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日后。

    丹尼尔和秦风两个人的彩虹行动异常顺利，一方面是因为秦风曾经和沙立科有过交集，了解这帮俄罗斯KGB的作风以及习惯，所以尽量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虽然只是轻描淡写，不过彩虹小镇的布防还是很惊人的。但因为丹尼尔的缘故，他们非常清楚彩虹小镇中储藏资料的地方在哪里，因此两个人根本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就找到了隐藏在秘密小镇上的激光武器的技术资料。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激光武器的资料，竟然全都是用纸质文件打出来的，没有进行电子存盘，这也是为什么秦风在独自休息时询问爱丽丝有关彩虹基地的激光武器无果的原因。看样子，俄罗斯对于自己的这个激光武器计划相当看重。用微型激光扫描仪对文件进行了复制拷贝也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这期间曾经多次有荷枪实弹的军人对资料室进行巡逻，好在秦风和丹尼尔配合默契，期间折返安全区域与资料室多次，才将整个纸质资料全部拷完。

    当两个人离开俄罗斯进入欧洲国家的时候，秦风却提出了让丹尼尔先行回沙漠基地的建议。丹尼尔看得出来秦风有事情，便询问其有何打算，这倒不是丹尼尔担心秦风会叛逃约戈，而是丹尼尔想知道秦风的节外生枝会不会拖累整个计划。然而秦风想要去救莉莉娅却并不想牵连丹尼尔和玥他们，所以他选择不告诉丹尼尔。

    这次，丹尼尔选择了没有追问并且同意了秦风的行动，而丹尼尔自己则会带着资料迅速回国。

    秦风从俄罗斯绕行至大不列颠之后又绕到了意大利，而他的伪装身份是一名天朝学者，前来罗马调研文化历史。西维塔就在罗马城的西部，秦风并没有脑子一热直接就冲进西维塔城进行调查。玥对他说的，还有爱丽丝所掌握的资料，他都记在心上。他知道西维塔城就是约戈的私人堡垒，就算秦风再怎么乔装打扮，估计只要一踏进去就会被约戈发现。

    在出发前往俄罗斯的前一天晚上，秦风本应该完成最后一剂试剂的注射。但是他选择了拒绝，他没有告诉玥和丹尼尔为什么，他说等到他这次任务回来再注射也不迟，玥答应了。其实秦风心里明白，如果他不小心落入了约戈的手上，那么整个世界的局势就更加不利了。

    梁新在和秦风的谈话里透露的信息显示出，当年那个零计划的幕后主使者，就是约戈，丹尼尔和玥也证实了这一点。而从这个零计划的目的来看，很有可能是约戈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所以才需要一个完美的“血袋”来进行换血，但是没想到的是梁新给这件事情增加了这么的插曲，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命运的作弄了。

    为了能够尽早查到莉莉娅的下落，秦风在离开俄罗斯时就作出了多个方案，但是几乎每一个方案的成功几率都很渺茫。

    但是已经没有选择了，秦风选择了行动。首先，秦风假装自己的钱包被意大利的惯偷偷走了，没有钱的他只能求助当地的警察。而实际上会说意大利语和英语的秦风，却假装自己只会一点蹩脚的英语，根本不能同那些警察好好交流，于是秦风只能被当地警方安排在警察局里等待着一名会中文的警察在外巡逻完回来后再进行了解详情。这就是秦风的目的，他在等候的座椅上用电纸书假装在看着一本网络小说《法外人》，实际上听着警察局里办公的警察们日常的谈话。

    因为警察局的办公区开放，而且那些警察又比较懒散，工作效率比较低下，所以秦风倒是也听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当然，秦风专门挑的这个警察局，是最靠近西维塔，但是仍属于意大利的警察局。

    意大利的人工作效率低下是出了名的，而且加上秦风伪装的是一名天朝学者，再加上他是丢的钱包而不是丢了护照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所以这些警察一点都不上心。直到下午警察局的人早早下班，那个会中文的警察也没有出现。

    最后走的一名警察只能尽量用英语跟秦风说让他第二天再来。秦风点点头，答应了。

    而在晚上时分，秦风登上了距离西维塔城最外围最近的制高点处，对西维塔城进行了更加近距离的观察，并且看到了九点后中央教堂的戒严情况。加上在爱丽丝动用了军事卫星的帮助下，秦风对西维塔整个地上建筑的分布了若指掌。

    在制高点处，秦风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了个巴掌大的扁平盒子，然后打开了盒子，盒子里有三个指甲大小的黑色的东西。秦风掏出手机激活了一个程序之后，那其中的一个黑色的小物体竟然发出了一丝幽蓝的光，紧接着竟然飞了起来，飞向了西维塔城内。

    回到酒店的房间，秦风脑子里盘算着的是下一步是确定莉莉娅的生死。说实话，按照玥所说的关于约戈的性格推断，莉莉娅很有可能已经死了。可是爱丽丝对莉莉娅手机的追踪表明，手机一直都有电，并且就处在西维塔城中央水池的下方——也就是说，就在地下基地中。

