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水泊梁山的故事

    巨野泽，正是后世的东平湖，北宋时称作蓼儿洼，又叫做梁山泊。辛锐前番进军，想到巨野地势，料曹cao必会对湖中疏于防范，便生出渡湖登陆的想法。

    第四日大军行至寿张县时，辛锐命军士伐木造船，又于沿路渔村征集船只，是以待到第五日夜里，大军已备下数百条小船。

    辛锐安排徐晃带领骠骑营和大部分常规军，南下任城，与臧霸汇合，而后将一只锦囊交给徐晃，嘱咐他汇合臧霸之后打开，自有下一步作战计划。另外遣了张三等几个精细的小校，骑快马向濮阳方向接应吕布军，并带去给陈宫的书信。

    万事俱备，辛锐和余下众人引飞熊营并一万常规步兵，趁夜色渡进了梁山泊中，辛锐一路上给马云騄说着一百零八条好汉的故事，尽管知道辛锐信口胡诌，马云騄却听的心驰神往，连连追问下文。

    不出意料，湖中间是一座环形大岛，方圆十余里，岛上草木丛生、荒无人烟。这时是东汉末年，岛上自然不会有什么忠义堂，不会有什么三关五寨的。辛锐暗自好笑地摇摇头，吩咐军士将辎重暂存于岛上，留下百十军士看管，其余大军只带随身兵器和马匹，陆续登船向巨野潜行。

    北海军中不少士兵来自东莱、黄县等地，都是海边土生土长，水性极好，cao持小小渔船自然不在话下，是以很快便选出数百舵手，按照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的顺序，开始向巨野城西的滩涂运送兵马。

    老天倒是照应，曹cao大军那时节正好围住张辽、高顺突围人马，正杀的不亦乐乎。根本没人注意湖中动静，于是北海军趁此良机，迅速几路杀出，解了巨野之围。

    据张辽和辛锐综合了几日来的战况，估计曹军眼下尚余八万多人，并未伤筋动骨。辛锐心中默默盘算一番：吕布若无意外能带来三四万人马，加上自己此番调动的六万北海军，一万泰山军，共计十万出头，论人数己方并无优势，论战力只怕曹cao也并不逊色。何况己方毕竟属于联合作战，指挥上面无法如臂使指，自己这番驰援巨野又分兵而行，导致兵力较为分散，想要留下曹cao，并不容易。

    巨野周边地形大致平坦，有些许山地，也不算险要，因此并不适合埋伏，曹cao营寨扎的深合法度，又不曾傍着树林，火攻也行不通，自己纵然定了合围之计，也是难以完胜，辛锐不由苦恼。

    只不知刘备是否给力，顺利地在曹cao后院点起一把火，若是徐州军能及时sao扰豫州，对兖州的正面战场无疑是一大助力。至于袁绍辛锐则没有过多担忧，根据哨骑来报，袁绍至今仍旧斥重兵围困易京，主力都在北边，再者张燕在黑山附近不时打上几个闷棍，叫袁绍焦头烂额，想要分身对付平原，只怕力有不逮。

    平原如今被太史慈经营的铁桶一般，常备守军除了弓骑和刀盾两营，还有两万常规步军，再加上十数万预备役平原就占了半数，若是袁绍当真敢捋虎须，辛锐不介意让他尝尝什么叫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辛锐决心以不变应万变，只待援军各自就位，便放开手脚与曹cao拼一场。无论如何，这场仗也是势在必行，想要成为乱世终结者，曹cao无疑是辛锐必须要跨过的一大障碍。

    比起辛锐，此刻的曹cao更加郁闷，即将一举攻下的巨野一瞬间又回到辛锐手里。煮熟的鸭子飞了不说，被北海军一番袭扰，平白损失了几千军士。

    营帐中，曹cao面沉似水，只是稍稍安抚了几位出战的将领，便来回踱着步子，一言不发。

    众人见曹cao不悦，大气不敢出，都呆立在当场，半晌无人敢出声。

    戏志才毕竟是曹cao器重的心腹谋士，见状只好出言道：“主公，如今首战失利，军心不稳，不如趁北海、濮阳大军未到，先退兵陈留，再觅良机。”说罢连连咳嗽，摇摇欲坠，幸亏一旁的典韦扶了一把，才勉强立住，众人都面色戚戚，担忧地望着这位军师。

    三十多岁的戏志才由于醉心军事，经常彻夜不眠地为曹cao谋划，因此身体一直不好，此番出征，头一日便染上风寒，憔悴万分。

    看着积劳成疾的戏志才，曹cao心里陡然一紧，赶忙上前将戏志才扶到座位上坐下，温言道：“志才此番出征便染了风寒，这几日又不曾好好休息，皆是我的过失。明日我便差人将你送回鄄城，你好生调养，待痊愈之后，再来为我参赞军机。”

