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你为什么能这么丑？
墨荒也曾绝望过，也曾悲愤过，也曾怨天尤人过。 他是孤儿出身，没有父母庇荫，没有师长照应，在遇到老酒鬼之前，一切都要靠他双手去争取，不争！就什么都没有！争！却争不过！但即便如此，哪怕撞的头破血流，他还是要去争。 要奋发向上，要脱离困境，要走向更好的生活，要让自己付出的努力获得该有的价值，墨荒不知道争了多少次，也不知道多少次尝到竞争失败的苦楚，哭过，恨过，沉沦过，但最终还是挺直了腰板，毫不畏惧的面对着生活中一切艰难险阻，正因为从这样的绝望和悲愤之中走出来，所以墨荒才本能的厌烦这些，因为这总会让墨荒联想起以前的自己，充满无力和弱小的自己。 哭有鸟用，嚎有卵用！老天爷会下凡搭救你吗？还不如抹干眼泪，将心中绝望和恨意化作绝地一搏的勇气，咬紧牙关，继续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哪怕最终在路上留下的脚印，全是鲜血凝聚而成的血印，都在所不惜，只有这样，才能改变些什么，挽回一些什么。 在这个理念的支配之下，墨荒毫不留情的给et来了个凌空三千六百五十度后空翻助攻之腿，在空中实打实旋转十圈，一圈不少，一圈不多，然后et五体投地落地，一时间连哭都忘记了，狠狠的吐了几口青白色的粘液，天知道是血液还是呕吐物，反正墨荒没兴趣一探究竟。 “很动听的哭泣哀嚎，很完美的人生败犬之姿，绝望吗？痛苦吗？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妨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你…你……你！” “你什么你，没看见我在安慰因为绝望痛苦而嚎啕大哭的你吗？赶紧把伤心事说出来，我笑一笑就好了！” et刚刚抬起头颅，脸上还残留着之前的悲伤和绝望，然后现在还混合着身体产生的痛苦和因为墨荒话语而来的错愕，看起来脸色要多扭曲就有多扭曲，然后他第一次知道，别人的“安慰”竟然是能如此残酷的，嘴巴蠕动了两下，刚想说话，就被墨荒大脚踩在头顶，然后直接按在地上。 “别抬头，这个时候你看着别人只会加深你的痛苦而已，身为败家之犬，老老实实和大地母亲融为一体，借助其宽厚的心胸抚慰自己才是你的唯一出路。”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被如此折辱，et又正值如此悲愤的时刻，当下便爆发了出来，身体化风四散而去，却不是逃离，而是袅绕在墨荒身边，不时凝聚旋风，化作拳脚向墨荒狂轰而来，除此之外，et也发挥了希尔芙的天赋专精能力，指切掌压间，宛如风刃切割，甚是锐利，墨荒没有用大范围杀伤力技来应对，而是和et正面不让的对轰拳脚。 拳来拳迎，脚来脚挡，瞬间交手十数个回合，尽是寸步不让的正面对轰，化风的神通用来逃避拘束，或者用来躲避危险，除了惧怕大范围杀伤技之外就没有太大的缺陷了，但这不是这称作难缠的理由，当化风神通用来进攻时，才真的叫做难缠，et四散身躯，化作袅绕旋风绕着墨荒乱转，稍微凝聚，便可以凝聚手脚在死角处来上一招，等墨荒格挡之后，这部分身躯又散于无形，让墨荒想要反击都找不到目标。 恍如化作无处不在的幽魂一般吧，让敌人疲于奔命，应接不暇，而且还反击无法，除非修为极度高深，不然范围杀伤技总是需要蓄气的，在这般无处不在的攻势之下，要安静蓄力还真有些难度，由于悲愤，et的攻击状若疯魔，招招杀势，但暴走的意志和心态，却无法挽回和墨荒天差地别的修为差距。 以et这般低等希尔芙来说，和筑基期的修者差不了多少，了不起处于筑基期高段，然后凭借天赋神通可以和筑基期圆满境的修者拼斗一下，但对上炼气期的墨荒却着实不够看，而且此刻的墨荒还不仅仅是炼气期的修者，而是和外挂意识融为一体，凭借兑换权能一跃成为规格外的存在，但墨荒却没有反击，而是任由et疯狂进攻，打了十分钟之后，累的气喘吁吁的et才结束化风神通，回归形体。 这个时候，狠狠发泄一番的et才真正感受到墨荒掩盖在毒舌之下的善意，停下手，神态已经略微恢复平静，叹息一声，才缓缓说道：“我已经第九次进化失败了，我也不知道还没有第十次的机会。” 