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女遗体美容师
“唉！可惜了，老艾啊！你养大的是一个女儿。 如果是个男孩子，又肯到我的火葬场作个遗体美容师，丰厚的薪水，倒也可以养家糊口，继续供弟弟上学。” 城郊乡下的一个极其简陋的停尸棚里，灵柩和诡异摇曳的长明灯前，恭敬肃立着一位秃头中年男子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 按照乡下人的风俗，白丧事原本应该是人气爆棚的事情。 然而停灵守丧多日，这里出出入入的，也只有这个既是逝者的战友，也是他唯一的好朋友。 新近承包下市区一座火葬场业务的朱经理，和逝者的女儿艾薇儿。 偶尔的，还会有个身体孱弱的小男孩儿被领到逝者遗体前，焚纸磕头尽他为人子的孝道。所以这里显得格外地冷清。 此时，停灵已经三日，逝者遗体到了被送到火葬场焚化的时候。 事已至此，这位秃头中年男子不由得皱起眉头，十分沉痛惋惜地对着丧布遮盖下的战友遗体，摇头叹气自言自语。 稍后，辞灵的那一刻，艾薇儿望着尸床上黄丧布遮盖下父亲的遗体，忽而想起几年前故去的母亲。 也是这样的情景，跪在灵前哀哀啼哭的年幼弟弟，还是那么瘦弱单薄，而她早已辍学到社会上打零工，帮助终日酗酒的父亲赚钱糊口。 尽管艾薇儿是个神经大条的女孩子，可她忘不了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更不能理解父亲为何如此决绝冷漠地撒手人寰，而把整个家庭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肩上。 沉思良久，艾薇儿脑海中忽而灵光一闪，随即有了她自己的决定。然后她趁着秃头中年男子不注意，悄悄地离开停尸棚，然而很快又返回，重新站在朱经理面前。 只是再次出现的她变化惊人，但见乌黑长发已剪成小伙子的平头板寸。胸前正在发育的峰峦已被纱布缠勒束平。 脱下女儿装，换上父亲生前的衣物，朱经理忽而觉得，眼前的艾薇儿活脱脱就是战友年轻时的模样。 “这样可以吗？”艾薇望着朱经理，眼神目光中透着倔强和坚定。为了不辜负母亲的临终嘱托，为了供弟弟上学，她什么都能做，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 “好吧！”朱经理又叹了一口气，承揽下逝去战友的后事，他能帮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力拔山兮气盖世。” 三年后，火葬场的一间遗体美容室里。 艾薇儿还是平头板寸，一身白短褂男工装打扮。 只是此时，她酒后微醺，抓着酒瓶子，又在与躺放工作台上的死者遗体大摆乌龙，称兄道弟。 兴致上来了，她手舞足蹈，唱着自谱曲的荒腔走调歌，又只记得这一句歌词，完全是自我陶醉式。 她更加夸张地迈开爷们儿豪迈的步伐，大大咧咧中却难以掩盖住她绝世娇美的容颜，在眉眼中透露着女性天生的阴柔之美。 “小艾，你又喝多了，过来搭把手。” 隔壁特殊遗体美容室的刘大胆师傅，和朱经理恰巧从她门口经过，后者皱眉摇头，轻叹一口气，只要艾薇儿以酒壮胆，能胜任这份工作，他也是默认了。 刘师傅早就会意，见艾薇儿酒后胆量剧增，就喊她过去帮忙。若在平时，他绝不许艾薇儿踏进他的工作室半步。 艾薇儿爽快答应一声，笑嘻嘻走出来，下盘有些不稳地随后跟过去。 进门后，却又不见了刘师傅的踪影，看情形，似乎是又忙碌着，从室内另一扇小门走出去了。 她像往常那样朝地面中央的遗体美容工作台上望过去。此刻天近黄昏，终年闭合着百叶窗的室内，光线一片昏暗诡异朦胧，空气里充斥着尸体防腐药水的刺鼻气味。 或许酒醉的人都觉得地面不稳，在艾薇儿眼里，室内地面中央的美容工作台，竟然莫名其妙摇晃起来。上面摆放的残缺不全的逝者遗体也随之晃动。 尤其是那个忽忽悠悠不停摇晃的死者头部格外刺目，她早就听说过，这是一位在城郊附近的金矿上工作的男性矿工。 就在那个可怖的矿难事故发生后，他残破的遗体被找到收集在一起，悲痛欲绝的家属将他残存的半个脑壳，和身体残缺不全的部分送到火葬场的特殊遗体美容工作室里。 外号刘大胆的美容师刚刚用白色石膏为他补全另一半缺失的脑壳。所以艾薇儿在工作台上看到的唯一和人类形象搭边的球状头颅。 主要是由两种颜色组成的：一大半是雪白的石膏色；一小部分是血rou模糊的矿工颅骨，和连接在上面的暗红色局部脸面。 再过一会儿，刘大胆师傅还要为这张怪异的脸化妆美容。艾薇儿觉得这种美容修复，就好像考古人员从一小片古陶残片开始，成功还原出一个完整的古代陶罐。 