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战颍川辛锐定计
辛锐率北海、濮阳联军于路上不疾不徐地行军已有数日,堪堪才过了梁国境,这些天吕布多次询问辛锐为何行军如此缓慢,辛锐只是笑而不语,说些奇闻异事岔开话题而已。 吕布自然是郁闷不已,巨野一战至今已有十日出头,这十余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南开拔,每日只行数十里,天还未黑便安营扎寨,不像出来打仗,倒像是郊游一般。 若不是对辛锐佩服的紧,不好违了他的将令,只怕温候早就带着并州铁骑,马不停蹄地杀上豫州去了。见辛锐讳莫如深,吕布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只能每天和许褚、马超等人对练武艺,才能解脱少许。是以这十余日,曹军一根毛没捞着,反而许褚等人的武艺大有进境。 这日刚刚日暮,联军进入沛国谯县地界,辛锐立即吩咐众军下寨,自己一边优哉游哉巡视着军营,一边和众将谈笑风生。 “大将军,大军在外多时,人吃马喂颇耗粮草,现下曹cao已从芒砀山撤军数日,我等如何不去寻他决战?”一向沉着的徐晃此时也变得不太淡定,颇为疑虑道。 “公明也沉不住气了?”辛锐淡淡一笑,信步走到一块干净草地,席地而坐道:“我来问你,以我军这十万之众,若是与曹军正面相对,有几成胜算?” 徐晃闻言沉吟半晌,皱眉道:“若是不用计策,胜负当在五五之数。” 辛锐知道徐晃谨慎,把结果估计的较为保守,摇头道:“公明何必妄自菲薄,曹cao新败,尚余七八万人马,假设我军与曹军战力相当,不考虑其他因素,我军胜率应在在六成以上。但六成亦非我所愿,我只想再多些胜算,最好是十成把握,莫忘记了,尽最大可能保存有生力量,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胜利。” “末将明白,只是用兵需一鼓作气,我军既有前时大胜,不趁机一举歼灭敌军,待曹cao缓过来,有所准备,于我反而不利。”徐晃点点头,却仍旧不解道。 “大将军,公明之言不无道理,前者缓行,是怕曹cao撤军时留有埋伏,况且又有刘备在芒砀山牵制,而今相隔数日,刘备又被曹cao打的大败,曹军必然士气大振,再不加紧追击,只怕曹cao虎归山林,再战便难了。”陈宫亦是眉头紧锁,对辛锐此举疑惑不已。 辛锐笑问道:“公台先生也觉得我此举欠妥么?” “那倒不是,大将军行事高深莫测,在下深感叹服,只是此番行军有些大悖常理,我等均不解大将军有何深意,还望大将军不要再遮掩,就将其中道理说与我等听听,也好叫我等不再胡乱揣测。”陈宫尴尬一笑,颇为无奈道。 “呃,这些天也苦了诸公,那就给大家说说我的打算吧。”辛锐示意众人坐下,侃侃而谈道:“前几日哨骑来报,曹cao前番在芒砀山设伏,将徐州军打的七零八落,还险些杀掉张飞,就连接到我紧急军情的关羽、赵云,增援时也差点被曹军围歼。 那时我军相距芒砀山尚有百里,而曹军于撤退时在身前身后布下许多眼线,防范甚严,因此基本可以断定,再不可能有其他军马前去援助徐州军,曹cao完全有时间彻底将其歼灭。须知道,关、张、赵三人皆是世之虎将,论武勇,除了温候,只怕天下鲜有对手。曹cao自然不傻,在那样好的时机,完全可以除之而后快,若是刘备失了三将及这许多人马,徐州便不攻自破,曹cao早对徐州垂涎三尺,得了徐州,他便可以从战略上将我北海和兖州包围,再者徐州钱粮丰厚,对他大大有利,这样瞌睡遇到枕头的好事,他岂能错过?” 见众人露出深思之色,辛锐顿了一顿又道:“事情蹊跷之处正在于此,有道是天予不取必受其咎,曹cao在如此情形下竟然放走徐州军,迅速西撤,难不成是害怕我等追至对他不利?绝不是!以曹cao之精于算计,在那种情势之下,绝无骤然退兵之理。那么他如此反常,只有一个理由,就是要急着赶往某个地方,这个地方必然发生令他不得不舍弃徐州的大事。” 陈宫本是心智卓绝,在辛锐启发下很快理清头绪,恍然大悟道:“莫不是大将军还有后手?