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江东来人
鉴于诸葛亮对郭嘉‘一见钟情’,难舍难离,辛锐只好请旨迁崔琰做了泰山太守,前去泰山施政,诸葛亮就得以留在北海,一边接替崔琰旧职协助孙乾掌管府库,一边又能不时向郭嘉请教些问题。 臧霸原职安南将军,兼任泰山太守,因为如今正在守御汝阴,因此改任汝阴都督,掌管汝阴一地的军政民政。 辛锐惦着高顺的伤势,自回北海已数次到医馆看望,高顺早已苏醒许久,外伤已经全部愈合,只是左肩那处贯穿枪伤颇为险恶,伤了筋脉,以致整条左臂毫无力气。 看来以目前北海这些郎中的医术,高顺的左臂基本复原无望,只怕后半生再也上不得战场。辛锐暗暗心急,这位名将若是上不了战场,且不说是联军的一大损失,便是高顺自己,恐怕也会闷闷不乐,郁郁而终吧。 拖得时间越久,恢复的希望便越渺茫,辛锐很想现在就离开北海,四处寻找名医,但身边诸多琐事,一时间又怎能脱身?北海商队每次带回来的消息,都令人失望,尤其是辛锐点名要寻的两位名医,华佗和张仲景,皆是渺无音讯,令辛锐着实郁闷不已。 眼见年关将至,再过几日只怕马超就要回来,两人都要在新年办婚礼,出行之事,这一拖便又要拖到年后了。 高顺面上倒是平淡不波,看不出半分伤感,经常与吕布一同前去校军场,看着北海军士练兵。只是辛锐能从高顺眼底看到他对沙场的深深眷恋,对重回军营的强烈渴望。 又过旬日,张辽护送貂蝉和吕玲绮,捎带看押着曹洪,赶到北海,吕布决意在这里过年,自然不能少了蝉夫人和爱女,何况辛锐和玲绮新年便要成婚,更是需要他一家都到。 大将军府再度热闹起来,每日欢宴,夜夜笙歌,为了不久将至的大将军婚事,也为了故友重逢的喜悦,更有对新年的期待之情。 腊月廿五,后世的小年这天,北海迎来了入冬后第一场瑞雪,巨大的城池仿佛罩上一床白玉锦被,繁华中透着素雅,像一个身披白盔甲的巨人,伫立在东海之滨。 穿上厚实衣物,吃饱饭的百姓,再也不需要在如此寒冷的天气担惊受怕,忍冻挨饿,很多人生平第一次,意识到下雪原来如此美妙,景色竟是这般美好。 “瑞雪兆丰年!来年怕不又是一个好年景。”早间接到辛锐要来小城消息的陈老汉,早早便守在门外翘首以盼,此时他凝望着远处原野上的皑皑白雪,不无感叹。做了小城城守兼铸造司总管之后,老爷子越发精神了,甚至亲自给后生们示范冶铁、打铁要领,他经常感谢上天,叫他生在北海国,叫他遇到辛锐,叫他在有生之年能为自己活一把。 辛锐自昨日得了信使来报,说孙策距北海只剩一日路程,是以今日要出城迎接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大舅哥的江东小霸王。 陈老汉接着辛锐等人,让进自己宅中稍歇,老人本是鳏居,又无子嗣,前些时日经孙乾从中撮合,认了军中校尉陈铠做义子,爷俩颇为投缘,自认了亲之后,父慈子孝,家中多了不少欢乐。 陈铠本是辛霸手下黄巾副将,二十多岁,自小便是个孤儿。别看人长得五大三粗,甚是凶恶,但为人却最是忠义孝顺,被调到金矿负责看守押运之后,经常与陈老汉打交道,因此感情甚笃,只要回军北海,便三天两头来帮陈老汉做些家中活计,这回又得孙乾引介,爷俩便正式拜了干亲,变作一家人。 前阵子陈老汉刚刚给义子陈铠说了一门亲事,女方也是小城居民,年方二九,听媒人说模样端正,又颇为贤良淑德,一家子是从徐州迁过来的,父母做些小生意,兄长在北海军中当兵,倒也算门当户对。聘礼早下好了,陈老汉又听说大将军和马将军都是春节那天成婚,和媒人商量,征得女方父母同意之后,也把陈铠小两口的婚期定在了春节。 辛锐等人在厅中饮着温过的酒水,听陈老汉絮絮叨叨讲了这许多,都替他爷俩高兴不已,一旁正巧在家的陈铠不住地挠着头,一脸憨笑。 辛锐从怀中取出一块精美玉石,乃是西凉商人进贡到将军府的,递到陈老汉面前笑道:“老爷子,你家即将大喜,我也没甚好送,这块玉石,权当我给陈铠的新婚贺礼,请您笑纳。” “啊呀使不得,当初若非大将军相救,哪有我一家的今日,现在家中什么也不缺,我和铠儿都吃着官家的俸禄,哪里还敢受大将军的礼物!”陈老汉慌忙推却道。 “这都是我分内之事,老爷子父子为北海也贡献颇多,就请收下吧,礼物轻些,聊表我的心意。”辛锐坚持道。 推让再三,陈老汉方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枚玉石,叫陈铠拿了红布仔细地包裹好,贴身藏了,一时父子感谢再三。 