面对et的倾诉，墨荒再度皱眉，因为这方面的问题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哪怕在修炼文明昌盛的地球，筑基期圆满境蹉跎许多年，依旧在炼气期壁障前碰的头破血流的有之，就算进阶炼气期，然后一路跨越到没有壁障的罡煞期，进阶金丹期的壁障也是一道隔绝凡人与仙人的天堑，古往今来，无数罡煞期大圆满的修者在此神死魂灭，用尽一生的时间和努力都无法寻得那一丝玄之又玄的契机，成就一颗如意金丹。 金丹之上，还有丹破生婴的难关，就算结的元婴，号称仙中真君，面对反虚之境的壁障，依旧是百不存一，然后反虚合道之上，是幽幽万载以来，划分了凡物与不朽之间的最终界限，万古以来，以返虚合道之身渡过九天雷劫，最终飞升成者，万！中！无！一！ 一路走来，无穷艰难险阻，无穷歧路与迷障！谁敢轻言能够从容跨越，远的姑且不说，哪怕眼下在学园都市中，困顿于筑基期圆满境的学生不知凡几，一年两年三年，哪怕直到毕业都没有突破的都大有人在，或是沉沦，或是放弃修炼，千百种反应，哪怕以学园都市那些学识过人的老师都无法一一解决，一一劝解心障，因为这种一次又一次倾尽所有的冲击，却在坚不可摧的壁障之前一次又一次的受挫，是修炼旅途中最容易让人绝望的遭遇。 也许是努力还不够，也许是修炼之路走错了，也许是当年贪图捷径所留下的后患，也许只是单纯的资质太差了！无法突破修炼壁障的理由有很多，但每一个都不是能够轻易解决的问题。 加油！只要你不放弃努力！就一定会成功的！这种纯粹为了口爽而说出来的励志台词，墨荒说不出口，因为这种劝人一次又一次去感受绝望的台词，只有那么事不关己，隔岸观火之人才能说的出口，唯有亲身体悟过，才知道万般努力都不得寸进，一次又一次受挫的绝境是如何的可怖可畏，有的时候，放弃真不是一种懦弱，反而是一种明智，到底要如何取舍，唯有自己方知。 静思一瞬，墨荒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安慰只有一个：“卧槽，你刚才打的那么爽，你以为你停手悲叹两句那就完事了？给我死来！” 什么安慰话语都不一定能够起效，但墨荒知道被打晕之后一定不会胡思乱想，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三下两下就将et给打晕过去了，等et再度醒来的时候，果不其然，他已经不再沉浸的绝望和悲伤之中，改为沉沦在头疼之中，墨荒的拳头着实给力，辅以专门焚烧精神的邪道魔火，对准头部连轰九拳，没有重度脑震荡变成植物人已经多亏希尔芙的生理结构不同于寻常人类了。 “冷静下来没有！” “大人，我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我现在全身心都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第一次感觉到活着真好。” “很好，让你重新燃起对生命的希望，就当做我砸坏你门的补偿吧，确定不需要我安慰你第二次吗？”来到赤蓝界之后，一直都是被人持强凌弱的时候居多，眼下逮着一个比自己弱的人，墨荒倒真有些手痒，et疯狂摇头，对墨荒举起来晃个不停的拳头报以畏惧的眼神。 进化失败，et就不具备进阶成为中级希尔芙，从而回到希尔芙皇都中定居的资格，接下来唯一的选择，就只剩下带着大批量物资，回归希尔芙皇都交割这一项了，接下来没有什么好说的，用那部简易型猎物处理仪器大敢特干，那个简易型捕猎袋子本身还兼顾一定数量的储存功能，若非限定风果，小刀鱼一类的物资，直接当成空间储物道具来使用都不成问题。 准备妥当，便踏上出发的道路，面对渐渐增多，通向四面八方的平台，有et带路的确比墨荒孤身一人茫然前行时快捷许多，而且总能提前避开一些苍蓝风河汛期引起的恶劣遭遇，然后在et的带路之下，墨荒总算见到了具备交通属性的平台，那是一座看起来跟其他蓝晶神殿一般无二的建筑，进去之后，在最里面有一个颇为高大的光门，穿过之后，便能跨越很遥远的路途，直接出现在另一座蓝晶神殿平台上。 