    “在下这点小病没甚么大碍，主公无需挂怀。只是万万不曾想到北海军马竟然来的这般迅速，袁绍又不肯出兵，当真失策至极。在下愧对主公。”戏志才不无惭愧地道。

    “志才何错之有，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我自起兵以来大小也经过数十战，自问行军安营都深得其法，只是辛锐这竖子太过诡谲，竟从巨野泽渡水偷袭，时间掌握的恰到好处，这凭谁又能提防！袁绍这匹夫好谋无断，根本看不清时局，只顾眼前蝇头小利，不足道也。”曹cao半是安慰戏志才，半是分析辛锐、袁绍道。

    “辛锐乃是主公平生最大劲敌，若不除去此人，主公大业难成。”戏志才想到辛锐那神出鬼没的用兵，不寒而栗道。

    “正是如此，此番若是轻易退兵，必然被北海、濮阳两家衔尾追击，便是设下埋伏断后，敌军有辛锐这等人谋划，亦不敢保证我军全身而退。既然这样，不如破釜沉舟，全力一搏。我军此战虽有些损失，但仍有近九万人马，明日全力攻城，趁彼大军未到之前，先占据巨野。北海和濮阳之兵相加，数量上也未必多过我军，何况对方是联军，指挥不灵，哪有我军这般如臂使指，便是正面一战，又何惧之有！”曹cao双目一凝，下定决心道。

    “主公之言甚善，若是正面一战，我军未必输给对手。”荀攸朗声道：“况且辛锐今夜所率援军只有两万余众，倘若能一战而定，攻下巨野擒了辛锐，从此中原便再无主公对手。”

    众将见曹cao主战，都不禁暗自激动，这几日先是攻城失利，而后又遭袭击，早把众将憋得怒气惯胸，无比郁闷了。加之军师戏志才又病倒，言及退兵，令众将赧颜，出征却毫无战果，为将者如何不自责？一时间典韦、夏侯兄弟、曹氏兄弟、乐进、李典、于禁、吕虔等众将纷纷请战，慷慨激昂。

    曹cao见士气可用，再看戏志才微微点头，遂下令道：“来日一战，曹仁、典韦为先锋，夏侯惇、夏侯渊为左军，李典、乐进为右军，于禁、吕虔为后军，各领兵一万，我率其余诸将自领中军，务必在北海、濮阳大军赶来之前，一举拿下巨野，擒住辛锐。另外各路人马需要多派哨探，及时回报敌军动向，再遣五千弓兵，给我死死守住巨野泽，但有船只通过，一律射杀！”

    曹cao吃了偷渡的亏，对巨野泽甚是忌惮，特意派遣弓箭手守住湖边，众将领命而去，一时间大帐内只剩下曹cao和戏志才两人。

    “志才方才所言退兵，可是激将法？”曹cao手抚须髯，低声问道。

    座上的戏志才微微一笑，咳嗽几声道：“知耻而后勇，诸位都是主公帐下良将，此战失利虽不是他们之过，但谁不憋着一腔怒火？在下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

    “虽如此，志才的病情却是不可耽搁，明日务必要返回鄄城，好生调理。”曹cao见戏志才面色如蜡纸一般，心中隐隐作痛，关切道。

    “唉！都是积年的沉疴，调理也无大用，倒不如在此亲眼目睹主公破城，也好了却一桩心愿。”戏志才对自己身体还是有所感，因此摇摇头，拒绝了曹cao好意。

    听着戏志才仿佛临终遗言一般的感慨，曹cao的心猛地一沉，声音略微颤抖道：“志才何出此言？些许风寒小疾，不日便可痊愈。待我平了兖州，便四处张榜求医，这天下有的是名医，必能还你一个康健之体。”

    戏志才挣扎着起身，刚要施礼被曹cao托住，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曹cao心事重重，只好沉默下来，在军士的搀扶下缓缓离开营帐。

    “今日我要在巨野摆一出‘三山聚义打兖州’，叫曹贼尝尝我梁山泊的厉害！”清晨便登上城头瞭望曹营的辛锐，意气风发，向身旁众将笑道。

    “你还未说那扈三娘最后嫁给了谁，祝家庄到底打下来没有呢！”马云騄听辛锐讲水浒，尤其对扈三娘这为女中豪杰情有独钟，自清晨见了辛锐，便一直追问个不休。

    身边众将都被这一对活宝闹得云里雾里，但见辛锐那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做派，都对此战充满了信心，丝毫不把对面的数万曹军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