辛锐看看时间差不多,引众人离了陈宅,上马向城南赶去。不多时遥遥望见白雪覆盖的官道上,数百骑红衣红甲军士簇拥着几辆马车,缓缓地朝着北海开来。 孙策到了,辛锐按捺住心中喜悦,率领众人迎了上去,当先两匹马上端坐两个英俊少年,一个风流儒雅,一个英武不凡,儒雅的自然是周瑜,另一个不用猜也知道是大舅哥孙策,与此同时二人也看见了辛锐一行,不由加快速度。 “见过二位兄长。”到近前之后,辛锐下马施礼道。 “哈,贤弟是大将军之尊,怎能先向我等行礼,折煞愚兄了。”孙策下马避过这一礼,朗盛笑道。 “此间又不是朝堂之上,只有兄弟,哪有大将军?不知老夫人是否也来了?兄长快为小弟引见。”辛锐上前拉起孙策的手,亦笑道。 “正在马车之上,随我来。”待辛锐帐下诸人都相见毕,孙策和周瑜引着辛锐,来到马车前躬身道:“母亲,大将军迎接我们来了。” “可是锐儿来接我们了?”车内传出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也是颇为爽朗,看来孙策性格上倒是像极了他的母亲,历史上的吴国太。随即布帘挑开,一个年逾四旬的妇人探出头来,端庄华美,颇有些威严。 辛锐赶忙施礼道:“劳动夫人大驾,锐实在过意不去。请夫人恕罪。”
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吴夫人见了辛锐模样,先有七分欢喜,又见他并不倚权仗势,却先向自己行晚辈之礼,更加疼爱不已,倒是将先前的疲累和不快都忘却了。 “我那儿,快快免礼,外面天寒地冻的,快上车来叙话。”吴夫人虚抬一下手,孙策和周瑜连忙扶着辛锐,上了马车。随后众人尽皆上马,许褚带过辛锐空马,向北海赶去。 吴夫人自孙坚战死之后,寡居多年,辛苦抚养几个儿女,尤其对这唯一的小女儿孙尚香最是疼爱,视作掌上明珠。初时听闻皇帝下诏赐婚,吴夫人是极不情愿的,尚香年仅八岁,这个年纪就成婚,岂不是荒唐至极。 叵耐孙家最是忠心朝廷,吴夫人颇识大体,又有孙策、周瑜百般推崇辛锐,在吴夫人面前软磨硬泡,把辛锐说得天上少有、地上无双。一来二去,吴夫人对与尚香同年的辛锐也产生一丝好感,想到辛锐八岁年纪便做了大将军,娶了自己女儿也不辱没孙家名声,心下暗暗有些松动,只是声名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前往北海,亲自看看辛锐,再行决定是否应允这桩婚事。 孙策拗不过母亲,只好准备车马,多带护卫,携母亲、弟弟、meimei一同乘船到徐州广陵登陆,借道徐州,赶到北海。丹阳郡自有其叔父孙静引着一班文臣武将镇守,倒也无虞。 辛锐还未见过小媳妇,便被丈母娘拉到自己车中,问长问短,聊些家事闲话。一路上吴夫人见辛锐聪明伶俐,又颇通礼仪,心中越发欢喜,想到用不数年待辛锐和尚香成人之后,自己便能抱上外孙,吴夫人更是欣慰不已。 到得城内,辛锐将江东一行安排到太守府下榻,与吕布一家都住在其中,人多热闹,一时间太守府生机无限,自从孔融离开北海去临淄侍奉天子后,一度冷清的太守府再度喧嚣起来。 辛伯安和杨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先后去太守府中拜会两家亲家,由于聘礼早在皇帝下诏时便遣使者送到濮阳、江东和商务司,因此这时万事俱备,只待过年时举办婚礼。 “亲家公婆如此宽厚,小女嫁过来可有福了。”吴夫人与蝉夫人坐在一处,笑道。 “是了,夫人与锐儿见得少,不知这孩子好处,妾身倒是见得多些,锐儿人品样貌、武功才情,都是一流的,浑然不似八岁的孩童。妾身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嫁过来倒也放心。”貂蝉轻启檀口,不无喜悦地道。 “唉,蝉夫人尚有温候陪伴,能一起观礼,只是我家文台公去得早,看不到今日盛况......”吴夫人想到自己英年早逝的丈夫,又伤感顿生,拿绢帕拭去眼角两滴清泪。 “大喜的日子夫人切莫伤心,妾身虽不知国家大事,但也知文台公忠心为国,是个大英雄,现下夫人又有伯符将军这个希望,还要多想想现在幸福才是。”貂蝉最是多愁善感,安慰吴夫人,自己倒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