于是她好奇地凑到近前，细看这颗矿工的头颅。值得庆幸的是，他仅剩的一小部分脸面上，还残存小块眉毛和因为缺失整个眼睑，而圆睁突兀的眼球。 艾薇儿的目光很快被吸引到那颗宝贵的眼球上，不料它却在天旋地转的摇晃中，突然咕噜一下掉出来。 却也没有直接掉到地面上，反倒是被漆黑眼窟窿里拖出的一根暗红色韧丝牵连住，血淋淋地挂在脸上。 艾薇儿吓得差点尖叫起来，那悬丝眼球至此视野开阔，无论艾薇儿走到哪里，都毛骨悚然地感觉到，它在死死地盯看着自己。 艾薇儿有些惊慌，一时间酒醒想要拔腿奔逃，离开这间恐怖的美容工作室。不料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反而扑倒在工作台上。 一头扎进这位死难矿工还没有被拼凑缝连在一起的、散乱堆放的残骸里。艾薇儿心里抓狂，慌乱中似乎手里抓住了什么。 昏暗光线下，将它拿到眼前细看，却是死者柔软残破的暗紫红色肝脏。“啪”的一声，不等她尖声大叫出来，特殊遗体美容室内的灯被点亮，刘大胆师傅出现在室内的另一扇门前。 “小艾，你要是害怕就回去吧！我一个人也能搞定。” 年过半百的刘大胆师傅鼻梁上架着老花镜，和蔼慈爱地对着艾薇儿微笑讲话时，总要从镜架上方认真地瞥她一眼。如果不是身穿白大褂，刘师傅倒是很像成衣铺里的裁缝。 只是此刻灯光明亮，室内的事物被看得一目了然。尤其是尸台上散乱摆放的死者遗体，入眼一片残破腥红、血rou模糊。 艾薇儿看到立即干呕一声，胃里的酒翻着筋斗想要冲出来。她费了好大劲，才将它们吞咽强压下去。 为了保存胜利果实，她赶紧和刘大胆师傅道别，三步并作两步逃回自己的遗体美容工作室里。 那是她常年埋头工作的地方。室内总是那么的干净、整洁。但空气中却永远充斥着一丝死亡的诡异气息。 以酒壮胆，艾薇儿很快坐在室内可升降尸床旁边，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开始动手轻揉按摩死者因痛苦离去而扭曲错位的下颌。 颇费些力气将它复位。然后，简单为死者画面妆，使其带着最后的美丽和安详，同亲友告别，化尘化灰辞别这个令人留恋的世界。 隔壁的特殊遗体美容室里，刘大胆师傅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他手法娴熟、技艺精湛地缝连好尸案上摆放的那具死状恐怖，面目模糊狰狞，rou体残碎不全的尸体。 使它看上去更像一具人类的遗体。他工作的时间很长，薪水和艾薇儿的却一样多，唯独死者家属的额外馈赠非常丰厚。 很显然，艾薇在这里受到父亲好友朱叔叔的特殊照顾，因而出现在她面前尸案上的，都是些正常死亡的遗体。 这时，艾薇正俯下身低头凑近死者的遗容，轻轻用眉笔为他勾勒好看的眉形。 死者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身体魁梧健壮，只是此刻面容惨白憔悴、冰冷僵硬，复位后的嘴唇形状标准完美，高鼻梁、浓黑眉毛，睫毛漆黑狭长。 艾薇儿暗想，他生前一定是一位极其俊美的男子。她又忽而想起，这个人好像昨天还在遗体美容室门前探头探脑，浑身散发着一夜暴富者，富贵逼人的气息。 仿佛只有冒险、猎奇、寻找刺激才是他这种人生存的唯一目的。今日怎么突然离奇死亡，僵硬地躺在她面前的尸案上呢？ 艾薇儿内心迷惑不解，双手却不停地用粉饼，为他的脸颊轻轻敷上一层粉底，再涂上浅浅的腮红。 透过她的男工装白短褂，不难看出，艾薇儿是一个腿长腰细、曲线玲珑、人未动、胸先到的美女。 因此，每当她俯下身为死者的遗容上妆时，隔着薄薄的工作服，无意中她吐气如兰，女人最骄傲的部分，总是在死者胸颈上磨来蹭去。 最为可惜的是，这些逝者已没有知觉，否则，各个都是醉了。 时值盛夏，艾薇儿怕热，虽然男儿装扮，但已不用白纱束胸，遗体美容室内很少有人进来，她干脆只穿一件白纱料、宽松的男工装，动手为男子美唇淡淡涂上口红。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死者一双冰冷的手爪正缓缓抬起，从她腰间悄悄伸入宽松肥大的男工装，逼近她高耸的峰峦。 艾薇儿身体发育得如同熟透的水蜜桃子，仿佛随便嘬破一个口儿，就能吮出满口的蜜汁水。 就在这双冰冷手爪马上抓住她雪白挺拔的峰峦时，艾薇恰好为他上好妆，突然立起身随手按动下降按钮。 那手爪立即回位，尸床缓慢沉入地下，随即又升上另一个盖着白丧布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