有理有节,其主公是位行侠江湖之人,那尽当得起是位爱憎分明的侠者……。”

    “但若做为一府之主,这种快意恩仇之事,却断不可为,就算主公争得一时之痛快,但后患只恐慌便无穷无尽,需要我等付出数倍,甚至数百倍的代价去挽回。”

    肖童在一旁闻言,不禁暗自一惊,正如元布衣所言,自己今日此事,是做的极为唐突,幸亏那袁轩虽然看似狂傲,却在最后关头审时度势,退上了一步,不然今日若为一语不合,自己便行这血戮之事,岂不是果真成了一位“血衣屠魔”。

    所谓“响鼓不用重锤”,元布衣虽然说的温惋,但在肖童耳边却如同炸雷一般,他自忖道心如恒,平日里紧守着一丝本分,但却终归脱不了这少年心性,若今日为一己之荣辱,连累了家人朋友,那就算屠尽天下,只恐也是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