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拜师宴
晚间,宴会举办地挪到了中郎将府,一直以来宴会承办方多是孔融,辛伯安难得做一回东,今日辛锐归来,未来儿媳妇又来到北海,诸多喜事,自然要好好做一番宴席。 酉时末,北海高层接踵而至,孔融、太史慈、许褚、周瑜、马超、武安国、孙乾、糜竺、陈登父子、杨修父子、孙观……除了外派的辛霸和糜芳,尽皆到场,连小城城守陈老汉和酿造总管杜大也有一席。 辛锐美美睡了一个下午,吕玲绮便像个合格的小闹钟,来将其唤醒,洗把脸,换上自己的中山装,辛锐走进前厅。 众人见了礼,尽皆落座。座位安排仍旧如前,老爷子们坐在一起,将领坐在一起,文臣谋士们坐在一起,这回多了诸葛兄弟、吕蒙和孙观,便叫吕蒙、孙观挨着武将坐,诸葛兄弟挨着文官坐,辛锐引着吕玲绮,中山装配青年装,两个摩登小孩,落座在老头们下首。 酒菜齐备,大家各喝各的,除却一起向尊长敬酒,余下都自成一个小圈子,各谈所好,这也算是北海特色,孔融本是随意洒脱,不拘俗礼,辛锐组织起这班文武人才之后,更是将这风气发扬光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酒宴本就图个尽兴,要的是欢乐,若变成一言堂,反而乏味。 武将这边只见马超惊奇道:“将军这身衣服和吕温侯一模一样,莫非这衣服是将军做出来的?” 辛锐笑道:“图样是我画出来的,衣服却是貂蝉姨娘裁的,孟起喜欢?明日画个图样,叫府里嬷嬷做件与你便是。” 听见辛锐要送衣服,众武将尽皆起哄,都要一件,辛锐笑着答应每人皆送一件。 马超又道:“我和公瑾兄长在濮阳时,一时技痒向温候讨教了几手,将军猜猜看,我在温候手下过了几招?” 辛锐闻言来了兴趣,笑道:“这实在是叫我为难,我看差不多五六十合吧?” “将军直恁般神奇!我早说将军一猜便中,公瑾兄长尚且不信。”马超拿眼挤挤周瑜,谑笑道。 周瑜面上一红,亦笑道:“再不敢如此,至今彻底信了。” “原来你二位还打赌来的……”辛锐暗自擦了把汗,若不是早知道吕布虎牢关五十合杀得猪rou张枪法散乱,演义里猪rou张又和马超在葭萌关不分轩轾,武艺相当,今日如何蒙的过去! 只见马超兴奋道:“温候于武艺一道,当真出神入化,一交手,我便知最多能走五十招,果不其然,到了五十三招之时,温候便停了,我也知道自己定然接不得下一招。” 头回见比武输了还恁兴奋的,这人也是个武痴。 酒过三巡,气氛明显更加热烈,连新来的孙观等人也没了拘束,放开笑谈。 辛锐见众人对新酿之酒评价甚高,提议道:“这新酒虽美,但酿出至今尚无名字,不如就由孔太守命名?” 孔融谦让道:“这酒是贤侄造的,该贤侄取个名字才是,我等哪敢喧宾夺主。”众老头都出言附和。 辛锐见众意拳拳,也不做作推辞,笑道:“酿酒之始祖,乃夏之杜康,为纪念先人,这酒莫若叫‘杜康’,不知各位叔伯意下如何?” 孔融等人都云甚善,辛锐接着道:“这新酒饮之虽美,却多喝不得,极易醉人,因此小侄另取一个雅号,唤作‘醉三年’,形象生动,今后小侄要把这酒,贩售到大汉十三州,每家酒肆,都取名叫‘醉三年’,此项将为我北海带来无穷收益,于北海军民,大大有益。” “贤弟若要开酒店,我江东第一个赞成,正好愚兄即日便欲回去,贤弟可遣几个酿酒师傅随我同去江东,那富庶之地,怕不生意兴隆?”周瑜赞成道。 周瑜已在北海呆了一个多月,也是时候该回去协助孙策整军备战了。 “将军,俺泰山也得开几家‘醉三年’。”孙观急道。 “西凉也开。”马超不甘落后道。 “都有都有,诸位稍安勿躁。这事交给子仲,不要太急,按部就班即可,当务之急还是将移民安顿好,这番袭扰曹cao后方,夺了他许多百姓,必然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我料曹cao必会狗急跳墙,生出些诡计来,我等筑城需抓紧时间,防务上亦丝毫不能懈怠。”辛锐不无担忧道。 太史慈点头道:“这个月北海又招募两万余新兵,正在加紧训练,想必很快便能形成战力,为各处输送兵源。” “也好,扩张正需大量人手,各地驻军又单薄了些,只要钱粮足够,多征召一些兵士倒是不错,只是一定强调政策,身体素质不合格不要,家中没有多余劳动力者不要,品行不端者不要,这些是硬性规定,必须把好关。”辛锐对太史慈还是放心的,只是这个当口上,一下子招这么多兵,部队下面各级的执行力度就不敢保证了,因此再次叮嘱宁缺毋滥的原则。 