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启程
北风城，西城胡同 在一间破烂打铁屋前，一个老头儿正躺在一张长椅之上闭目养神，旁边矮桌上放得一个紫砂茶壶。忽地一阵微风拂过，这老头竟是莫名的流出了两行清泪，喃喃地说道，“一把年纪了，还逞得什么英雄？”说罢一顿，念叨道，“值吗？苏大哥...” 天竹山南，寒窑 众人最终还是将苏芮埋在了这寒窑旁边，简简单单的立了一块木碑，写着“苏芮之墓，不肖子孙苏瑶。” 却说苏瑶见得苏芮去世，也是收起了眼泪，不再哭泣。将苏芮下葬之后，守着苏芮的墓，跪了三天三夜，似乎在向苏芮做着什么承诺一般。 慢慢的一些走失的天英教众也都聚集到了这寒窑，在得知救了大伙的苏芮去世之后，也是一阵的伤心，劝导着苏瑶和丁一人死不能复生，不要辜负了苏老先生的遗愿。 苏芮给丁一下的毒早在两天前便是恢复了，可是丁一仍就跪在那里，一个人嘟嘟囔囔了两天，靠近了听，也听不出说的什么，一行人便去忙着下葬苏芮，没再管他。直到苏瑶跪完了苏芮，走到丁一身旁，摸着丁一的头说道，“丁一，爷爷让你照顾好我。” 丁一原本渐渐变的血红的眼睛，在听到苏瑶这句话之后，渐渐的恢复了清明，抬起头看着苏瑶，说了句，“对不起，苏瑶。” “丁一，你要记住，这次的事并不怪你。”苏瑶努力的笑了笑朝着丁一说道，“吃饭罢，不然怎的有力气？” “苏瑶，吃罢饭我不想去找吕大哥了，我想自己去查一查我们天竹山是怎么被这伙天杀的贼人发现的。包括苏老在内的天英教众，我是不会让他们白死的。”丁一抬起头看了看天上被乌云遮起来的太阳。 “好，我跟着你。”苏瑶说完看着丁一，拉着他的手。 “我也去。”白术在不远的身后看着两人，便是跑了过来，拍住了丁一的肩膀。 “那我们可怎么办？”朱泰瞪大了眼睛说道，“我若是也走了，随便来伙土匪强人，这群人便是能死得干干净净！绝不拖泥带水！” “那就只好有劳朱大哥了。”丁一笑了笑说道，三个少年便是转身结伴上路了。 朱泰怒极反笑道，“呵！这三个小兔崽子嫌老子年纪大？”接着朝屋里一吼，“老乾！怎生的找吕掌教？” 却说丁一三人结伴而行，听得白术的建议，既然苏芮说后山那伙贼人是南蛮之地来的，三人也就一路往东南，直奔朝歌城而去。过得五日，大家也慢慢从苏芮去世的伤痛中恢复过来，渐渐也有了笑声。 这日傍晚，三人行至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吃罢饭后，向得村民一打听，才得知这村名叫观音村，有传说观音大士在此显灵过，村民也是在村子南边盖起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南海观音庙，世代供奉。苏瑶听得此节，也是来了兴趣，便想要去拜拜。丁一却是不信鬼神之说，但也不好拂了苏瑶的意，吃过晚饭，三人便来到了这村南的观音庙。 这一看才知道，所谓的观音庙，也就是一处稍大的房间，正中放着一个也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观音像，在面前摆放着一个大大的铜鼎，却是用来给观音大士添香火用的，在铜鼎前面的蒲团上，稀稀疏疏跪着一两个老人，闭着眼睛好像是在祈求许愿着什么。 苏瑶却是毫不在意这略显破烂寒酸的庙宇，去讨得三根长香，跪在蒲团之上，点着了香后单手轻轻一挥，扇熄了火焰，双手持香举至额前，连着三拜，在铜鼎之内插好长香之后，刚想转身往庙外走去。 这时，却听见庙外一阵嘈杂，快步走到丁一、白术跟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丁一也是摸着头，“不知道啊，就听见有人在喊着什么什么怪物来了，就往村内跑去了。” “找个人问问罢。”白术却是雷厉风行，跑上前拦下一位青年问了起来。 半晌白术皱着眉头回到了两人跟前，简单的说着，“这似乎说的不是怪物，而是那申家庄的仆人，走罢，先看看情况再说。” 刚走进村头，便是远远望见一群人围着两三个张牙舞爪的青壮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走近一看，只见这被重重围住的三个青年不但没有着急慌张，反倒是扛着一个婴童，在那边慢条斯理的闲聊着，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群村民，当中一对青年夫妇正在苦苦哀求着。 “老人家，这可是怎么回事？”苏瑶见状也是大吃一惊，连忙向身边的一位老妇人询问道。 “这是那申家庄的仆人，每过八十一日便来这周围的村落收那满月的孩童，这不又轮到我们村了么，哎，看着可真是可怜。” “抢这刚满月的孩童做得什么？你们怎么不阻止得他们呢？”三人大为不解。 “据说是有一位仙人降临了申家庄，那仙人发了善心说要给我们求得连年丰收，但是每过八十一日便需得祭祀一名满月的婴童。你可莫说阻止了，这可是连朝廷都管不得的事！这是天上的事！” “哼！这人世间哪来的仙人！？”丁一冷哼一声。 “小孩儿，说不得说不得！要是仙人知道了怕是要惩罚你咧！”老妇人惊慌失措的朝着丁一说道，还时不时指指天上。 “呸！老婆子，待我抓来那仙人，我让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到底是人是鬼！”丁一对于老妇人的反应也是动了怒，心下想到‘这便是以前听得故事里富饶和平的关南生活？怕是这群人已经被心中的鬼神蹂躏得变成了没有头颅的行尸了罢！’ 老妇人闻言连忙朝着天上拜了拜，恶狠狠的瞪了丁一一眼，逃也似的离开了。 “先救得这个婴儿？”白术询问道。 “不急，跟着他们走走，我们找机会混进那申家庄去，看看这个仙人是何方神圣。如何？”丁一问向白术。 “行。”白术也是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我也要去！”苏瑶见丁一没有要带上自己的意思，赶忙说道。 “苏瑶，你就别去了，反倒是碍手碍脚，徒增危险。”丁一无奈地说道。 “谁说我碍手碍脚啦！你只道是苏爷爷只教了我医术么？”苏瑶说罢手指微弹，却见得丁一已经动弹不得。 白术见状也是不再吭声，整张脸平静似水的看着丁一。丁一也是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才开口说道，“苏瑶，给我解了罢，让你去还不成么，可是你千千万万不能和我们分开。” “嗯！好！”苏瑶见丁一答应了也是高高兴兴的说道，上前去在丁一身上折腾一会儿，“好啦！” 没过多久，只听得那三个青年中个子较矮的说话了，“浦兄，天色不早了，回罢。” 说罢三人便挤开了一条道，朝着西面走去。却没发现有三条身影跟在了后面。 一路上这三个申家的仆人也是有说有笑，突然那个头较矮的说话了，“浦兄，小弟也是刚来不久，你说这真的能长生不老么？” “这我哪能知道，不过老爷们爱吃，你管得多了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 “是是是，二位大哥，待得回去交了差，兄弟我请两位哥哥喝酒去。” “哈哈哈，走走走，交了差在说道也不迟。” 也就半柱香的时间，便是到了庄门前。 “等下我们假装火龙堡的弟子，白术去寻得那婴童，苏瑶和我拖住他们庄主，可有问题？” “没问题。” 说罢三人便朝着那庄门口走去。 “站住！前面乃是申家庄的府邸，你们三个干什么的？”门口的家卫见得三名少年径直走来，便出声阻拦道。 “我们乃是火龙堡门下弟子，路经此地，想借宿一宿。”白术面部表情的说道。 在家卫一怔，听说是火龙堡的人，当即变脸一般的客气说道，“少侠可有信物？待得小人进去通报。” 丁一闻言瞪大了眼睛，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铁牌，“可得小心拿着！”说罢便冲着那家卫扔了过去，这是从那朱泰身上讨来的，当时只道是稀奇之物，没想到竟是派上了用场。 这家卫小心接住后一看铁牌，脸上立刻堆满了媚笑，“几位小爷稍等，奴才去去就来，去去就来。” 不大一会儿，只见得一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满脸络腮胡子，穿着一身金光灿灿的长袍，带着一个年龄与丁一一般大小的少年走了出来，看到丁一三人后，大笑着说道，“不知贵客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几位少侠不要怪罪。老夫名叫申豹，是这小山庄的主人，这是犬子申宏。”说罢便看看这瘦小的少年说道，“宏儿，还不拜见几位少侠？” “申宏拜见几位少侠。”申宏也是毕恭毕敬的朝着三人做了一个揖，顺便把铁牌还给了丁一。 “不必客气申庄主，我等师兄弟过得一宿就离开，今晚便是叨扰了。”白术也是微微欠身说道。 “少侠哪里的的话，哈哈哈，里面请里面请！”申豹说着就往里让，转身朝着身边的一个仆人说道，“阿浦！去给三位少侠准备三间上好的客房。” 进得庄来，看到这满园的华贵亭台房苑，丁一也是心下一阵唏嘘，‘啧啧啧，就丁村鳌杰那点儿产业，若是要和这申家做比，那确实比不得。’待进了主厅，申豹便安排一行人左右坐好，自己则是居于庄主的中央位置，白术和苏瑶坐左边，丁一和那申宏坐得右边。待众人坐下后，申豹一拱手大笑着说道，“寒窑弊舍，今夜幸得几位少侠驾临，让申豹受宠若惊，想必几位少侠还是没用得晚餐吧？老天有眼，正好今天让三位品尝品尝这人世间的极品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