    秦风心里很清楚，这极有可能就是个陷阱。

    可是他要赌一把，他要救莉莉娅，就像当初在俄罗斯初次见面时那样。秦风不是个冷血的人，他做不到像艾布纳那样将情感隔绝，也做不到丹尼尔那样能够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对待发生在自身的事情。秦风只知道，他不想令自己后悔，不想眼睁睁看着莉莉娅死在某个宗教国的地下室里，即使为了证明她的死要付出自己的整个生命——但是也没关系了，因为丹尼尔已经拿到了计划中最重要的部分了，接下来只需要严格按照计划表行事就可以了。

    每个人的生命意义都不相同，秦风不相信命运，可是他却深信小明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那就是：我们的出生，都是创造者们在多维空间里随机出来的一个“点”；生命，是由这些点向空间里随意发散出去的“线”；而相遇，则是这些线在运行过程中的偶然概率的纠缠，虽然很小，但是却弥足珍贵，因为绝大多数的“线”在走完其一生的长度里都不会与绝大多数的其他“线”有任何交集——这一切的纠缠，都是数学的抉择。

    秦风相信，自己和莉莉娅的相遇，值得去珍惜，就像他和所有在他生命里有过交集的那些人一样。

    ······

    秦风迂回大不列颠至意大利，是有目的的，因为他去偷偷见了一个人——苏北辰。

    相比于西维塔城的密不透风，苏北辰在大不列颠岛的住处简直就和透明一样。虽然英国军情处的人依然每天都会有人监视着苏北辰的行动，不过秦风还是在爱丽丝这个“世界第一黑客”的帮助下，成功地秘密会面了苏北辰。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苏北辰和秦风在泰晤士河畔一家露天观光咖啡点的两张桌子上坐到了一起：他们假装是两个陌生人一样，苏北辰看着平板浏览信息，秦风则在和人打电话。

    就是这样短短的五分种里，苏北辰交给了秦风一件最新的间谍装备：间谍机器蚊子，并且是生物型机器，不会被电子设备检测到的更高级微小型间谍工具。苏北辰听闻了秦风的遭遇，并没有问他过多的问题，而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他关于胡雪明的死。

    “一定要替老胡报仇，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开口。”苏北辰认真看着平板、喝着咖啡，用腹语小声地对秦风说道。

    “知道了。”秦风用腹语小声地回应着。

    ······

    间谍蚊子的飞行速度不是很快，不过秦风只需要这个机器间谍找到西维塔城中央大教堂的内监视系统的线路，剩下的事情交给爱丽丝就可以了。大概半夜的时候，秦风的手机上收到了机器蚊子的信号，表明机器蚊子已经找到了监控系统的线路。秦风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打开了手机。

    间谍蚊子的一个信号触角已经刺穿了线路的外表皮，接入了内部线路中。秦风按下了手机中的软件，爱丽丝接手了。巨量的信息一下子涌入了秦风的眼睛中，爱丽丝迅速地绘制着中央教堂地下基地中的部分。秦风的眼前竟然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立体的、由线条组成的西维塔城的空间。

    “地下基地已经绘制完成。根据监控系统显示的信息已经将大部分区域进行功能标注，整个地下基地共四层，其中上三层面积共计3.2万平方米，地下二层有15%面积功能未知，地下三层9%面积功能未知，地下四层功能未知。”爱丽丝说道。

    秦风眉头皱着，“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区域功能未知？”

    “那些地方应该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在地下基地里找到一些特别的东西，也许你会感兴趣。”说着，爱丽丝将秦风眼中大教堂基地的模型放大转换起来。

    秦风看到基地建筑里竟然用红色和蓝色表示出了排水管中冷热水的流线，爱丽丝继续说着：“这些是基地内冷热水循环系统，按照一般建筑特性分析，地下建筑阴冷潮湿，并不应该需要如此大量的冷水，因此我通过水管布置找到了地下基地中的一个人体冷冻室——我想你会对编号‘07678’的人体冷冻舱感兴趣的。”

    爱丽丝变换着秦风一只眼中的刺激信号，秦风看到自己仿佛是穿行在大教堂的地下基地中，然后视角不断翻转，终于在一个巨大的冷冻舱前停了下来，秦风的瞳孔都收缩了——冷冻舱里的，是莉莉娅无误。

    “她还活着吗？”秦风克制着情绪问。

    “数据显示还活着。”爱丽丝平静地“说”道。

    “那就按照计划，准备进行下一步吧。”秦风点点头道。

    秦风眼睛中的信号刺激消失，他眼前又恢复到了酒店客房的模样。

    “作战成功率几乎为零，不管正面强行突入，还是寻找秘密入口，都没有可能。”爱丽丝在一分钟的沉寂之后说出演算的结论，但是过了几秒她又补充道：“除非，约戈请你进去。”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就让他请我进去吧。”秦风点点头说道。