太史慈郑重点头应诺。 “公瑾兄长这便要回江东了么?来北海这些日子,劳动兄长领兵出战,实在过意不去,相聚总是匆匆,你这一去,又不知何时再相见。”辛锐感慨道。 周瑜笑道:“贤弟还不知愚兄心思?领军之事,故所愿也,又算什么劳动,况且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这次回江东,辅佐伯符尽快平定彼处,到时再和贤弟相会,岂不更妙。” “兄长胸怀锦绣,大事不顾细谨,小弟感佩。倒是小弟有些儿女之态了。”想到周瑜尽快回去整顿军马,攻略江东的确是上策,辛锐释然。 “今日饮宴,还有一件好事,”辛锐说着起身,将诸葛兄弟,吕蒙一一拉起来,向在场众人引荐道:“这三位都是少年才俊,仰慕我北海久矣,因此皆随我到此,我今天有个提议,借这酒宴,就叫这三人行拜师礼。” 三个少年一齐向在场众人行了礼,立在当场。 杨彪正和陈珪他们争论着什么,见状嘿嘿一笑,问道:“这仨小子所学如何?擅长哪般学问?欲拜谁为师?” 这老杨头是一身的经史子集,想找传人了不成?辛锐思忖着,因笑道:“老太尉所问,还是叫他们自己说说吧。” 吕蒙十五岁,于三人中年纪最长,颇有豪气,见状首先回道:“回禀老太尉,俺叫吕蒙,不曾识得几个字,亦不爱读诗书,只是有些力气,只愿冲锋陷阵,做个将军,前番已得小将军许诺,拜了许将军为武师傅,小将军曾言叫俺须多读些书,学些兵法,日后好叫别人‘刮目相看’,因此现在正等小将军为俺找个文师傅呢。”
杨彪摇摇头,一脸的无奈,看来吕蒙是没什么希望拜在自己门下了,即便读书,最多也是读些兵法史书,与自己这大学问多半是无有缘分。辛锐见状笑道:“老太尉莫要忧虑,且看看诸葛兄弟。” 诸葛亮躬身一礼,不急不缓道:“亮所学甚杂,经史子集、天文地理,乃至奇yin技巧,都有涉猎,但于经史子集一道造诣最差,难登大雅之堂,欲拜辛将军为师,学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 “学之一道,贵在专精,汝所学这般纷杂,如何学以致用,再者奇yin技巧之类,却是下作了些,如何能造福社稷?”杨彪叹道。 “老太尉教训的是,奈何亮读书向来都是如此,观其大略,并不精读,只重其意,不纠缠文辞风格,到如今,只怕要改也改不过来。”诸葛亮亦装作无奈道。 叫诸葛亮去做学问,那不明珠暗投了?幸亏这小子倒也机智,懂得顺坡下驴,见杨彪老顽固一个,亦不去撩拨他。 见诸葛亮虽是个读书坯子,却这般任性,杨彪不得已只好又放弃。辛锐暗自庆幸,幸亏杨彪看不中诸葛亮,否则这天下不是少了一个治国安邦的大才?读书人比比皆是,但像诸葛亮这种读书人上千年来一共才出几个? 众人自然把目光转向诸葛均,诸葛均年纪小些,却亦是颇有风采,只见他开口道:“均儿甚是喜爱读书,只是没兄长读的多,没兄长废寝忘食而已。” 杨彪重又燃起希望,问道:“哦?你平日读什么书?” 诸葛均答道:“前年起读的《孝经》,去年读《论语》,现在该读《孟子》了。” “这些书都讲过了吗?何人所讲?”杨彪又问。 “讲过了,大哥讲的。均儿现下都已记熟。”诸葛均答道。 “好,好,你便跟我学读书吧。”杨彪总算找到一个合适人选,见这十岁左右的孩童读书亦是颇有些天资,老怀大慰,当即自作主张拍了板。而后转身对陈珪大笑道:“老夫今日可是收到弟子了,明日这顿酒,汉瑜该请客了。” 汗,原来之前杨老头和陈珪打赌来的,这些老家伙,比年轻人还能折腾,辛锐无奈笑道:“老太尉,也得听听均哥儿怎么说,这师择生,生亦要择师,我北海大贤哪有这般收弟子的……” “这……”杨彪少有的老脸微红道:“想必均儿亦是乐意的吧,老夫别的不敢说,经史子集、琴棋书画,无有不成,跟老夫学,也不辱没了你家先祖。” 诸葛均却是被赶鸭子上了架,半晌嗫喏道:“均儿欲学治国安邦之策,做元龙、公佑先生那般的大臣,老太尉能教么?” “教得,教得。”杨彪哪里还敢不应,无论如何也得先挂住面子:“老夫教不得,还有陈汉瑜,陈汉瑜教不得,还有他儿子陈元龙,你只要先拜了老夫为师,什么都可学得。” 望着已经将无耻发挥到极致的杨彪,陈珪摇头叹息,悄悄将身子挪的离他远了些许。 望着自己大有将不要脸精神发扬到底的父亲,杨修低头只顾喝酒,再不和其他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