这种具备交通属性的蓝晶神殿平台是必须的，一方面是缩短旅途所用，而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避开名为天堑断狱之风的现象，纯黑色的风，凝聚成为半固体，高若百丈，横则延绵不知几许，直接从视线的尽头横扫而来，然后呼啸着向着另一方横扫而去，哪怕是坚不可摧，似乎对风有免疫之力的蓝晶神殿平台，也会被这股恐怖的风彻底吞噬，压倒底下的苍蓝风河之中，良久良久才能稍微冒出个头来，估摸没个十天半月是浮不起来的了。 按照et的说法，天堑断狱之风，是划分苍天蓝耀界可通行与不可通行区域的重要标志，在天堑断狱之风笼罩的地方，就是苍天的蓝耀这座祈愿璎珞创世机关的重要节点所在，是闲人莫进的绝对禁区，不过虽说是绝对机密重地，这个地方却没有任何守卫，想要进去绝对没有人阻拦，只要你能越过天堑断狱之风，然后再越过迷途永绝大漩涡，然后再跨过九重天暴雷柱，最后在经过好几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绝对死域，就能抵达里面了。 看了看那比任何海啸都要恐怖的天堑断狱之风，墨荒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没有能以一己之力匹敌自然万物的之力，谁进去都是找死，然后他心头不禁再一次对赤神和蓝神的大手笔升起无穷的佩服之心，搬山倒海，以天地为阵，制造超越人类想象极限之外的自然绝境，作为核心之地的守卫防线，相比之下，以往那种机关迷宫为阻碍的做法真是弱爆了，甚至连深邃的远大迷宫，都不如这里良多，不过立意倒是一脉相承。 走了这么久，墨荒早就察觉苍天的蓝耀这座祈愿璎珞创世机关的大小不是很正常，整座永恒终焉圣殿才多大，遥遥看去，顶多一个城镇那么大，结果现在自己都走多远了？远方依旧看不到边际，然后转念想想，赤神与蓝神连创造世界作为能源机关这种大手笔的事情都做出来了，施展化咫尺为天涯的空间法术想必也不是多难的事情，顿时就不觉得奇怪了。 比起弥赛亚城都中那种生灵外貌体型都大致和地球人族没什么区别的地方，苍天蓝耀区所见的才算是满满的异世界风情，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希尔芙的皇都。 那是希尔芙一族所有中高级成员，还有希尔芙一族之王居住的地方，远远看去，就是一座超巨型，宛如浮空堡垒一般的蓝晶神殿，尺寸以公里来计算，走近一些，顿时感到无穷的压迫感，宛如近距离目睹降临人间的星辰一般。 比这座超巨型蓝晶神殿稍微小一些的大型蓝晶神殿，作为卫星城镇拱卫着希尔芙皇都，然后再朝外，是中型与小型的蓝晶神殿，行使着村镇的功能，而再往外，就是宛如繁星一般数之不尽的微型蓝晶神殿平台，作为个人居住点，摊位和交通运输点，无数希尔芙优雅的飞行于一个又一个的微型平台上，或是闲散漫步，或是忙碌而行，尽是无尽的生活气息。 “唔，et啊，你父母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将胎儿丢掉了，将胎盘捡起来养大了啊。”墨荒用很委婉的语气，表达了他的某种疑问，et用很无辜的眼神看向墨荒：“大人，我不叫et，我叫舒伯特，你所说的胎儿和胎盘什么的我听不懂，因为我们希尔芙一族是没有父母的，孕育我们的是这个世界。” “舒伯特？真帅的名字，和你一点都不搭配，以后你就改名就et吧，那我换个问法，你从风精刚刚进化成为希尔芙的时候，是不是不小心用脸着地，然后导致五官放错位置了？” “大人，你想说我丑就直说吧，何必这么委婉！” “那好，et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丑？你真的是希尔芙一族的吗？” 墨荒的疑问是有理由的，沿途所见的希尔芙，和赤蓝子民长的差不多，也和地球人长的差不多，顶多是毛发和身高体型略有些差异，但这些差异几乎可以不计，正宗的希尔芙，男的高大健美，女儿的妩媚娇艳，就算放在地球上，基本都可以称得上一句帅哥美女了，反观et？那是啥玩意？长的与人族没有任何关联，反而像是侏儒，哥布林，小妖兽，玛格魔这一类亚人型的类人型魔兽。 et苦笑半响，然后才缓缓说道：“其实，我当年也是一个帅哥！” 第一句话，就让墨荒就报以十二万分的不信！ 在就此时，边上不远处有两个希尔芙看到墨荒和et，露出一抹蔑视和嘲弄的眼神，缓缓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