在曹cao腹地搅扰?” 辛锐点点头,心中暗自对贾诩的默契配合感叹不已,这次曹军来的甚急,自己已经将可用之兵悉数调出,包括借助徐州的力量,却唯独没有知会贾诩和张绣,倒不是辛锐忘记这二人的存在,只是张绣前去弘农时日并不久,期间并无回信,辛锐也不知他二人此行进展如何。 毕竟如今这个时代没有卫星电话,最快的脚程便是马匹,各地互通消息甚为不便,近一些的还好,远一些的送个信都要旷日持久,再者张绣此去较为机密,与北海相隔这般遥远的情况下,想必贾诩亦是有心为了保密,才不曾报告。 要是有信鸽就好了,既安全又快捷,情报工作必然更加完美。辛锐感慨万分,对众人道:“说来惭愧,这所谓后手,其实连我自己都几乎忘记了,直至前日我看到曹cao退兵轨迹,才想到原来是他们。” 徐晃也不是个莽撞的,略略一想,也猜出其中奥妙,兴奋道:“莫不是张将军和文和公?” 辛锐点点头,正色道:“曹cao一路向西而去,必然是颍川有变,而颍川毗邻南阳,前番张绣和贾诩去弘农收拾旧部之时,就有意前往南阳为张济将军报仇,再看目前局势,必然是这二人在南阳坐稳了根基,出兵颍川,与我等遥相呼应。” “我之所以减缓行军速度,一方面是休养军兵,前番巨野一战,不少军士都有些疲累,不堪再战;另外曹cao急于赶往颍川,军士必然困顿不已,若是我等能养足精力,届时必能以逸待劳,一战而定;再者文和此人,智术卓绝,曹cao此去,想必在他手上讨不得半点好处,只待曹cao疲于应付之时,我等出其不意,与文和前后夹击,届时必叫曹cao授首于颍川。”
众人闻言尽皆叹服,徐晃霍然起身道:“大将军之庙算,神鬼莫测,晃如今才算了解大将军苦心。” 辛锐赞许道:“公明为将,智勇兼备善于推敲,有你相助,真是上天厚待我北海啊。”又一指远处正在比武的吕布和许褚、马超三人,戏谑道:“温候是我岳丈,不能强他入讲武堂学习,至于这孟起和仲康,只知冲锋陷阵,不爱读兵书战策,此番回军定要叫他俩重修。公明可接替子义,做讲武堂祭酒。” 众人大笑不已,徐晃颇不好意思地道:“大将军运筹帷幄,晃难及万一,方才亦是大将军点拨透彻,晃才能略窥门境,这祭酒之职,末将万不敢当,不若大将军亲任。” 辛锐摇摇头道:“公明不必自谦,昔日我等救驾于长安时,我便见你治军严整,大有文帝时周太尉遗风。再加上子义又要戍兵平原,无暇兼顾,因此讲武堂祭酒之职,由你担当再适合不过,你只需按部就班,对学员严格要求便可,教材自然有大将军府众人一同编撰。至于我,回去之后怕是不能在北海久住,因此做不得这祭酒。” 得到辛锐嘉许,徐晃心中激动不已,郑重道:“既是大将军错爱,晃愿为北海献微薄之力暂代祭酒一职,待来日有大才到北海,再行让贤。” 识时务,懂进退,有功而不倨傲,有才而不张狂,辛锐对徐晃万分满意,得此良将,实乃北海之福。 现下联军也是人才济济,辛锐麾下将领自不必细表,泰山军由臧霸和孙观统率,吴敦、尹礼都留在泰山,协同诸葛亮安定地方,移民垦荒。 吕布帐下八员健将带来二人,分别是宋宪、魏续,外加镇守巨野的张辽和军师陈宫,余者都在濮阳守备。高顺伤势颇重,已被送到北海,辛锐修书糜竺,叫他利用各地商队,遍寻名医,早日给高顺治伤。 得到辛锐答疑解惑,众人茅塞顿开,因此对于辛锐行军缓慢,也都明白其用心良苦,一时间欢欣鼓舞,只待兵发颍川,将曹cao一网成擒。 晚饭后,忙于比武的吕布、许褚、马超联袂来到辛锐营帐,未进门便听吕布兴冲冲嚷道:“某那孩儿如何不早说,却叫我憋闷这许多天。” 辛锐将三人迎进来,只见吕布当先进账大咧咧坐下,身后许褚抱着两个酒坛,马超拿着四只海碗。各个脸色再无一丝郁闷神色,都是眉开眼笑,想必从其他人那里听说辛锐打算。 坐定之后,摆下海碗,许褚倒了酒,嘿嘿笑道:“听说主公这番定计要擒曹cao,某家和孟起都来向主公讨令做个先锋,若首战不胜,主公请斩我二人头去。” “你两个后生恁不晓事,伦武艺、论长幼、论亲疏,都该某去做先锋,直这般没规矩!”吕布见酒便抢先饮了一碗,因此请战之事被许褚抢了先,忿忿不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